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旁边的余慈感觉着宝蕴发泄得差不多了,咳声中,终于介入:“好了,现还没到板上钉钉的时候呢。レ♠思♥路♣客レ你这么占时间,会让小五很头痛啊……”
小五?
余慈随口一句话,却让花娘子想起那个在船上时隐时现,乖巧秀气的小姑娘。
作为一直关注鬼厌的有心人,她隐约能猜到这一位的身份,也就此明白,余慈等人,确确实实是给陆素华下了套,而且,绝对是有将其压伏的实力基础。
花娘子的视线,又落到地上卢二娘头颈分离的残尸上。
陆素华大概没有看到,自从她体内锁心劫爆发之后,那边就有了妖异的变化。
先是从溅出的血液中,凝成了那令人心冒寒气的姹女yīn魔,随后卢二娘的身躯,也渐渐炼化成丝丝气芒,此时已经彻底化为一团炽白的光,扑到宝蕴的诡异魔体之上,转眼就被吸收干净。 . .
宝蕴扭头对余慈解释:“卢二娘倒是确有其人,只不过当年重病垂死之时,被我借着死魔附体上去,又引燃了她七情之劫,折腾了七八年,才完全契合,使之与我的魔身浑融如一。本来我是想靠着这具身子,到花娘子的教中长一长见识,如今自然一切休提。”
花娘子闭上眼睛,她现在大概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出现这种局面,她难辞其咎。
姹女yīn魔本是天劫威能显化的一种,却也随着天劫的消亡而消亡。像宝蕴这等,不但没有消亡,反而活蹦乱跳地在世间生活了十多年的异数,在修行界漫长的历史中,不敢说没有,却肯定是十几、几十劫难得一见,又有谁能想到?
而且,像宝蕴这样的存在,天然就与天地大劫有着密切的勾连,劫数越是猛烈,其能力也将水涨船高,衍化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可以想象,在整个修行界都笼罩在大劫yīn影下的此刻,宝蕴正在巅峰!
像这样,将天劫之力,当成“毒素”一般,不知不觉间注入人体的手段,简直是匪夷所思,世间恐怕也只有宝蕴才能做出来。
当然,《过去庄严劫经》,肯定是给了她相当的借鉴。从这个意义上,花娘子正做了一个给人送刀子的蠢事。
她和陆素华挨这一记闷棍,决不冤枉。
只是,有一件事,她仍不明白:
宝蕴言语中,分明是已经把《过去庄严劫经》修炼到一定程度,而这部经书,与菩萨根本相依,乃是神主大道的无上法门,任何修炼此经有小成的修士,都会与菩萨产生关联。
可为什么直到现在,那边竟是全无反应,以至于她总是认为宝蕴根本还没入门?
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个她所不知道的关节,而且,非常之关键。
宝蕴终于离开了陆素华,且“非常体贴”地把虹影剑从其胸口拔出来。
看到这一幕,花娘子知道,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陆素华被这样压伏、控制,最后落得可以想象的凄惨下场,她想做点儿什么。
可问题是,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鬼厌高过她一个境界的修为,就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压着她,从肉身到神魂,全方位的压制,不给她留任何机会。
花娘子明白,如果说她第一次受制,还可以拿伪装、顾忌而失了先手之类的原因搪塞,那么这一回,就没有任何理由了。
鬼厌就是能够全面压制住她。
要知道,花娘子绝对不是一般的步虚强者,作为掌教座下最得力的臂助之一,虽因种种原由,修为停滞不前,一直维持在步虚境界,可她对高妙法理的解悟和认知,绝对远超同侪。
寻常的散修真人,又或是出自旁门的那些,未必能奈她何。
像是面对鬼厌的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鬼厌也不是寻常的长生真人。
眼前的鬼厌,完全可以对任何低于他境界修士,实现绝对的压制!
这又是一门比神通还要不可思议的超凡能力,是一种dú lì于步虚、真人、劫法之类境界划分之外,仅为极少数存在所掌握的能力和造诣。
这样的手段,几乎已经抹消了“意外”的影响,也不再涉及“优势劣势”的对比,只因为,这样的人物,总能扼住最致命的要害不管她清不清楚鬼厌的底细,做没做准备,以她现今的层次境界,对上此人,不管多少次,也没有幸免的可能!
这种完全除去“意外”的绝对压制,其最根本的,其实就是对天地法则体系、至少是其中一部分的认知和掌握。
不是所谓的感应,就是有如目见,清晰明白的认识。
这一点,连掌教都做不到。
花娘子只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嗜sè如命,一辈子都在女人裤裆里厮混的蠹虫,也能悟出此中奥义?
更不可思议的,就是这鬼厌,在屋子里的地位,隐然间还在余慈之下,从进屋到现在,就像是个沉默的保镖,没有任何存在感。
正神思动荡之时,身上忽也重重一震,摔在了地上,然后全身就奇迹般地恢复了一点儿力气,虽说还远远不到能运使无碍的地步,但说一说话,肯定是没问题的。
鬼厌虽还是保持缄默,但他的意思很明显,而不等余慈开口,宝蕴已经拉长了声音:“花班主嘛……”
“咳,这位就让我来处理吧。”
余慈终于说话,接下来倒是彬彬有礼的样子:“花班主怎么说?”
他竟然有闲心让我开口?
花娘子一时没有想通透,不过她更清楚,这是仅有的机会了,便勉力支起身子,虽然十分狼狈,但只是做一个掠鬓的动作,就将这一切都化为款款风情,她也借此找到了一个思路。
思路明晰,但她开口时,问的却是一句不怎么高明的话:
“你们……是早有预谋吗?”
问起这句话的时候,在另一间屋子里,当时还是九烟和卢二娘的对话,逐一在她心头流过。
其实那里面,最关键的就是两句:一句是“这等物件,最好不要放在病人眼前”;另一句就是“回头……回头我也不想戴了”!
一句是要求单独说话;另一句则点出如何创造机会。
然后,九烟回返,矛盾爆发,一路演变成眼下的局面。
是的,花娘子已经想明白了所有的关节,但她还是要提,不然,又怎能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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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一小时,但还是顶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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