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协定，合理使用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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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是朋族法定的年祭，也就是过年。
去旧迎新在任何文明都有市场，毕竟大家的生活之中，总会有那些不如意，想要抛掉的东西。在这种岁月交替的时间，抛掉那些旧的，不好的过去；期待并迎接充满希望的未来，就是这一天存在的意义。
而当《朋灵协定》签订之后，收到族群高层的正式通告的时候，所有朋族人，无论朋人还是遁甲人，都陷入一股奇怪的氛围之中：质疑、高兴、松气、平淡、怀念……
无论怎么样，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接受了这个东西，并在新的一年中，学着从朋城传出来的烧爆竹方式，来宣泄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
毕竟，签与不签，人们的生活在一年多钱也已经开始恢复稳定了，只有三大堡垒的士兵们，终于拥有了一个舒服轻松的年祭。
虽然还无法回到家人身边，但同一堡垒的成员们，还是可以一起开个小活动，大家一起轻轻松松地唱歌跳舞，烧爆竹。
说起来，这个烧爆竹，一开始还是众人燃烧火堆时，添加了竹子而意外发现的一种游戏，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长久以来也只有少部分人喜欢玩这种游戏。
对于喜好平静的朋族人而言，这种东西的爆裂声让他们赶到吵杂，而不是舒适。
但战争改变了很多东西，被这种爆裂声所吸引、所惊吓的时候，人们发现陷入对战争回忆的自己，反而可以从中获得一些平静。
反倒是那些，能够使人冷静平和的宁神熏香之类的物品，只能让人回忆地更清楚，也更痛苦。
不得不说，有时候必要的宣泄是正确的，因此，自然而然地，爆竹便获得了逐步推广，并最终在朋城的限制之下，成了新年的一种余兴节目。
实际上，被限制，是因为这种烧竹子的行为，对竹木资源消耗过大，无论是以朋城高层节俭的性格，还是身为星球意志（代行者）的8051的立场，都认为应该克制。
当然，适当的宣泄也是可以的，所以才有了只在新年烧爆竹这一动作。
而坐在长老院中的空幻，听着门外霹雳巴拉的爆竹声和小孩子们的惊叫声时，却诧异地发现，自己也同样平静了下来。
“仔细想一想，人类似乎也有过年爆竹的东西，但那些起因是什么呢？都记不起来了。”转动着手中盛满晶莹茶水的精制竹杯，空幻似是自言自语。
不过在场还有两个空幻，那所谓的自言自语，就显得不怎么有说服力了。
“管他了，人族是人族，朋族是朋族，除非以后能穿越时空，咱们与人族的联系只会越来越小，至少现在，我并不认为我是人族。”对此，暗血倒显得很是豁达。
想了想，空幻觉得，或许是因为人族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不深吧，而加上对朋族用心极深，两向对比，人族就成了过去了。
“可还有那些穿越者文明呢，他们中或许会有固执地发展出人族的家伙也说不定，何况，那些穿越者中，肯定有很多都是人族吧。”白农不合时宜地提出来的东西，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怒视。
“好吧，当我没说。”
“不，这也是我们可能要面对的问题，但我们现在是原生文明，这一点大家必须要记住，我们不再是穿越者了，这是系统都承认的东西。”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谁知声音正好和窗外的爆竹声合上了节拍，让空幻好一阵尴尬。
“不过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天上那个家伙。”
指了指头顶，暗血漫不经心地举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顺便从盘子里取出一块用面粉和曦果粉混合蒸制的糕点，满意地眯起眼睛。好像天上那如同灭顶之灾的东西，还没有手中的糕点吸引人般。
“额……”
不得不感叹身为常备三大战队之一的，暗血战队战队长的暗血的心理素质，但对于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破坏心情的事情，空幻也显得有些无奈。
“好吧，你们两个家伙，既然提出来了，咱们就来谈谈现在的问题吧。”所幸一不做二不休，空幻飞快地抢走暗血面前的糕点塞到自己嘴里，谁知因为过于急迫而被噎住，不得不发出重重地咳嗽声。
这理所当然地引起另外两人的鄙视，而本来因为糕点被抢而面露不满的暗血，顿时阴转晴，大笑起来。
“好了，咳咳，现在朋灵协定签订，咳咳，虽然我不认为这个协定的约束力有多强，但至少双方在十年内应该不会发生大面积战争。”小心地喝了口清茶润润喉咙，空幻面色红润地无视了另外两人的表情，神情严肃地说道。
“虽然我们靠着8051的隐形支持，加上双方的实力差不多，协定了灵族不得出现在地底70米以上，而朋族不得进入地底70米以下，看起来，我们的确是占了很大的好处，因为朋族地面的领地相比于大陆而言，显然并不大，但问题是……”
“就算能够现在，灵族早晚也能发现这一点，等他们发现时，两方的和平显然就会出现裂痕，更主要的是，灵族肯定就会正式进入陆地。”轻轻地敲了敲竹杯，听着其中咚咚的响声，空幻渐渐平静下来。
摇头摇头，他继续说道：“朋灵双方现在实力差不多，如果加上外域的人口和遁甲人的人口，朋族显然和灵族整个物种人口是差不多的，但遁甲人实力太弱了。”
对此并非鄙视，在实际战斗中，若非有朋城提供的铠甲和武器，遁甲族很多时候，都只能被用于对付灵族的动物大军，而朋人还得时刻小心遁甲人不要被灵族给控制了。
因为一旦被灵族控制，遁甲人就会被灵族用在新通道的挖掘上，这一招可是在战争期间，让朋族产生了数次危机情况，经常出现差点被灵族偷袭得手的战斗。
不得不说，遁甲人的挖掘能力的确没话说，对此朋人和灵人都不得不承认，当初看来没什么，但现在想想，几十个遁甲族人虽然付出了爪子，却挖通七十多米的岩石层，这就不是普通生物能够做到的。
摇了摇头，暗血看了看窗外热闹的场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朋灵双方的仇恨，实际上根本比不上峡谷嘎嘎猿和黑骨猿的仇恨。”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黑骨猿内部大乱，短期内没有威胁，而灵族，实际上我们应该试着与他们交流，我们的主要敌人是天上那个家伙，灵族怎么说也是双月星生物，实力不下于朋族，能够联合起来的话，对以后的战斗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我们不能将所有事往朋族身上揽，该分担的还是要分担，甚至于，我有时还想过，将黑骨猿也联合起来，呵呵。”苦笑着摇摇头，暗血看起来不想多说黑骨猿的事，还是将话题转回了灵族。
或许，只有新中区的老一辈成员们，才能够了解这种复杂的情绪，而空幻和白农都不行。
“对于灵族，我们可以在三大堡垒通道口建立集市，双方交易一些不影响实力提升的东西，让两者的关系获得提升。”从暗血的表情看来，这应该是她临时想出来的东西，所以说的不多。
思考了一下，白农向空幻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考虑提交管理层讨论，不过，暂时只能交由商部统一处理，毕竟灵族和朋族的交流方式差别太大。”
“灵族连眼睛耳朵都没有，双方完全只能用精神力交流，这就极大地限制交流双方的成员，至少遁甲族人，只有不到两千名的高等祭司以上级别成员，有这个能力。”
“也是。”点了点头，空幻想起了不就前看到的一封朋族实力统计报告。
在朋灵协定谈判讨论的后期，因为认识到战争可能就要结束了，族群内部对全族进行了一次人口普查附带实力统计。
朋人总人口（不包括外域）有92117人，其中有不少是战争前后以及期间，从同一个快大陆各地，依靠准祭司和8051，逐步收拢到朋族的朋人。
整个朋族现有翼人10012人、原人82105人。
而这其中的实力分类如下：
幽神级8人（排除楚玲、灵韵两名主意识，其中正神5人）；
灵魂级巅峰111人（管理神61人）；
灵魂级中高期837人（管理神361人）；
灵魂级初期1179人（管理神121人）；
阴魂级高期9774人（正式祭司7211人）。
成年朋人的平均实力，则主要集中在阴魂级中期。
不得不说，战争的锻炼，加上不断完善的修炼知识支撑，使得整个朋族的实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要知道战争之前，整个朋族也才两百多名灵魂级，连普及到市一级都不行，而现在加起来却有两千多名。
相比起来，遁甲族人可就寒碜多了，但其实也并不是非常弱。
他们的总人口是20万人。
其中灵魂级中期7人，全部直属于三大军团，他们自己内部的称号是【圣祭司】，在空幻等人看来，不过是因为内部想将其与原来的大祭司分开，但又不能取神祭司这种朋族也才一人（灵月）的称号，于是便变成了这个称号而已。
但无论遁甲人内部，还是朋人，对圣祭司却是极为尊敬。毕竟在战争中，他们所起的作用着实不小，靠着比朋族更精细的精神力操控能力，在某些精神力技巧的运用上，他们甚至比同级的朋族要好上很多。
灵魂级初期121人，属于【大祭司】级别，单论精神力方面的战斗力，应该和灵魂级中期的朋人是相等；
阴魂级高期1321人，属于【高等祭司】级别；
阴魂级中期2276人，属于【正式祭司】级别；
阴魂级初期3987人，属于【学徒祭司】级别；
除此之外，遁甲族成年人的平均实力，却也只有幽魂级高期。
回顾了一下如今朋族的整体实力，空幻正好看到望天中的白农，表情顿时有些无奈起来。
“虫族吗？人类时候的记忆中，这些家伙可不好惹。”
“现在朋族的记忆不也一样，一个侦察基地（8051语）都要几大幽神级出动，还赔上一人才胜利。”
虽然没有经历过当初的战斗，但只需要死皮赖脸地拉着灵雪或者楚霞那些亲身经历的人，然后让对方制造出梦界，还原当时的场景，人们就能和亲身经历一样感受当时的场景，比所谓的3D电影还真实。
不得不说，梦界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因此，此时在坐的几人都算是很清楚地知道当时战斗情况的个体。
“一个侦察基地都这么厉害，虽然在现在的朋族看来，任何一个普通战队都能解决掉它，但通过一个侦察基地，却根本不能分析出天上那个虫族基地的真实情况啊。”
对于郁闷地挠头中的空幻，白农和暗血都没有说什么。
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暗血突然说道：“你们知道那个谣言么？”
“什么？”两人同时看向暗血。
白农（灵魂级高期）身为农部部长，长时间游走各地处理农事，即便战争时期，这个重要的职务也没有变化过。而最近农田问题可是让他焦头烂额，所以哪还有心情去管谣言。
而空幻（灵魂级高期）身为技术局局长，更是有技术研究、任务获取、外交谈判等等事情一个压一个，根本就没时间去注意其它方面的东西。
因此，三人中也就只有，因为战事逐步平静，而得以休息一下的军事院院长暗血（灵魂级巅峰），才能有那个闲心去注意这些。
但看着暗血如此神秘地提出来，两人也不能不加以重视。
“呐，你们还真是辛苦……”见两人霎时间黑脸，暗血果断中断嘲讽技能，定了定神，提着手指做讲故事状说道：“谣言其实是这样的……”
“传说天上，有三个月亮，但只有其中两个是【真实之月】。而剩下的一个，是虚伪的【恶之月】。在未来的某个某个时候，【恶之月】将降临大地，摧毁一切生命，让所有亡魂堕入【黑暗地狱】，只有消灭恶之月和它的手下，众人才能获得真正安宁的生活。”
“……”囧X3
“这是谁弄得？”两人中空幻的反应似乎异常迅速，当白农还在担心这种谣言会不会引起恐慌之时，空幻已经想到，这显然是高层甚至长老院的某个家伙，在给民众打预防针，因为空幻自己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
“据说是楚洁她们鼓捣出来的。”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暗血回想起一开始听到这个谣言时，自己还傻乎乎地冲到长老院，提出需要控制其传播，却被告知源头就是长老院。
这让她有一种闷头闷脑撞进贼窝的郁闷感。
“你们就不担心引起恐慌么到时候甚至出现某某邪教不是很危险吗”当时的暗血是这么质问的，而这时候……
（白农啊，为啥你和咱的问题一摸一样捏= =）暗血感到极度无语，于是，她果断地将刚刚放入口中的糕点完全嚼碎，做‘咱无法说话状’转头盯着空幻，看他会有什么解释。
“咳咳，其实了，你们想想，虫族到来，这几乎是肯定的了吧，现在具体时间实际上就控制在白农的手里。”指了指一旁盯着自己的白农，空幻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么既然确定敌人会到来，先用一个似是而非，看起来更像故事而非事实的谣言，来让人们无聊的时候，心中产生一种思考‘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呢？’”
“那该怎么办呢？面对‘摧毁一切生命，让所有亡魂堕入【黑暗地狱】’，只能反抗吧。”
“但这时候，这东西，不过是一个不可信的谣言，于是人们只会一笑置之，但实际上，他们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垫底，而搞不好还会有什么文学作品以此为题材也说不定。”
“然后，我们慢慢通过一些正规的途径，旁敲侧击地去证实它，让人们一点点建立起对敌人的认识和‘敌人真的会出现’的心理基础。”
“最后当敌人真的出现时，人们就会产生一种‘早知道你小子要来，我们都等了好久了’的想法。”
“这样总比，毫无准备之下，被敌人来个突然袭击好吧。”摊了摊手，空幻笑容僵硬地说道：“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奈的方法吧。”
“如果一开始族群就证实，那只会让民众陷入混乱，浪费发展准备时间；如果一直隐瞒，先不说能否隐瞒，就算真隐瞒的很好，当那天敌人真的来了，到时候才发生混乱可不更悲惨；所以，在不引起混乱的情况下，循序渐进地建立起心理基础和应对方案，这才是我们这些统治者应该做的。”
“至于邪教，这种东西，就用神的名义，给予他们制裁吧。”
“原来如此。”白农和暗血对视一眼，同时转头盯着空幻。
“干嘛那种**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的说。”
“……明明都是空幻，灰理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对于这个问题，白农和暗血深感疑惑。
“嘛，我说什么呢？”状似松气地擦了擦汗，空幻用鄙视地眼神看了看暗血和白农：“什么叫我怎么懂得这么多，论打仗，我不如暗血；论肉搏，我也不如暗血；论种田，我不如白农；论历法，我依然不如白农，你们说为什么你们懂得那么多？”
“切，我还以为我们得到的东西太少了了，原来不过如此。”
“你们两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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