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
赵馨端着一碗稀粥从门外进来,问坐在床边的纪可瑜。
说是床,其实只不过是用一张木板和两个木墩临时拼起来的而已,透过破败的窗户,依稀可以看见荒凉的农田。
这里是距离省城4oo公里的青州地界,那天离开省城之后,一队人就开着车顺着高公路走到了这里。
青州是个地级市,有二百万左右的人口,下设四个县级市,队伍停留的这个地方就是四个县级市中燕西市和高平市的交界处。
之所以从省城来这里,是因为郭焱说曾经收到过青州基地的广播,这里驻扎这省里最精锐的军队,也拥有着可能除了新绿基地意外最先进的实验室。
不一定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在省城,这个世界远有一些我们无法了解的东西,郭焱身份特殊,这件事他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是。
“还是那样子,不过高烧退了之后平静了许多。”纪可瑜探手摸了摸田原的额头,一边接过赵馨的粥,一边轻声说。
噗嗤,赵馨笑了,“可瑜姐,田原在昏迷呢,不用这么谨小慎微的吧,难道怕吵醒他啊,你以前对你老公也没这么温柔过吧。”
听到老公这两个字,纪可瑜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对不起可瑜姐,我不是故意的。”了解了纪可瑜的过去,赵馨坐到床边抱着人家的胳膊道歉。
温柔的一笑,纪可瑜轻拍了下赵馨的脑袋:“看见田原没有变成丧尸,并且一天比一天好开心了?不整天哭哭啼啼的了?”
这些天田原脚踝和肩膀上的伤口让大家忧心忡忡,被丧尸抓伤的人,是绝对要感染的,可是大家都对田原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加上郭焱博士肯定的说他能挺过来,所以没有人抛弃田原,而是一路上照顾。三天过去了,田原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一些人说话的声音。
“是雷叔他们回来了,不知道找到青州基地的消息没有。”赵馨站起身来,“可瑜姐,我们出去看看?”
“不了,你去问问吧,我来照顾田原,看能不能让他吃些粥,好几天了,都不吃不喝的。”成熟女人特有的细腻和温柔在纪可瑜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让想要离开的赵馨脸上微微有些红,在心里,其实几女都很紧张田原,只是能够完完全全表现出来的,只有纪可瑜一人而已。
“那我也不去了,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跟着走就是了。”赵馨又重新坐了下来,拖着腮看着昏迷中的田原起了呆。
纪可瑜扫了赵馨一眼,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小姑娘,看来是喜欢上田原了,只是这个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自己呢?纪可瑜的脑海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那个在自己饿的奄奄一息时递给自己吃的并且收留母女俩的男人,在心里又是怎样的地位?
吱嘎,木门被推开,雷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小子,倒是睡的香啊。”知道田原退烧了,雷叔也终于松了口气,不高烧,就说明不会变异,那么离苏醒就不远了,这还是雷叔第一次看到被丧尸咬伤而不被感染的人,这小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雷叔,找到基地了吗?”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田原,队伍走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这几间屋子,是以前这里的人为了看管农田方便临时建的,周围空旷没有丧尸,是一个不错的宿营地。而雷叔他们和几个新人类则轮流出去寻找青州的基地,只是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消息。
脸上出现了一丝恼怒,雷叔道:“没有,别说青州了,现在高平市都进不去,别看那里是县级市,也有着十几万的人口,又扼着进青州的路,想突破尸海过去,难啊,我们的运气好像在省城用光了,每次出去都会碰到大量的丧尸。”
这几天,一伙人开着车试图几次冲过高平市,进入青州范围寻找郭焱博士口中的那个基地,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未能如愿,甚至还牺牲了几个人,跟着那文那武的那两个雇佣兵和郭焱的两个士兵都牺牲了。
“郭博士又开始咳嗽了,在这缺医少药的地方真担心他的身体。”
梅子牵着飞儿的小手也走了进来,毕竟他们才属于一个圈子,和郭博士他们还是要差一些,但是同为伙伴,对生病了的郭博士还是非常惦记。
“郭博士得了什么病。”
“他自己说应该是肺炎。”梅子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不过她和其他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全部猛然的转过头,看向了问出这句话的人。
田原睁开了眼睛,对屋子里的人笑了笑,“我醒了。”
短短的三个字,让几个女孩子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飞儿更是冲到了床上,抱住了田原的脖子,任凭纪可瑜怎么拉都不放手。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雷叔背过身去,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难受。
田原醒过来的消息马上被所有人得知,一下子都挤在了屋子里,可屋子太小站不下,田原只好在雷叔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郭焱博士右手抚着胸,脸色不太好看,但是看见田原醒来却很高兴。这是自心底的高兴,没有丝毫的虚假,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总是会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梅子和方嘉叽叽喳喳的给田原讲了这几天的事情,不时的埋怨田原吓到了她们。
“你醒了就好,休息休息,等恢复差不多我们就出,一口气冲出高平市,进入青州寻找基地。”侯铁军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半桶汽油,这几天,不仅吃得紧张,弹药和燃料也紧缺,如果再不找到补给,这些人就该饿着肚子提着刀片步行了。
田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旷野看了看四周,东边和南边是高公路和一望无际的平原农田,西边是一条不太宽的河流,而北面则是一连串的高大山丘,挡住了从那边吹来的风。
“或许,我们可以不走。”田原撇撇嘴,笑了,他不是不伤心,短短几天让他从林芳死去的悲伤中缓过来很不现实,但是有些伤,是藏在心里的,他还要活下去,还要活的好,一如林芳从开始都不曾变过的愿望。
动了动刚刚还有麻现在却恢复了的手臂和双脚,握了握充满力量的拳头,田原知道,自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