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江思索着,案犯有方便的交通工具,利用车辆把尸体用到这里,从尸体的身高、体重、放置位置可以得出案犯是两个人,一个人不可能把尸体弄进窑洞,必须有两个人才能做到,然后用汽油进行焚烧,那么死者会是谁?是在哪里被杀害的?将人杀死并焚烧尸体,可以说是和死者有着深仇大恨,不然不会采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他们杀人的动机和目的又是什么?这一切目前还是个谜。
郑万江想起了汽油,案犯是用汽油焚烧尸体,不可能从轿车油箱里面抽油,因为从轿车里抽油不是简单的事情,那样很是麻烦,唯一办法就是去加油站买油,案犯当时心里急于把尸体处理掉,如果没有器具,更不可能从轿车里面取油。
郑万江让岳自青立刻赶到附近的加油站,调查前几天有没有人用塑料桶等器具买过汽油,用量二十公升左右,要把详细情况弄清楚,岳自青驾车赶往加油站。
由于警车的出现,又有几名公安人员在忙碌,引来了几个好奇观望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警察在场,足以说明发生了重大事件,他们不时的议论着。
“大爷,您是这村的人吗?”郑万江问一老者。
“是,有什么事你说。”老者回答。
“您知道这个砖窑是谁的吗?”郑万江问。
“这个砖窑原来是村里谭占常的,十年前砸死一个人,因为没钱赔偿,死者家属起诉法院,法院将这个窑给查封,后来谭占常又因债务太多跑了,现在都不知去了哪里?后来一直没有回来过,由于这个窑死过人。还有债务纠纷,所以这个窑没人敢动,时间一久窑洞塌了,一直就这么搁着。”老人回答。
“这个人多大年纪,身高有多少?”郑万江又问。
“今年有六十多岁,个子不高,一个精瘦的小老头,这么多年了没消息,说不定早没了。”老人回答。
“刚才我又清理一遍现场,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黄丽梅说。
“看来情况只能这样。凶手是个狡猾的家伙,才干得如此干净,收队。”郑万江说。
“死者会不会是窑主,不然怎么会在这里?”黄丽梅说。
“不会,窑主是个精瘦的小老头,而尸体身材魁梧,可以确定死者是另有其人。”郑万江说。
岳自青先后走访了三个加油站,询问三天以前有没有用油桶加过汽油,均没有结果。附近还有一个顺风加油站,如果再没有线索,说明案犯从其它加油站买的汽油,如果那样工作量可就大了。全县的加油站不少,可以从任何一家加油站买汽油,时间又是三天以前,加油的人多了。人们记忆力不可能那么清楚,看来还费一番周折。
岳自青来到顺风加油站,向工作人员了解情况。一名叫郭晓凤的女工作人员告诉她,三天以前夜里十点多钟,有一个出租车司机来油站用塑料桶买了二十升汽油。
“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岳自青问。
“二十多岁,个子挺高,瘦瘦的,戴着一个旅游帽,由于是在夜里,灯光较暗,具体模样记不清了。”郭晓凤回答。
“就他一个人?”岳自青问。
“是的,看来是谁的车没油了,租车来买油,这种现象以前有过不少。现在租车很方便,一个电话就到,尤其是在夜里,租车费用高,比白天赚的钱多,路途又不远,出租车司机都愿意干。”郭晓凤回答。
“出租车有没有标志,他的车牌号有没有印象。”岳自青问。
“出租车是帝都出租公司的,车牌号我没有看清,我知道的就这些。”郭晓凤回答。
“谢谢你提供的情况。”岳自青离开了加油站。
得到有出租汽车司机买油的消息,岳自青心中有了底,出租汽车司机出于职业本能,对特殊事情都会有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夜里,有人找他们买油,极少遇到这种情况,短时间内不会忘记这件事,如果真是凶手雇人买油,定会留下相关线索。岳自青马上给帝都出租公司打电话,通知他们三天以前晚上十点去顺风加油站买油的出租车司机马上赶到公安局刑警队反映情况。
这个人做得够隐蔽,脑子里有些思路,没有亲自驾车去买油,而是雇了一辆出租车,他这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踪迹,两地相差距离较远,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司机也不会知道他们买油的目的,夜间出车为了赚钱不可能想的那么多,更不会想到买油是为了焚烧尸体,这样可以转移人们视线,根本不会想到有人暗中利用他们。
岳自青把刚才得到的线索向郑万江作了汇报,并告诉他已通知出租车司机马上回到公安局反映情况,郑万江说他们已经回到局里,让她立刻回到刑警队。
“明白,我马上赶回局里。”岳自青说着一踩油门,警车飞驰起来。
郑万江等人回到公安局,郑万江马上安排法医对尸体进行尸检,随后,打电话给帝都汽车出租公司,询问三天前司机在顺风买油的情况,出租公司告诉他,已经和司机取得了联系,司机郝志才十五日夜里确实帮过一个客户在顺风加油站买过油,已经通知他马上到公安局反映情况,这是一条重要线索,要了郝志才的手机号码,和他取得了联系,得到了证实,那天夜里是有人找他买过汽油,并说再过十分钟即可到公安局反映情况。
黄丽梅打电话给八庙镇派出所长蒋知伟,询问尤玉明的情况,蒋知伟报告他已对尤玉明家实施布控,并没有发现情况。
“有没有另外一名嫌疑人的情况?”黄丽梅问。
“我们走访了他的相关亲属,他们都不认识这个人,具体情况正在调查中。”蒋知伟说。
黄丽梅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说:“看来今天的情况只能这样。”
郑万江没有说什么,尤玉明失踪等于傅东天绑架案线索就此中断。找不到他,
就找不到另外一名嫌疑人,心里再急也没有用,现在又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也是刚刚得到一点线索,只找到一名出租车司机,还是负责买汽油,这和凶手作案有没有联系难以确定,如果是受雇于人,不可能知道具体情况。那样和他毫无关系,更会使案情复杂化,一切目前还难以确定。郑万江紧皱眉头,随手点燃一支烟。
马勇生推门进来,询问了案情进展情况,郑万江作了简要的汇报。
“尸检结果有没有出来?”马勇生问。
“已经送到技术科,目前还没有出结果,待尸检结果出来后,确定死者的身份。方可进行下一步的调查,出租车司机一会儿就到,或许从他那里能得到一些线索。”郑万江说。
“出租司机出于职业本能,尤其是发生在夜里。对这事应该有一些印象,况且时间不长,他能说出那个人的特征。”马勇生说。
“您说得不错,我现在对他寄予希望很大。不过事情总会有意外,收不到我们想要的效果。”郑万江说。
“狐狸终归是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手的眼睛。最终会露出它的尾巴。”马勇生说。
郑万江递给马勇生一支烟,点燃后俩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都在琢磨眼前的案子,还有傅东天绑架一案,刚刚有点线索,嫌疑人突然离家出走,表面上看似乎是逃跑,为什么要逃跑,按照案犯的作案心理,没有达到目的不会轻易放弃,难道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么傅东天现在哪里?如果没有遭遇毒手,早就该有他的踪迹,但是现在没有任何消息,这一切都不是正常现象。
“你们还没有吃饭,我让伙房给你们弄点吃的。”马勇生说着通知伙房做几个人的饭马上送到刑警队。
马勇生打开尴尬局面,知道几个人还没有吃饭,工作再忙也不能耽误了吃饭,时间久了身体吃不消,可是郑万江他们哪有吃饭的心思,还在被眼前的案件所困惑,一门心思琢磨案情,连续发生两起案件,性质特别恶劣,且没有一点头绪,所以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时,门卫打来电话,有一个叫郝志才的求见,郑万江让他马上把人放进来。
“看他怎么说,也许会对我们破案有帮助,至少他见过买油的人,多少会有些印象,说不定他就是凶手。”黄丽梅顿时来了精神。
“也不要太乐观,现在凶手狡猾得很,有些事情比我们想的还全面,从买油这一环节来分析,说明作案者有着一定的头脑,异地买油、焚烧尸体,这让人们很难把凶杀案联系在一起。”郑万江说。
“万江说得没有错,我们一定要保持严谨的思维头脑,从正反两方面去考虑问题,多个角度去分析问题,尤其是从犯罪分子手段作更深入分析,抓住疑犯纰漏之处,这样才能尽快把案子侦破。”马勇生说。
“不管怎样,这必定是一条线索,从中会发现蛛丝马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犯罪分子再狡猾,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黄丽梅说。
一个带着旅游帽男子走了进来,见到郑万江他们,说:“警察同志,我叫郝志才,公司让我来说明那天夜里买油情况,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并且这么急找我,不会是发生了案子。”
“郝师傅,请坐,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向你了解那天夜里买油时的具体情况,由于涉及一个案子,可能会和那个买油者有关,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郑万江说。
“这人我可不认识,是接到公司配车电话,当时我正在附近,所以便去了。”郝志才见发生案件和买油者有关,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当时就他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可为他作证,如果真是发生了重大案件,无疑自己成了帮凶,找不着罪犯,这事说不清道不明,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是无意中被人利用,只要你把当时情况说清楚,为我们提供破案线索。”郑万江说。
“情况是这样。”郝志才说。
那天夜里,郝志才收到公司调度室配车信息,古庄路口有人叫车,他当时正在附近等候客人,便把活接了下来,随即来到古庄路口,看见有一辆黑色捷达轿车停在路边,见他车过来。一个男人便拦住他,说是他们要的车。郝志才以为是他的车坏了,要用他的车拖到修车厂,可是他车里没有牵引绳,告诉他如果没有牵引绳自己想办法拖车。那个人告诉他,不是车坏了,而是汽车没有油了。让他帮忙到前面加油站买二十公升汽油,说着从车里拿出一个塑料桶,并给他三百元钱。称除了油钱剩下的是租车费。郝志才算计一下钱有富余,当即去了加油站把油给买了回来,他们拿到油后便开车走了,随之他又赶到另一繁华路口等候客人。
“什么!你说是他拿到汽油后便开车走了?并没有给车加油?那他为什么要说汽车没油了?”黄丽梅听到这里问。
“是的。他把油桶拎进车里便走了,现在回想起来是有些奇怪,既然他的车有油,为什么要打车去买油。如果有其他用处,完全可以自己去,何必多此一举。并且出手大方,给的钱有富余,难道他们要去干坏事,那我岂不是无意暗中帮了他的忙,怪我当时也没有考虑那么多,说白了也是为了那点租车费,以后出车一定注意,不再干贪小便宜的事。”郝志才说。
郝志才知道自己闯祸了,这和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说得严重些,那是共同作案,抓不到凶手,他也是重要嫌疑人之一,老猫犯罪狗戴枷无辜受累,确实冤枉,可公安局不会轻易放过他,赶紧作了一番检讨。
“那辆捷达车的车牌号是多少?”黄丽梅问。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司机对车牌号很敏感,应该记得清楚。
“那辆车没有牌照,是不是他们故意把牌照摘了,现在看来老母鸡上树,他们真不是什么好鸟,不然不会这样做,结果,把我也带进了沟里,让我无法说清楚。”郝志才说。
岳自青推门进来,马勇生示意她坐下,她没有再说话,悄声坐了下来,听着黄丽梅他们问话。
“那辆车真的没牌照,你看清楚了。”黄丽梅追问道,如果那样,问题更严重了,为了防止自己暴露,说明凶手早做好了准备,并不是临时起意焚烧尸体,而是酝酿一段时间,不然不会做得如此严密。
“没错,绝对没有牌照,这一点我敢拿性命担保。”郝志才肯定地回答。
“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黄丽梅问。
“个子高高的,长方脸、岁数不大,长得不胖。”郝志才回答。
“我问你他的具体特征,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黄丽梅问。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天又是夜里,看得不可能那么清楚,我这一天接触好多人,真的记不起来了。”郝志才说。
“你看是不是这个样子?”黄丽梅从电脑打出一份电脑模拟图片问。
“对了,他的眼睛不大、嘴角好像在往上翘一点。”郝志才看了一会儿说。
黄丽梅又作了一番调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调出了绑架傅东天嫌疑人尤玉明的照片,根据郝志才提供的特征有做了修改,随即让郝志才辨认,郝志才看了好一会儿,说这个有点像,可是他一时又不敢确定,到底是在夜里,不可能看得那么仔细,加之已过了三天时间,他接触的人又多,说不清楚这也是实际情况。
“当时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郑万江问。
“下车的是一个人,对了,我当时还问他去不去人跟着,他说朋友喝酒喝多了,需要人照顾,便让我一个人去,并说他相信我,不会欺骗他的。回来他把油桶放进车里,通过车内的灯光,看清前面副驾驶坐着一个人,好像是睡着了,也许是酒劲还没有醒来。”郝志才说。
“你确定他们是两个人?”黄丽梅问。
“没错,肯定是两个人。”郝志才回答。
“那个人长的是什么样?”黄丽梅问。
“这个我真没看清楚,深更半夜谁会理这些事情。”郝志才回答。他说的是实话,只注意和他说话的人,不可能注意车里面还有人没有。
“今天就到这里,以后有什么情况会和你联系。”郑万江说。
“我随时恭候你们调查,这也都怪我,没有一点防范意识,轻易上了坏人的当,无形中成了帮凶,以后我一定注意。”郝志才歉意地说。
“好了,这也不能都怪你,只是犯罪分子太狡猾,抓住人们麻痹大意的心理,才给他们可乘之机。”郑万江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