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帅与许褚分头寻找宋佳的下落,不曾想到:自己所猜测的几个地方,都未曾得到一丁点关于宋佳的消息。不仅如此,张帅恍恍惚惚中来到下邳城外的道观;被众道士以为是曹*,当即打个半死。幸得遇见了故人-一斗大师,贴了些膏药,伤痛倒是好了些,但是行动却是不便。一斗大师吩咐下属用滑竿载着张帅下山,送回到了曹营。
本来,在汉代开国之初,统治阶级颇为信奉黄老学说,曹参的“无为而治”更是成为历史佳话,名重一时。然而,好景不长,随着王莽改制称帝,光武帝刘秀重修汉室江山,虽然道教学说也曾得到重新尊崇;但是景象却大不如前。到得东汉末年,随着张角创立“太平道”起势以来,朝廷对于道教恨之入骨,所以,不管道观里道士是否黄巾余党,官军见着都杀无赦。
同样,道士对于官军更是咬牙切齿,所以张帅考虑到道士的安全,也就在离曹军军营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吩咐众人回去;张帅趴在绝影背上,强忍着疼痛,一扭缰绳,马便跑了起来。
张帅到得自己营帐,栓好马匹,一瘸一拐地走进屋去。按道理,张帅自然该直接走到曹*那里,禀报事情的进展,同时归还宝马;但是,这匹曹*非常珍爱的宝马,膝盖之上被众道士的缰绳拉出了一条血痕,张帅哪敢现在便去见曹*啊!幸好张帅毕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像陈宫,有着奴仆相随,加之夜晚漆黑,没有人注意到张帅所乘之马便正是绝影,更不曾发现人和马都已受了伤。张帅进屋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希望到屋里看看,怀着侥幸的心里,希望能见到端着于书案之前,写写画画的宋佳。
事情哪会有这么巧?张帅在屋门口,故意站立一小回,可是走进屋去,依旧是:空空如也2悄悄的,毫无一点生气。张帅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轻轻地喊了一声:佳佳。不见回应,只有几只老鼠慌忙地逃窜,留下几声“叽叽”的叫声。张帅又接连叫了几声,仍然不见有任何回应。张帅知道,宋佳必然不在屋内,于是便又忍住疼痛在屋子里乱转,希望能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常在电视中看到:某位女主角突然离开,必然会给其心爱的王子留下感人肺腑的一篇“情书”,张帅也怀着这样的心思,四处查看;可惜,结果仍然是:没有任何东西,也不曾有任何的痕迹。
转而,张帅又走出门去,问了几个临近的军爷,都说未曾看见过宋小姐。张帅又回到自己房中,把与宋佳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反复地思想了一遍。就连宋佳的一个细小的动作,只要是张帅看见的,且还能回忆起来的,都给反复地赋予了很多的意识;但是最后的结果仍然是:没有头绪。在张帅看来,这是一个十分偶然的事件,之前没有任何的前兆;自己觉得,这几天也未曾与张帅有过任何的争执;相反,两人的关系异常的亲密。
张帅躺在自己的床上,揉了揉自己的双腿,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张帅琢磨道:现在自己深受重伤,虽说已经休息了这么一小会儿,也能勉强走几步路,但是要继续寻找宋佳确是不能;毕竟这马还是曹*的,不可能长时间被自己占用,说不准,马上便有人前来催促了。
的确,在这一点上,张帅的心里如明镜似的,看的非常的准确。与张帅一同寻找宋佳的许褚早早便回到了军营交差去了。许褚是曹*的保镖,是曹*的心腹,同时也是朝廷的官员,可不是给张帅这么一个人打杂的!许褚自然是能分轻重,同时也能明白曹*所交代的话包含着什么样的意识。
许褚回到曹*处,交代“搜寻”的情况,曹*听了,也没有说什么话,更没有责备许褚的意识;同时,还吩咐许褚收拾行装准备北归。从这句话里,许褚便知道曹*需要自己找回绝影了。许褚到过张帅的住所两次,都未曾见着人影,心中着急,便在门口等候,可是左等右等还不见人;许褚便走出门去四处找寻张帅去了。
就在张帅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百无聊奈的时候,许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一惊非同猩!因为,这惊诧之间包含着“喜”,张帅最初只是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的眼睑之中,以为是宋佳归来,心中窃喜;后来,定睛一看是许褚,又是一喜——以为他有宋佳的消息,前来报告,可是随即,张帅便紧张起来:那绝影腿上的伤,可怎么向他解释啊?张帅倒不担心自己的伤势无法向人解释,反倒为一头马伤透了脑筋,由此可见,在张帅的心里,还是有着非常严重的自卑心里,尽管绝影的确是匹宝马,但是所受之伤也仅仅只是擦伤,并无大碍。张帅不了解,曹*作为万军之主,又如何会因为一头畜生而伤了众将士的心呢?
“许将军,请,请坐!”
张帅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可是就在这么一着急,一使劲的功夫,身上的伤被这么一扭,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得让张帅叫出声来。
“哎哟!”
许褚跨前两步,扶住了张帅,问道:“张大人怎么了?”
“好,多老鼠!”
张帅本来想把自己的遭遇说道出来,但是转念一想,如若许褚把自己受伤情形转告给了曹*,曹*再派兵荡平道观,那不是又有许多冤魂吗?于是便随机应变,刚把‘好’字说出口,随即便把‘好痛’二字,改为了‘好多老鼠’。
“哈哈!”
许褚大笑,并不去想张帅说的是否是实情,毕竟,这不是他所需要关注的问题。本来紧张的气氛被这么一搞,随即变得随和起来。
“张大人,我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问问宋小姐可有消息了吗?”
许褚向张帅作了一揖,问道。
“哎!”
许褚只听到叹息声,不见张帅说话。其实,张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因为许褚的言词和行为,已经表明了他也不曾找到丝毫有关宋佳的消息。许褚见张帅不说话,劝解道:“丞相很记挂宋小姐的安危,无奈现在军情紧急,我等需要立刻北上,抗击袁绍。不过,张大人,无需担心,丞相命我派人四处查访,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别看许褚是个武粗,但是在曹*身边待了这么久,一直受到重视,自然是有着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的。所谓近朱者赤,在曹*身边久了,怎么也会学到不少的东西。许褚这番话,看似十分的平常,实际上仔细地想来,有着好几层的意识。
首先,既然需要班师了,那么曹*的马自然是要归还了。其次,曹*要回马匹是因为国家大事,而非不重视臣子。其三,既然曹*已经下令四处查找,且随时通知情况,那么张帅自然是不用独自再去找寻了;那么,张帅就这么闲着吗?许褚的话里,也说了‘我等需要立刻北上’;在场的只有张帅和许褚二人,‘我等’二字,当然是包含张帅自己在内的。
张帅平常实际上少言寡语,这种人虽然不善于说话,却善于听,许褚这话里的意识,如何能听不明白?于是,张帅便躬身对着许褚鞠躬,道:“多谢丞相大人,多谢许将军!我即刻收拾行装,跟随大军北归。”
房里的烛火并不十分明亮,所以之前许褚未曾发现张帅的脸上也有伤痕;后来,许褚靠的近些,同时为了观察张帅的表情,以及体现亲近之意,许褚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张帅;张帅便故意客套起来,用自己的双手挡住了受伤的地方。
许褚还了一礼,说道:“俗语道:‘吉人自有天相’,张大人无需挂怀。下邳已经为我大汉统领,朗朗乾坤,不会有意外的。”
张帅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位许将军其实还是有着几分人情味的,至少从他的言语里可以体会得到这一点;于是便冲着许褚微微一笑,道:“许大人,走吧,马就在外边。张某感谢丞相借马,劳烦许将军把我的话转告给丞相。张某知道此刻丞相正在熟睡,就不当面致谢了。张某也知,许将军公务繁忙,今日就不留将军多坐了,他日再在一起畅饮几杯,如何?”
许褚起身又施礼,之后又说道:“多谢张大人体谅,许褚定将此话带给丞相。”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这门外走去。
这主人送客人出门,自然是客人走在前面,主人在后边,所以,直到许褚牵着马匹离开,也未曾发现张帅受过伤。至于,马匹的小伤,更是未曾察觉,许褚见张帅喂了一些马料,且那马精神抖擞,毫无一点疲惫迹象,所以没有疑心,也就没有仔细查看。
张帅送走了许褚和曹*的宝马绝影,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许褚离去的背影,张帅久久不曾离开。许褚好几次回过头来,都看见张帅矗立在当地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观看,心中有些感动,暗道:这人倒也实诚。
不说许褚牵马离开,单说张帅在原地又站立了许久,四处张望,不曾看见宋佳的影子,直到双腿开始发麻,两眼再也睁不开来,方才回到房中休息。
张帅倒在床上,倒是很快便进入了梦想。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因为张帅身上的伤势的确需要好好的调养,再则就算一整夜眼望着天花板,强忍着不睡觉,也是于事无补的。
第二天醒来,张帅照例呼喊着宋佳的名字。
“佳佳,佳佳”
不见回应,张帅眯缝着眼睛,自嘲了一声,随即又说道:“佳佳,丞相今日要北上抗击袁绍,我倒有许多的主意,至少我知道袁军粮草就在乌巢嘛。”
这句话说得极为低声,因为男人的声音本就低沉,张帅此刻也还在朦胧状态,哪有精神喊出两嗓子?
张帅等待了片刻,还是不见有任何的回应,于是用力的睁开双眼,同时双手齐上阵,使劲地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待瞳孔里的图像清晰些后,张帅这才发现床上并没有人,不,屋子里也没有人。张帅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宋佳已然不在的事实来,心中觉得空落落的。
张帅看了看窗外,只见外边仍旧是灰蒙蒙一片,安静得紧。张帅穿越之后,手机并不曾与自己待在一块儿,再则张帅当年学习语文的时候,对于老师所讲的什么“天干地支”的东西并不以为意,完全没有在意,所以,尽管穿越的时间不算短了,仍旧搞不清楚几更对应北京时间的几点。张帅心想,大约现在天还未亮吧!再睡会儿再起床也不迟。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似乎周公却不再待见他了,不管摆着何种的姿势,总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袁绍啊,乌巢啊,宋佳啊,老板娘啊,唐雪啊,自己的父母啊等等,所有的张帅自己曾经在乎的和正在意的,以及将来也许会很钟情的人和事,在张帅的脑子里绞成了一张网,无论从哪一个地方去试图扯开这张毫无头绪的网,都是不可能完成的。真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剪不断,理还乱!”
最后,张帅越睡越觉得清醒,两眼睛睁开比闭上更舒服,于是便拖着疲倦的四肢,披上大衣爬了起来。张帅再屋子里转了几个来回,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屋里当然是没有电视的,更别说电脑,PSP之类的东西了;就连一本可以看的,适合当时心境的书都没有。
书案之上摆放着的,还是曹*借给张帅的一本《孙子兵法》和《左氏春秋》。曹*让张帅读这两本书,自然是有他的深意的。张帅现在哪有心情去看这些圣人之书,在张帅的眼里,总觉得圣人都似乎没有爱情的;因为翻遍了整个两本书似乎都找不到任何一点关于爱情,且适合自己情形的只言片语。倒是在两本书—应该叫两筒书之下,压着的一张白布引起了张帅的兴趣。
这张布不大,不到半平米的面积,但是却叠成厚厚的一块儿。张帅一一摊开,张帅看着手中捧着的一块被墨迹染成白一块,黑一块的布,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一笑,两眼却噙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