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晓拿到钱以后,看到吴海涛这么大的举动,实在令他担忧,事情闹得太大了,这可不是十万、二十万元事情,五千多万元,是个骇人听闻的数字,完全够枪毙的条件。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早晚有人会注意到他的事,会找他的麻烦,十分明白以后的结局,他原是这块土地的法人,一旦出了事情他是头一个进监狱,这是出卖国家利益,瓜分国家财产,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说不那天事发,把他们连窝都给兜了。
为此他十分的胆怯,整日提心吊胆,思虑了好长时间,为了保住自己,于是把钱退给吴海涛,只要没有经济问题和金钱来往,这事什么都说得过去,现在的人们都知道,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人所能为的,自己不至于有牢狱之灾。
吴海涛并不傻,知道事情一旦暴露,他比陈晓的罪过不轻。不但一分钱得不到,那他就是不被判死刑,也得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因为这不是几十万元的事,可以说是个大手笔,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下场,他和凌志明、胡治国一起商量对策,绝不能让陈晓把事实真相抖落出来,否则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凌志明是个亡命之徒,他提议把陈晓做掉,以绝后患,然后由胡治国、吴海涛出面摆平。吴海涛他俩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由凌志明出面在酒里下毒毒死陈晓,之后,吴海涛出面买通医院的主治医生吉庆,出具病亡结论。胡治国在暗中调解。
这使陈晓的死因正常化,没能引起人们的怀疑,吴海涛又和胡治国一起欺骗陈晓的家人,用重金堵住家属的嘴,使陈晓不明不白的遇害,他的妻子虽有很大的疑问,但是迫于吴海涛、胡治国的淫威,不敢说什么,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没有办法指正他们。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把牙打掉了自己往肚里咽。
这一切邹琼花心里十分的清楚,为了今后的仕途,她不得不同意这样做,一旦把她牵扯出来,那她辉煌的政治前途到此为止。本想这事已过去多年,她升任了副市长,即使是有人知道这事。也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几年下来相安无事,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会有人再提起,没有想到吴海涛、胡治国和王文桐一伙搅在一起。惹出何金强这起杀人案件。
郑万江这个愣头青,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味的调查这起杀人案内幕,把幕后人物都给牵扯出来。胡治国首先把牵扯出来。然后是吴海涛等,他俩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伙人一旦暴露。自己的行为也将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她也无能力平息,为了掩盖事端,不得不为他们出谋划策,在这个漩涡里越陷越深,以至不能自拔,然而事态发展令人担忧。
她的老伴已离职休养在家多年,只不过是从镇党委书记退下来的,根本帮不上她的忙,充其量在县里有点活动能量,有些事情不见得玩的转,说的话也不可能有人听,人一退下来谁能还为他办事。她知道这事玩得有些过火,但钱的诱惑力太大了,明知这是个陷阱、火坑,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以后的结局她才不会过多的考虑。
开发区土地事件平息以后,她想金盆洗手不干了,这些钱够她花一辈子了。可是随着职务的升迁,她的贪心越来越大,不光是从吴海涛、胡治国手中弄钱,她的手伸向了各市县,因为她的权力太大了。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势力,她千方百计的讨好卞副省长,得到了他的绝对信任,在各方面给了她极大的照顾。
由于有卞副省长给她在后面撑腰,她的胆子越来越大,对钱的**简直达到忘我的境界,什么钱她都敢要,具体有多少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整日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一天到晚纵情的享乐。
市委、市政府决定对华夏清产核资,无疑是晴天霹雳,把她给震懵了,这使她惊慌失策,工作组一旦进驻,用不了多长时间,华夏的问题就会暴露无疑,她的行为肯定引起市委的注意,你说她怎能不心焦。必须想出个万全之策,不然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稍有一点差池也会跟着折进去。
邹琼花正在独自思考对策,清脆地门铃声把她下了一跳,心里机灵一下,这才想到她约了吴海涛,她理了理齐耳的短发,稳了稳自己焦躁的情绪,泰然自若地开了门。
“大姐,什么事情这样急?”吴海涛进门后迫不及待地问。
“你这个混蛋,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说你是不是被事搞晕了,一点脑子都不动,好不容易把那几个案子事摆平了,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你又无缘无故的给烧把火,还入什么保险,想从中再捞一把。为了那点钱你值得吗?简直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子,想法真是幼稚、异想天开。公安局时刻在找你的茬,你这不是人家打瞌睡你给送个枕头,正合适。这下麻烦大了,清产核资工作组一旦进驻,我看你该怎么办?”邹琼花说。
“这怕啥,让他们随便查去,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他们是查不清楚,那时我早已远走高飞,上哪去找我?再有我的那帮手下也不是傻瓜,不会如实的告诉他们详细情况。”吴海涛说。
“胡涂虫一个,简直就是一个白痴,那帮人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无论什么样的帐都能查个水落石出,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就你那点把戏还能瞒得了人。死到临头你还是肉烂嘴不烂,我看你以后吃亏就在你这张破嘴上。现在把事情弄大了,我看你怎么办。”邹琼花恼怒地说。
“马勇生和郑万江不是被摆平了吗?胡治国说这事绝对没有问题。郑万江和孙耀章的事是我亲眼所见,这还有假,他们不敢咋样。”吴海涛说。
“我们都上当了,马勇生和我们玩起了轮子,把我们都给耍了。他们一刻都没有闲着,只是暗地里进行调查,我们失算了,导致形成现在这种局面。”邹琼花说出了实情。
“他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你玩花活,他不要命了,胡治国办的那事完全可以把郑万江、孙耀章装进去,你可以命令县委直接抓他俩,这事不就结了,你有这个权利。”吴海涛说。
“你真是糊涂蛋一个。胡治国这时能出面吗?还不把自己兜进去?要是能办,我还找你干嘛,事情不像你我预料的那么简单,对华夏清产核资这不是个好兆头,说明他们要动手了。”邹琼花说。
“那我该怎么办,我们不能坐着等死,你得想办法救我。”吴海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然是不会亲自找他,她在市里肯定知道了什么消息。
“没有别的办法。护照到手以后你马上出去,回去以后把事情办得利落些,不能留下一点后患,把一切都要想周到。下手要狠,让他们得不到一点证据,你的善后问题我会通过政府途经解决,估计没有多大问题。你一走。没有了对证,谁也没有办法,只能稀里糊涂的这么搁下。”邹琼花说。
“我回去以后马上着手准备。你把护照尽快办下来,不然好些事情没法办,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他们会帮助我的。”吴海涛说。
“工作组到了以后,一定要密切配合,不能让他们看出什么苗头。省外事办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一个星期之内可以拿到移民手续,到了国外,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你要好自为之。”邹琼花说。
“是,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办,我在国外给你开立一个帐户,实在不行你也出去,现在动你的那些钱会引起怀疑。不如悄悄地离去,以后再想办法,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吴海涛说。
他说的是句实话,听了这话,邹琼花没有说什么,这也是一条出路,当然这是最后的打算。她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她实在是舍不得副市长这个位置,吴海涛一走,完全可以摆脱对自己的威胁,一切责任都会推到他的身上,至于工作上的失误,那无关大局,这种事情现在多了,几十亿几百亿不都那样白白撇了出去,没有人会追究谁的责任,何况还有希望当上副省长,只要能够顺利到任,事情就可以过去,不会有人在找她的麻烦。
“在这期间,你要见机行事,一旦有风吹草动,马上离开,然后再想办法出去,他们说不定会什么时候动手。”邹琼花提醒地说。
“你放心,我的心里已有了准备,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吴海涛不是个孬种,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不让我好过他们也别想过消停日子,我非搞得他们天翻地覆不可,别以为谁都可以欺负我,办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吴海涛咬牙切齿地说。
“这个时候一定不要产生急躁情绪,把握好时机保护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如有一丝失误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多少年的心血将付之东流。海涛,咱们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希望你要好自为之。”邹琼花说地有些伤感。
目前的形势发展对她极为不利,使她感到大有泰山压得好,当事者则迷,旁观者清,她的大脑已经开始紊乱,还得在吴海涛面前强作镇静。如果她此时能够及时悔悟还来得及,正确对待自己的问题,还会有一条生路,但是她被金钱和情感所困扰,不得不为吴海涛考虑,这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命运,迫使她走上毁灭之路。
“大姐,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不会就这样完的,事情也许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这事情牵扯到这么些人,当大官的也得思量一番,不然他们不好收场。为了保住官位他们会权衡利弊,我相信,只要我们手里有钱,什么事情都会摆平,一切都会好起来,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只能是一时的艰难,度过这一关,天下还是咱们的,照样可以风风光光的活着。”吴海涛抓住她的手动情地说。
“但愿如此,老天爷也许会挣开眼,会保佑我们都平安无事。”邹琼花说。
“大姐,你可不能出事,你一旦出事我就完了,你是我的支柱,绝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一定要想办法撑过去,让我干什么都行。”吴海涛说。
吴海涛说的是实话,也是心里话,如果没有邹琼花,也就没有今天呼风唤雨的他,有可能连一个乞丐都不如,这会儿只不定在那里沿街乞讨,或许早已不在人世,这一点他心里十分清楚。
就在这时,“咔嚓”地一声巨响,天空中突然响了一个炸雷,把窗户震得“嗡嗡”地颤动,让人感到失魂落魄、心惊肉跳,把邹琼花吓浑身直哆嗦,不由自主地扑倒在吴海涛的怀里,她的心里“呯呯”乱跳,恐慌程度可想而知,似乎感觉到末日的到来,她的心情彻底垮了下来,这是女人的本性,危难时刻急需有人安慰她、保护她、爱怜她。
“海涛,我们难道就这样完了,真的有些不甘心,我一生的奋斗竟换来这样的结果。”邹琼花说着在吴海涛的怀里大声痛哭起来,完全没有了她那市长的尊严,女人毕竟是女人,到了关键时刻会情不自禁流落出自己的情感,让人感到怜悯。
吴海涛也是真情再现,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抚摸她那光滑的脊背,让她充分体验男人的安全感。邹琼花紧紧偎依在他的怀里,虽然有些汗臭味,但心里顿感安稳的许多,她多么希望这一刻永远不会离去,永远这样静止下去。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有,她也心甘情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