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你要做什么?”吕布见曹操拿把刀在董卓身上来回比划,心中大惊。
伴随这一声大喝,方天画戟快如闪电般的刺向曹操。
董卓也被这一喝惊醒。曹操的脸上并无惊慌失措的表情,将手中宝刀翻手向前一递。
吕布的方天画戟停在曹操面前,没有再刺下去。
他刚才看到曹操手持利刃比划,并不像要行刺的样子。
“孟德拿把刀做什么?”董卓眯起眼睛问道。
曹操答:“这把刀是操今日于民间寻得,想献于太师,又怕太师嫌弃,所以刚才拿出之时有所犹豫,顺手比划两下,不想惊了太师。”
董卓慢慢接过曹操手中的刀,不由赞了一声:“好刀!”
曹操笑道:“既然太师肯笑纳,操就告辞了。”
董卓犹豫了一下,挥手让曹操退去。
曹操走后,吕布上前一步:“义父,曹孟德甚是古怪!”
董卓沉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吕布将自己进门所见说来,然后总结了一下:“若说他全无恶意,为何早不献刀?若是他存心刺杀,却又为何错失良机?”
董卓思考片刻道:“不必去猜,如果曹操出府之后回家,当是并无恶意。若是他逃跑,哼哼!”
片刻之后,守卫城门的门将来请示董卓,是否曾派校尉曹操出城。
董卓马上派吕布骑赤兔去追曹操,同时派人查抄曹操府邸。
曹操的家人都不在了,昨夜曹操趁黑将自己的家人全部迁出洛阳。
董卓连忙发出通缉,捉拿曹操。
陈天路正在教习军士们练习投枪,一匹快马飞驰而过军营。
马上骑士连大门都没进,交了一封书信就去了。
陈天路看了书信,心中一阵叹息。
董卓让所有的部队四处搜索,决不能让曹操跑掉。前天还坐在一起喝酒的兄弟,昨天刚拿了人家的银子,今天就要奉命捉拿他。
这世事无常的变换也太快了些,陈天路有点难以接受。
如果曹操真的被自己撞见怎么办?真的要把他绑了,送给董卓砍头么?陈天路心中一阵的矛盾。
但很快他就放下了心思,历史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大的改变,曹操应该是能跑的掉的吧。
想到这里,陈天路放心不少,带着队伍只当是行军演练。
刚刚搜了片刻,身后吕布就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天路,可曾见过曹操?”
这句话让陈天路非常高兴,因为吕布这等于告诉他,曹操还没抓到。
“不曾,我也正在搜索。”
吕布在马上也没下来:“好,你继续搜,我再往前追去。这家伙跑的倒快!”
看着吕布的大队军马飞奔而去,陈天路心中笑了。
一旁的金辉上前说:“大哥,我们也回去吧。”
搜人是个苦差事,既没油水又不刺激,无聊的很。眼见吕布向前追去,这些搜索完这一片的军士们都不愿意继续了,他们宁愿会去练习军阵。
陈天路骑在马上道:“这样吧,既然出来了,咱们就玩个游戏。”
游戏很简单,陈天路见前方的树林茂密,便让士兵们分成两组,一组躲,另一组找。
如果到最后仍然没被找出来,重赏!
军士们马上来了兴趣,同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玩的躲猫猫。一组士兵进去了,林子里马上惊起大片飞鸟。
少等一会,另一组军士开始进去寻找自己的目标。
里面不断的传出各种各样的呼喊声,有真看见人的,也有吓唬人的。
陈天路听着林子里的动静,嘴上微微笑着。
身旁几个将领也是对这种游戏很感兴趣。正在这时候,一匹马映入陈天路的眼帘。
马上的骑士不是曹操又是何人?
曹操也远远的看见陈天路,勒马停了下来。
陈天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按交情来说,他想装作没看见。
可内心之中忽然有一种想法随着曹操的出现而出现了:“杀了曹操!三国就不再是三国了!”
彷徨之际,远处的曹操忽然说话了:“陈天路!枉我拿你当兄弟,你真的这么想抓我?”
陈天路终于明白,历史上曹操是如何逃过吕布的追捕的。
曹操的马再快也没有赤兔快,更不可能快过董卓的快马!
这厮根本就是跟在吕布后面跑出去的!
吕布走后,那些搜索的军队也认为曹操该在前面了,基本上都收兵回营。
因此,吕布实际上是曹操的开路先锋。
当然,也有少数零散队伍遇到曹操。
曹操肯定说:“我是前面吕将军的部下,刚才因为什么什么原因,掉队了,现正在追赶。”
可能还要问上一句:“吕将军往哪里去了?”
谁会怀疑他?陈天路自问,如果自己不认识曹操,自己是不会怀疑的。
只是,陈天路一场躲猫猫的游戏,让曹操自己撞了进来。
“孟德兄误会了,请!”陈天路终于决定放过曹操,闪身把道路让开。
曹操警惕的走过他身边,直到确信自己安全了方才回身抱拳:“多谢!”
再不做停留,打马追赶吕布去了。
金辉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替陈天路担心:“将军,这事如果让太师知道了?”
陈天路笑了一下:“知道就知道吧。”
自从曹操走后,洛阳仿佛平静了下来,那些士人们平时连门都不敢出,也没有人再耍什么花招。
跑了一个曹操对于董卓来说算不了什么,敌人多了,就不会在乎再多一个。
陈天路除了训练部队之外就是去董卓那里,每一次去董卓那里的时候,他总是从蔡邕的府上绕一圈。
董卓对蔡邕很是宽容,不但没杀他,还升了蔡邕的官职。
并且为蔡邕写他的汉史提供一切能提供的方便。蔡邕也不再和董卓顶撞,他甚至不上朝。
自从那天独自一人站在大殿中央高喊了无数句不服之后,蔡邕就没在朝趟上说过一句话。
别人不说话是被董卓吓怕了,而他,则是因为被伤透心了。
那种一个人说话,没人应和的感觉,他不想再去品尝。
陈天路多次上门求见,蔡邕都把他拒之门外。不光是陈天路,所有的人他都不见,不管是士人还是武人。
又一次求见不成的陈天路已经习惯了管家的那一翻客套。柔声说了一句:“那请转告蔡大人,末将改日再来拜访。”
以往陈天路都会在这里呆些时辰,他心中明白,这并不是奢求蔡邕开门,而是希望她能谅解自己。
但今天不行,董卓那里有急事召他。
匆匆赶到相府的陈天路发现那些西凉将领的脸孔都是一般的凝重,知道发生了大事。
他先向董卓行了一礼,然后小声向自己身边的张辽问道:“文远,怎么了?”
张辽把头凑了过来:“那曹操逃走之后,在老家陈留召集一批人马,现在居然发出檄文讨伐太师,听说还有不少人响应。”
陈天路知道,历史依然在沿着它的轨迹运转,大汉末年最大的一场诸侯盛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马上想起一个人,弘农王。
如果让事情按照它原先的轨迹运行下去,董卓很快就会杀了他。
陈天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他答应过卢植。
董卓手下的将领已经到齐,众人对即将面临的形势做了充分的分析,哪些人会响应,那些人会站在董卓这边。
分析的结果让这些悍将十分沮丧,他们忽然之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盟友,一个也没有。
“怕什么!”董卓听到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说道:“我们有本钱,有足以抗衡天下的本钱。论防守,有雄关可以依kao。论装备,有洛阳武库可供消耗。论兵员,西园军和禁军的整合已经完成。论攻击,有整个大汉最强的铁骑。猛将如云,悍卒成群。我们怕什么!”
一句话说的满屋将领心潮澎湃,董卓端起自己在西凉带着部队冲锋的姿势,手握刀柄说道:“都给我回去把你们的刀磨亮,准备杀人!”
洛阳的士族又一次面临了董卓的洗劫,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大战准备充足的物资,董卓将他的手再一次伸向那些住在深门大院里的士人老爷们家里。
整个洛阳在董卓的统治下,再一次鸡飞狗跳。
“外面乱哄哄的,又是怎么了?”十五岁的弘农王刘辩已经可以起床,他隔着高高的院墙听到大街上一夜都不安静,便询问来给他看病的窦郎中。
窦郎中看了一下四周的侍女和卫士,答道:“小人也不知道。”
同时悄悄使些眼色。弘农王见他表情,知道有话要说,当即对屋内众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孤累了,想休息一会。”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之时,窦郎中凑到面前,一只手搭在脉门上佯装把脉,小声说道:“王爷,陈将军让我知会王爷,最近局势不稳,董卓很可能对王爷不利。”
刘辩的脸上瞬间变的苍白一片,猛的抓起窦郎中的手:“那孤该如何是好?”
窦郎中小声宽慰道:“陈将军的意思,是尽早离开洛阳。还请太后和王爷决断。”
刘辩急忙起身:“好,我这就去和母后商议。”
窦郎中将他拦下:“王爷,不要惊慌。”
刘辩听了这话,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打开房门对侍卫说道:“太后今日来过么?”
侍卫回话:“未曾。”
刘辩点头:“孤的身体也好些了,这样吧,孤去给太后请安。”
窦郎中忙的说道:“王爷还需小心风寒!”
刘辩冲他微微一笑:“你若不放心,一起跟着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