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的手脚越来越灵活,伤势的渐渐复原,我的烦恼慢慢的也多了起来。
比如……晚上睡觉。
这天,我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在萧昱快要踢门前识相出来,绕过门前像是一尊神像一样用眼神凌迟我的萧昱,撒了丫子往床上蹦。
“萧昱,那个我生活已经能自理了,你是不是……恩……”我对着门,撅了撅下巴,有点点不好意思,但是我宁愿鸠占鹊巢也不要去那个什么“月”的房间。
“说清楚。”萧昱正解着衣服扣子,准备洗澡,见我又开始每晚必上演的抽风,也不说破,一边脱下衣服,一边作不明白样子。
“咳……你先洗澡吧。”眼看着他就要脱裤子,我忙喊。
他回头,眼底荡着抹若有似无的邪笑,瞟了我一眼,回身进了浴室,关门开水。
直到听见浴室里传来的簌簌水声,我才有胆捋了一把额头上冷汗,黑线垂挂。
他洗澡干嘛老喜欢在外头脱衣服?就不能进去脱?如果说这是他的习惯,好歹现在也考虑一下我这个客人啊,怎么我也是女孩子耶……
可是,房间……还真是个大问题。
方宅很大,客房也有不少,现在就至少还空着三四间。
可是怎么说呢?就好像是……穿过了好鞋子,就不会穿差鞋子,怎么都觉得穿起来很不舒服。
同样的道理,萧昱这间主卧是所有房间里最上档次的。他妈妈和那个“月”这两并驾齐驱的房间,因为各种原因我都是不能碰的。中午特意摸进了一间客房,可是总觉得档次差了好多,怎么都睡不着。
也不是我娇气,只能说是这段时间被萧昱给养娇惯坏了,因为我在寝室都能睡,小屋也能睡,怎么就是在这装修比小屋和寝室高了不止五个档次的客房就睡不着呢?
诶……
所以想要我挪,那是不可能的。可我要是不挪,现在还和哥哥睡一起,那不也太不正常了?以前还有生病生活不能自理为缘由,可现在我已经基本恢复降了,还有什么借口呢?如果是让他搬出去,先不说他绝对不可能答应,就我自己都觉得是无理取闹啊。怎么说,这也是他的房间,他只是好心借我用一下嘛。
“睡过去一点。”我正趴在床上数着手指筹划郁闷着,身侧床垫下陷一片,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好听的声线。
依言,我乖乖的往里挪了挪,继续打着算盘,没再理他。
要不我还是睡回那个“月”的房间?
可是想想那个女人,我就火大,再睡她的床?不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萧昱,我明天就搬回家里。”我转过身,小脸一本正经,说。
“你不是说有同学要来看你?”萧昱闭着眼,双手枕头,鬓角粘着一撮湿发。
“呃……那我去看她们好了。”我一愣,差点忘了说好燕子迷迷她们明天来看我的。
“前科太多,出国之前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萧昱,你这是变相的软禁!”还是被软禁在他的房间里!我拍着他的胸膛扁扁嘴。
在外人看来,这像什么样子嘛!
“伤都好了?”萧昱睁开眼,透过床头朦胧的灯光注视着眼前这张因为光线昏暗而有些模糊却又不缺乏生动表情的小脸,问。
“就有时候会有一点点隐痛,应该算是好了。”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那就软禁到你伤彻底好为止。”萧昱瞥过头,闭目养神,说。
“萧昱,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权。”我义正言辞,虽然感动于他的好心,可这也太不给我喘气的自由了。
“侵犯?”萧昱眯眼,哼出的鼻气带着很明显的危险意味。
“厄……准确的说是侵权。”我见苗头不对,忙纠正。
萧昱冷哼,不再看我,沉默不语。
我有些紧张,手心都快捏出了汗,最是受不了这种心理暗战,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何谈对症下药。
“林越,你觉得我现在的做法让你窒息,让你喘不过气?”许久,萧昱才幽幽开口,言语之中透露着一点点挫败。
“我……”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又好像不是,踟蹰难定。
“你先睡吧。”萧昱心中叹了口气,终于无法坦然接受,起身捡了床头的睡袍套上下床。
“你去哪儿?”我条件反射的坐起身,看着他此刻有些悲凉萧索的背景正踱步至门前,心口泛起酸涩,为什么他总是给我一个受伤男人的背影?而且每每表现在我的面前?既然都要和她结婚了,又怎么还是如此的不快乐?
“客房……”转动门把,褐色的睡袍旋转出一朵褐色莲花,绕过门缝,悄悄枯萎凋谢。
“我明天会让李叔送你回家。初四下午四点的飞机,护照机票我会让陈妈准备好。走,还是不走,都来个电话。如果不走,我尽量帮你周旋保住同济的学籍。”清冷沉静的嗓音自门缝挤入,盘旋环绕在密闭的空间中经久不去,伴随着我脑中的那一片“嗡嗡嗡”将我卷进一个令我痛苦的想要吐的漩涡,一圈又一圈。
——字数好少,我自己都看不过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