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晕头转向,飘飘荡荡地又回到了他的源地。半晌,小道士钻出葫芦,左右瞧瞧,怎么又回来了?见吕祖仍旧与地藏王菩萨、身穿夜光甲的仙人说着事。万般无奈地摇摇头,双手紧托下腮,心想无上真人太牛叉叉了,仅此一招甩袖神功,也够我学几年。学到了这一套盖世武功,我也就可以与财神一起下界垂炼……
学好真本领与财神一起下界历练才是硬道理。
更是让小道士愁眉不展的是,他手上没有一件兵器。在北斗天罡宫殿上,众位师徒兄弟中,手上都有一件什么九灵宝剑、天羽宝剑、棍棒什么的……
吕祖仿佛也知道,一直跟随他的那只葫芦已修成仙胎,刚才到无上真人那儿学道,被灰溜溜地“抠”了回来,此刻正在为此事和手头没有兵器而郁闷。
于是,吕祖一甩那把灵光浮动,变化多端的抚尘,轻飘飘的毫光闪动,一根凌厉劲道,细如丝的白色抚尘,轻落而下,围着吕祖轻歌妙舞、飞翔,而后幻作一把绝世宝剑,飞入葫芦。
“啊……”小道士惊讶地看着手上的宝剑。如获至宝,喜不自胜。
这宝剑,看拟弱柳扶风。
紧握在手,登时闪过一道眩目的光芒,小道士唏嘘不已。
这剑可随意地无尽地幻化成一把宝剑、棍棒、绳子、扁担等等器物。
小道士兴高采烈地蹦跳到吕祖跟前:“磕谢主人。”
说完梆梆梆,扣了三个响头。
吕祖高兴地道:“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正阳子。”
吕祖说完,不动声色地轻轻一扬手,毫光一闪,那只葫芦又神秘地潜回到了无上真人的大殿前。
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正阳子没有直奔无上真人前,堂而皇之地要求学道,而是悄悄地潜在殿外……
眼下别无他法,只有如此偷学这一搏了。
春光乍现,光阴再现。
不知不觉在北斗天罡宫呆了一千年,无上真人也进入了劫难年限期,不再抛头露脸地教徒儿,而是整天或藏一处静静坐禅、或猫进山洞等待天年。
这天,正阳子转悠来转悠去,原想回吕宫看望主人,又想万一无上真人杀回前院,因知大限即至,教的全都是盖世绝招,也好再偷学几招。
小葫芦在天罡宫满无目地的晃啊晃地晃进一处绝壁顶峰,只见明月在空,云淡风轻,黑压压的树林如波浪起伏。顶峰上白雾茫茫,玄云闪烁,似乎有一绝世活宝藏于顶峰某处,或有绝顶高人在此,时不时金光流动,仙气回荡。葫芦一路摇晃过来,不经意间钻进白云包裹的茂密森林,深处有一阁楼,几缕似有似无的轻烟袅袅腾腾。
森林尽头,柳暗花明,靠山坡上,一排十几间的依山脚而建的小房子,彼此相连。
留恋往返之间,正阳子无意间,钻进一间漂满药味的宽大小屋,见中间一个大肚炼丹灶,通体红如火。一位十四五岁模样的小道童,头高结,上着一件霓光溢溢的小肚兜,满头大汗,正在灶旁添材扇火地忙碌。听见声音,见一位与他一般大小的白衣小道士,有门外走了进来。小道童诧异地看着这位不之客,想了半天没明白他是怎么进来。
正阳子闯进的正是无上真人的炼丹灶,那口通体红如火的大肚丹灶,正有一颗无上真人,为了防他大劫之时练的化劫丹,丹已炼到紧要关头,透过血红如火的大肚灶,可以清楚地看见灶内一颗汤元般大小的澄色化劫丹,通体澄光涌动,似有无数生命在凝聚、喷射。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有洞内玄门口移动而来,两人惊愕地转过身,见无上真人手持宝剑,脚步凌散,衣裳破挂,满身血迹,看样子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战。
哇……一口鲜血,从无上真人口中狂喷而出。
无上真人,一脸衰相,仿佛生命体已到了尽头,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向炼丹灶。
就在小道童与正阳子愣神的档儿,“轰……”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震得房屋倒塌,瓦砾碎片、滚石乱飞。在无上真人与正阳子之间裂开一道叉口,一股黑色芒团有裂口喷出,迅蔓延,所到之处,崩飞碎裂,喧嚣横扫,千山崩溃,万里红光,漫山遍野都是凄厉的惨嚎。
无上真人镇定地:“贫道在此,有什么仇就冲我来吧,众生是无辜的。”
一道黑芒迅曾包围圈向无上真人*近。
之前,无上真人与他的寿限,已经作战了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战,终算作了结,但真气伤尽,命危在旦夕。此时,只要吞下那颗化劫丹,他可获得重生。可偏偏在此节骨眼上,节外生枝,仇敌不期而遇。
无上真人举剑在手,剑峰白芒瀑涌,然而他毕竟真气耗尽,虽手中的剑芒切切,人如形塔,可已是风中飘浮的枯叶,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下或飘然离去。无上真人暗自忖道;“等了你两万年,你却终于在我快倒下的时候来了。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无上真人原是一颗史前就存活于世上的树精,因吸取了大量岩石上生灵之精髓而成形,转而成为仙体。经历了两万多年,这因果之报还是找到了他。
正阳子不明白,无上真人万年道行,应当修成不坏之仙躯,为何有今日之大难,难道他二万年的修行低档不了这一团团的黑色芒团的因果之报?他百思不解。
正寻思间,就在黑色芒团妄图侵吞无上真人之际,正阳子飞身形,挡在无上真人的跟前。此时,无上真人手中的剑芒,与黑色芒团,暴乱在一起,眼看着白色剑芒快要淹没在黑色芒团中。正阳子飞身形轰然出击。
“嗨……”
挥剑在白芒之颠,迎上黑色芒团,等他钻入黑黝黝的芒团之中,正阳子才看清,原来是一块若大无比的五色岩石精,方方正正的脸形,粗如河流般的胳膊,举着一团烟囱般的兵器,一股股黑色芒团,正是从粗如水桶般的烟囱里往外沏注。
正阳子一进入,无上真人顿觉精神大振。师徒俩人,大战石精,直杀得天昏地暗,分不清白昼。
那口大肚炼丹灶,依旧通体红光,灶内的化劫丹,愈来愈澄光烁烁,仿佛正在等候主人的招唤,跃越着,正要从炼丹灶内喷射欲出。
炼丹灶旁的小道童早已缠绕在黑色芒团之中,分不清那里小道童,那是岩石精。
突然,红色的炼丹灶内,一声巨响,红光大作,灶盖被一股气流顶上天际,丹灶自动打开。那颗澄色的化劫丹,此时化作一股冲天的红浪,在黑色芒团中分外炫目,左顾右盼寻找主人。
在正阳子与无上真人诧异惊愕之时,身后山顶,仿佛早就潜伏一旁伺机行事,一股急促的黑色芒源,捷足先登,自上而下,风卷残云,直涌向化劫丹。
眼看着红色的化劫丹,就要被铺天盖地的黑色芒源拥入怀抱,正阳子腾空飞越,向前一窜,大吼一声,举起抚尘剑:“开……”推开黑色芒团,与无上真人双双奔向化劫丹。
眼看着,化劫丹已被一团黑色芒源急地涌入黑暗,紧急之下,正阳子一甩葫芦,那颗红光涌动的化劫丹,飞身投入那只毫光万千的葫芦内。
正阳子与无上真人,也随即跳入葫芦中。
轰。一声巨响。
黑色芒汁,暴裂开来,化作无数的残枝败叶,潮涌般风曳在气化中。
万道红光,千道秀云。
山上一切化为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岩石精化作一股黑色真气,潜入层层岩石之中。
红光由葫芦内暴蔓延,葫芦仿佛不堪之重,开始下沉、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