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影一晃,绿衣和尚变成了白衣道士,棺材老板拳脚声也噶然而止。白衣男子闲闲荡荡,落于跟前,星火纷繁,一道清冷的光返射身上,低洄婉转,有数不尽的白芒,几乎可以渗进他五脏六腑的每个角落。
正阳子悠扬地走了进来。
三叉度与他对上眼神。
三叉度心语着:往里走,往里走,棺材神在隔墙之内。
正阳子:“明白了。”
正阳子慧眼瞧过,见里厢房内,有一口阴风森森的棺材,极其深厚的阴霾,白昼里也闪烁得如此深陷,看来,这棺材铺鬼诡奇强。冲棺材老板抱拳作揖道:“巧啊,我也是来买棺材的。”
被玄晕、糊弄得短暂失去恶性的老板目瞪口呆,整个人如神昏壮态,半天没反应过来。
一旁噗嗤偷笑的小店员,机灵有加地赶紧走来,引领正阳子,在棺材铺里窜动。
正阳子故意转了一圈后也指着隔墙道:“我要那口棺材。”
三叉度走前去:“这口棺材我定了。”
正阳子:“你交银子了没有?”
三叉度挑衅性地:“那道你交银子了。”
正阳子故意大叫:“我也没交,你想咱的。”
善财幽幽地叹口气与龙女见吧,转身走向门外。
棺材老板终于回去过神来:“隔墙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并无棺材,两位不要在此瞎胡闹。出去,都给我出去。”
正阳子先动手与三叉度:“我先看见的棺材,你敢跟我抢……”
三叉度:“你不要脸,明明是我看见的……”
棺材老板一声吼叫:“都给我滚出去。”转过脸对善财道:“公子不必在意,尽管坐好喝好。”
善财再度开口,声音依然温润如玉,波澜不惊,一语双音;“我们外面等候。”
三叉度抬起头,看了个明白,飞奔到善财、龙女跟前,瞪大眼珠,瞧着善财自言自语,刚才棺材里,你的原神被贼妖擒住……
龙女抬起头展开慧眼,在善财正身的上方,果然有股黑色的妖芒,盘旋不去。而此时,善财也有所感觉,整个身有种被人刀革般难受……
三叉度像什么也没有生过似的,拉过龙女,暗示她,善财原神已被那股黑芒擒住……
龙女点点头,与三叉度同时,运用神力,分出身,跃上空中。那股黑芒,见一龙一珠,毫光万丈,来势凶凶,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叉度先冲进厢房,留下龙女继续保护善财,一头再次地钻进那口大棺材里。我今天不信玩不转你个死丫。
“扑嗵”一声,刚钻进去,便从棺材底上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倒在离地面七八米深的地上,一股极强的寒气暴侵而来,感觉不妙,赶紧打开珠芒,一道绿芒护身,迅猛站起,见自身处一间地下暗室,不是太大,七八米的样子。阴气极盛,以树林见到的阴雾一般无二。展用慧眼,暗室四通八达。更有意思的是,在离他不远的地层中,有一个黑压压的骨灰远古级的古老玩意,瞪着一双死芒眼睛,吹胡子瞪眼,骨碌碌贼眉贼眼地向这边仔细搜索。
见绿色怪物,沉入不迷,晕而不死,那股黑压压包裹中的眼芒,登感不妙,死眉瞪眼,急切切地使起法来。
三叉度嘿嘿嘿几声鬼诡的冷笑,然后湾腰盘腿而坐,渐渐地,一身绿衣的和尚,变成了一棵光芒耀眼的绿珠,登时,整个地层面,绿芒万丈。
闻得一阵烤糊的臭烘烘的烤肉味道,三叉度睁开眼睛,在那古老远古级玩物呆过的地方,传来焦味。此时,那黑色宝物,急了了如丧家之子,匆忙脱了外面那层烧焦的皮毛,留得原神逃离了现场,不见了踪迹。
这玩意是何物?它为何在此守得财神的原神?为何财神的原神会被它拿得?
寂静无声,地下直至十八层,静如真空,别无一物。那怪物呆过的地方,更是如此。绿芒之珠,光摄大千世界,看来那怪胎,已不在地层之中,潜入阳光层中。
三叉度回归原位,站起身,吉祥如意,佛光普照。打开暗室的门,有一排梯,随梯而上,推开上面的板块,一头钻进了堆满杂物间。推开杂物门,转过湾,正是那间鬼诡四起的棺材神小房。原来,这口大棺材底部与别处相通,跟地道战一般。
隔着阴森森的小房,只见白衣凌空一点,老板先被掀了出来。扑嗵,掉在一层厚厚的木屑上。一会儿从地上跳将起来,随手*起门口的一根棍子,冲进房内,二人在里厢房内,翻天覆地拚打。
棺材老板手上,那根威力无比的棍棒,不一会墙上地下被掀开了一层。再一会儿,地动山摇,房顶也被掀开了,直露出了那口带伤的棺材和堂上的画像。
棺材老板,负命一拚,凛冽的杀气,排山倒海,所向披雷:“你俩,一个道家之弟;一个佛家之弟。俗话说得好,宁折三千座庙寺,不折一家民宅,今日你俩可好,一口气折了我数间民宅,那位小哥你也别走,到当府爷门说理去。”一手准备伸向善财,欲带他一起去县府衙门作证。
正阳子冷笑一声:“当府爷门……”
三叉度唯唯诺诺道:“不要说去爷门爹门,地府之门我都与你倍同。小道士,今日你我小命难保,索性放开手,练他一把。”
正阳子听了没气晕死过去,这几间破房屋,不够我一脚端的,还用两人,不过,作为出家人,不端开这几间破房屋,隐藏深层的害人之物,所谓的棺材之神,显现不出……
万事随缘,是老鹰就让上天,是老虎就放回上山;蛊惑人心,妖术欺人,祸害百姓的妖孽,就得消灭。
乌鸦的翅膀遮不住太阳的光芒。
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
三人你来我往,唏里哗啦……
棺材老板,穷尽一身武艺,甚至连跌打滚爬绝命活儿的功夫,都使上了。只见这一道一僧,化作两道金光,盘旋于上空,悬空漂浮,不去不离。气得棺材老板七巧生烟。抓又抓不上,打又打不到,飞又飞不上去。空有一身的本领,固化原地,咦咦呀呀……就差狂吐鲜血,两眼上翻,四脚朝天,一命吾呼。
心像锅底一样黑,手像芥末一样辣的棺材老板,气极之及,地动山摇,终于爆出此生最壮观的河东狮吼:“我余某,不敌你个下来,粉骨碎身,抽肋扒骨,我就是你娘生的。”
挥棍如云,可就是上不了半空,怎么使劲,只能满地转圈子。不管他如何地哀天叫地,傲头傲脑,昂天外,仍旧离不开他生活了一辈,让他捞了个盆满钵满的安身之地……
早有一位旁观老者,白岁鹤眉道:“棺材老板气数已尽,这一僧一道,不是等闲之辈,大概他做了伤天害人之事,要不为何苦了这两位小道小僧前来擒拿。”
另一旁人搭理老者道:“眼皮低下的事,我怎的不知道?棺材老板平常好好对人,精光耀眼,一脸和气……”
老者双手反背:“俗话说好,举目三尺有神明啊!”
旁观者若有所思:“噢,到是这棺材铺盖起,前后左右,死人不断,死了前后,死旁远,死了旁远死远远……棺材生意好。就连自在城、林城等等地区,开棺材店的老板,都死了个精光……怕正是有些冤孽之事……”
棺材老板在地上跺着脚指天骂地:“何来的佛、道孽子,在此作恶多端,破坏民宅,大孽不道……欺人太甚……”
正阳子抽空,从半空落下,噼里啪啦,挥剑劈开房檐……
三叉度一挥衣袖,墙壁尽倒,显出一口黑漆漆的、极其寒阴的、歪盖着盖子、俗称开口棺材来。
棺材神一经天日,登时波谲云诡,鬼诡四起,似有数百条阴魂从中涌出,棺材铺店成了碧落黄泉。哀鸿遍野,不绝于耳……
只见一道黑芒,呼啸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起门外的善财,无影无踪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