刘备见陈天路不说话,叹口气道:“其实,我也看不清楚,说实在的,我心里宁愿董卓最后赢。”
陈天路问道:“为什么?”
刘备思索良久,终于站定脚步,对陈天路说道:“你我兄弟,我也说心里话吧。袁绍那厮可恶,若是他赢了,我刘家几百年的江山可能就完了。”
刘备接着说道:“曹*么?他如果赢了,我就没机会了。”
听完这话,陈天路忽然感觉非常的震惊,这是刘备第一次再他面前直言自己的野心!
刘备笑了:“天路是否有些鄙视我了?”
陈天路摇头:“每个人都有野心,我也有。玄德兄能把你的野心告诉我,足见没有把小弟当外人。”
刘备呵呵问道:“天路也有野心?我见你整天和那些农户呆在一起,以为你是很淡薄的!”
陈天路叹口气道:“以前我也以为自己没有,现在才现,我也是有野心的。我要爬上高位,我要让天下再也没有流民!我要让那些整日在田间劳作的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
陈天路一条胳膊搭上刘备的肩膀:“怎么样玄德兄?我这个野心不小吧?”
刘备深深叹气道:“若是能平安过渡这次危机,你我一文一武,定能实现心中所愿!”
陈天路将手掌伸到刘备面前,刘备伸出巴掌,狠狠地拍了一下。
“大哥!”关羽在他们身后喊道。陈天路和刘备一回头,只见关羽身后的军士押着一个人走了上来。
陈天路只感觉那人很是眼熟,细想一下,马上回忆过来:“随支大人?”
随支历经了很多困难,方才赶到洛阳,整个人的打扮已经和洛阳的那些流民相差不多了。“闵侯,有吃的么?”
陈天路笑了,这就是标准的流民。
随支吃饱喝足之后,陈天路和刘备已经看过了卢植的信,知道了他的来意。
随支哭了起来:“闵侯,皇叔,皇上苦啊!你们一定要救救皇上!”刘备和陈天路两人并不说话,怎么救?洛阳就这点人马,现在董卓又是大军压境,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救别人?可这话两人都说不出来。
陈天路十分清晰地记得,他对太后说过什么,他是男人,必须履行对一个女人的承诺。
刘备更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即便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任务。良久的沉默过后,刘备站起来,走到陈天路面前:“你守洛阳,我去救人!”
陈天路皱起眉头:“怎么救?”
刘备摇头:“不知道,只有我们去了,才有机会。”就像陈天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守住洛阳一样。只有去了,才有机会。如果不去,那就是放弃了。陈天路当然也不想放弃,他仔细盘算了一下,对刘备说道:“我只能让你带走一千骑。”
刘备点头:“好吧。”
随支这时候已经有了精神,他马上开始盘算自己该怎么办。跟刘备回去很危险,一千骑深入袁绍腹地,能活着回来么?
但是留在洛阳,好像更危险!随支两只眼睛乱转,拿不定主意。刘备紧紧抱了一下陈天路:“保重,等我回来。”
陈天路点头:“好,我一定等你回来。”
刘备带走了荀彧,张飞,金辉,和一千朔方精兵。关羽等人留下来帮助陈天路守城。这个时候,袁绍和曹*的决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两个人都收到了董卓大军已经兵临洛阳的消息,两个人显然都想尽快击败对手,以最大程度的保留自己的元气,让自己可以有更多的力量和董卓进行即将到来的战争。
两军连续的大战,袁绍手下大将颜良和文丑二人尽显威风,曹*手下诸将无人可敌。
若不是曹纯的虎豹骑精锐,每次都成功的充当了灭火队员的角色,曹*可能已经败了。
这天,颜良又在外面高声叫战。
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夏侯惇实在忍耐不住,拍马前去。
四十回合之后,夏侯惇不敌,败回。
曹*很是郁闷,这样打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手下士兵的士气已经越来越低落,曹*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袁绍这时候的感觉也不是很好,虽然颜良文丑二人连番战胜,可是后方的粮草却屡屡被人烧毁在路上。
为了保证粮草的安全,袁绍安排大将焦触专门负责护送,可是现在,焦触的人头就摆在他的面前。
粮草供应不及时,直接导致了袁绍很多作战方案无法实施,解决那些活动在自己后方的敌人,已经成了袁绍的当务之急。
“文丑,从明日起,你负责押运粮草,务必不能再有失误!”
袁绍派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这并不是小题大做。文丑也知道,这个时候袁绍让自己押运粮草,实在是对自己的看重,马上抱拳道:“主公放心,若是再有一粒粮食被人劫去,我文丑就从身上割块肉下来充数!”
文丑说的很坚决,这让袁绍很放心。河北武将众多,一大梁,两亲卫,四庭柱,都是难得的人才。
那一根大梁镇守邺城,袁绍很放心。颜良文丑属于他的两名亲卫,所以文丑出面护粮,袁绍也放心。
只要自己的粮食能供应上,曹*很快就要完了。打败了曹*,自己就可以全心迎战董卓。袁绍已经想好了,和董卓打仗,肯定是一场更艰苦的战事,但是自己集河北和中原的全部力量,肯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胜利之后怎么办?想到这里,袁绍的心忽然高兴起来,那时候,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了!刘辨么?还是废了吧。
是自己直接做皇帝还是再扶持一个过渡一下?袁绍还没拿定主意。
刘辨不清楚袁绍的想法,更不明白为什么卢植让他每天都来巡查一下军营。这些军士都是袁绍的军士,统兵大将韩荣更是袁绍心腹中的心腹,他们没有人把自己当一回事,相反,他们对于那带着一脸嘲笑跟在自己身后的袁谭更是亲近。
刘辨虽然不知道卢植为什么要他这么做,可从小就很信任卢植的他,还是坚决的按照卢植的教导,每日都去巡查一下,也等于每日都去接受一次袁谭的羞辱。
袁谭太过分了,每一次在军营里面,不管刘辨让军士们做什么,他都下一个反过来的命令。
这些军士当然是听他的,每一次看见从刘辨嘴里说出的话都没有被军士们执行,袁谭都有一种快感。
这种快感,并不亚于那天他将唐妃压在身下的感觉。
刘辨现在已经很少说话了,他想躲避袁谭的羞辱,尽量少给对方羞辱自己的机会。这一次进入大营,迎接他的依然是以韩荣为的诸将。韩荣和前几天一样,规规矩矩的先向刘辨行一个礼,然后就退到袁谭的身后。
尽管刘辨一句话也不说,袁谭还是有办法羞辱他的。袁谭拉过一个军士,问刘辨:“皇上,你看这军士如何?”
刘辨随口答道:“很好。”
袁谭笑了,抓起那军士的领子:“皇上说你很好!”
军士有些慌张,急忙看向韩荣。韩荣微微皱起眉头。那军士马上说道:“皇上看错了,小人不好,一点都不好。”
袁谭满意的松开自己的手,转身对刘辨说道:“皇上,您看错了!”
刘辨愤怒之极,两只手都开始抖。袁谭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脸上一片嘲笑之色。韩荣的脸上却是非常凝重,内心之中,韩荣忽然感觉到,袁谭过分了。
刘辨正在考虑是继续视察下去,还是转身回去的时候,田丰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对袁谭说道:“公子,主公又来催粮草了。”
袁谭大怒:“不是刚刚拉走一批么?”
田丰叹气:“又被烧了。”
袁谭无奈,恨道:“一群饭桶!韩将军,你陪皇上巡视,我去安排一下!”
韩荣忙说:“遵命!”
筹集粮食对于袁谭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看见这一次负责押运的是文丑之后,袁谭也很是放心,将大军所需的粮草很快准备妥当,交给文丑押走。
战鼓震天。
晨曦的曙光照耀在洛阳城头时,西凉军便从四方八面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
陈天路,关羽和陈宫登上城楼时,只见敌人大军缓缓注到城墙和护城河间的平地中,书有“牛”字的大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迫人。
当矢石劲箭像雨点般投下,粉碎了西凉军的又一次攻势后,敌人正重整阵脚。陈天路和关羽头脑胀的瞧着布在城外由二十万人组成的庞大兵阵,茫然不知所措,一点办法也没有!陈宫虽然智计过人,但面对这种千军万马,对垒沙场的局面,却是不知该如何应付。
牛辅的中军布在一个小丘上,以骑兵为主,重装备的盔甲军为副。
前锋军由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组成,配备了檑木、云梯、等攻城的必须工具。
左右侧翼军每军五千人,清一式都是骑兵。
中军的后方尚有两支万人部队,既可防御后路,又可作增援的兵员。
此时太阳升上中天,普照大地,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的气氛。
战鼓敲响。
七十多辆专挡箭矢的大车,开始朝洛阳方向移动,每辆车后隐着十多名箭手,只要抵达适当距离,便可以从竖高达两丈的木板后往城头箭,掩护其它人的进攻。
大车开始推进,像一座座高塔般往洛阳移来。
在车上的战士,由于站得高了一些,故可以把整个城头笼罩在箭矢的射程内。
号角声大起。
以百计的云梯在数百名工事兵的推动下,后先至,越过了大车,向洛阳城墙拍了上来。
二十万西凉军一齐喊,战马狂嘶,令洛阳城外风云变色。
陈天路提足中气,站立在城头大喊一声:“牛辅何在?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他的声音远远传开,连千万人的喊声仍不能把其盖过。
守城的洛阳军民正被对方有系统和组织的严密大举进攻吓得心胆俱寒,闻声均士气大振,也齐声吶喊起来,震天动地。
从未上过战场的陈宫,也感觉自己体内热血沸腾。
牛辅拍马而出,现身山丘之上,冷喝道:“陈天路!你当我傻呀?这里是两军对垒的沙场,不是你我戏耍之地,和你一战?等我把你抓住再说!”
树有影,人有名,牛辅自然不会上来和陈天路单挑。文丑也不相信有人敢从自己的手上劫粮,但是一路上为了安全,文丑还是小心异常。
他设想过对方很多种劫粮的方法,每一种都想了应对之策,文丑相信自己能绝对安全的将粮食远到袁绍那里。
可是文丑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劫粮!
“你就是文丑?”
就在马上就要到袁绍大营之前,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挡在宽敞的官道中间,挡住了文丑的去路。
白马,锦袍,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