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的风席过大地,那些杂物落入地面变作了一片狼藉,落阳从废墟中寻到紫镜梨,两人都相安无事,落阳嘿嘿一笑,走到紫镜梨跟前,说道:“如何?紫师妹,如若方才有我出手相助于你的话,咱们就不用这么狼狈了。”
紫镜梨冷哼一声,抬头向天边的那只仙鹤看去,知道了那愁容女子没有危险后,才将脸转向落阳,不屑道:“只是白头修为比我精进,否则我们不会如此狼狈。”说着,她再度将紫毒莲祭在半空之上,正欲向半空中已经乏力的白头攻去。
“吼!”一声咆哮,令紫镜梨身子一颤,和落阳一同向声音传来处看去,那声音传自连风寨内,只见听泣半蹲在一个胸口上鲜血直流的阳刚少年身前低低咆哮。
落阳一惊,“那个男子可是异兽的主人?看来便要不行了吧?”
紫镜梨将紫毒莲收回手中,眉头皱起,看着那异兽眼中的阳刚少年,心里不自觉的一阵颤抖,脑海中,仿佛有着一段优美的曲子被灵活的指尖用古筝弹起,那声音,带着无比的欢悦,带着令人沉醉的幸福,久久回荡在脑海深处“他?他是……他是谁。”她怔住了,紫毒莲暗淡下的光芒,但闪散着团团光晕,在落在手中。
“悲鸣,这次离开,你什么时候回来?”
“别担心,絮儿,我很快便会回来,一定会带着‘雪莲花’回来见你。”
“留芸山从来没人能上到上仙所在的地方,你……我真担心。”
“絮儿,放心吧,我已经掌握参天大道,只有通过留芸山才能上达仙界取回雪莲花为你治病。”
“悲鸣,我真舍不得,再为我弹曲古筝好么……”
看着那个阳刚少年静静的躺在地上,却不知道为什么,好似有一些情切的熟悉感,那熟悉的让人在现实当中看来又是那般的陌生。
由于大半块城池都被白头挪成了碎屑,受伤昏睡的干南也无依无靠,狼狈的躺在废墟中,大风刮过,将干南和阿庄吹散,落水村汉子们也不力去顾,只得应付着鬼兵的一次又一次猛攻,此时,早已不见阿庄的身影,也许是被方才那‘天极鬼怒’刮得不知去向。
落阳拽了拽紫镜梨的衣袖,将其从冥思中拉回到现实:“紫师妹,你在想什么呢。”
紫镜梨恍然回到现实,脸上茫然之色呈现而出,看也不看落阳一眼,低头沉思,口中自言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落阳叹了一口气,道:“紫师妹,现在不是想家的时候,居我觉得咱们该进城帮助那些汉子们。”他也不在意紫镜梨的忽略,转眼向城里那已被鬼兵*到废墟处的汉子们。
紫镜梨如梦初醒,恍然向天边的白头看去,狠声说道:“难道,那白头我们便放了他?”
落阳如同弓弦箭出一般起身跃起,向青州汉子们而去,道:“有那少年为难着他,还有裴绫师妹的玄穹青鹤,够他死了。”说着转眼落在一名落水村汉子身前,手中赤色长剑势如破竹,一剑挡下几名鬼兵的刀剑,在空中械掉强力,转手连击出八道剑气,直将几名鬼兵刺成芥末。
紫镜梨仰向红青云看去,那个少年双眼漆黑,犹如不见底的深渊,他手持着黑色小刃,在空中翻腾着,好似无比痛苦一般,再见白头已成一个傻人一般停在半空中没有任何动作,口中不止的流出黑血,天穹之上一只巨大白鹤展翅高飞,不容自己多想,手中紫毒莲光芒盛起,向那战场处冲去“鬼物!休得伤我青州兄弟!”
当她的身影划空而过,看见干南那苍白的面孔时,不知道为什么,从内心深处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痛。
听泣在干南身前站起身躯,双臂在胸口一阵猛捶,仰头咆哮,那赤红的双眼中流出一滴血红泪水,它似同了疯一般,冲挤进鬼兵群中,伴随着一声狂呼,在其身边一丈之内的鬼兵湮灭不见。
猩红的风在连风寨内穿梭,刮着妖异的声音,烈红似火的骄阳已经高挂天穹正中,撒下辉煌,倒影的却是殷红一片一片,几只乌鸦周旋天际,拉着嘶哑的嗓子唤起一丝忧伤。
城池正中,那幢两层高的楼阁顶端,带着面具的孩童面对正视着太阳辉煌,笑道:“今日,这淼是拿不到了,连风寨也未能攻下,如此一仗,我们败了。”
老大愕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明白,更不用说伯承和伯意了,“为什么?难道我所设的计谋出了问题?淼已在白头手上,连风寨也被我鬼兵冲破,怎么会说败便败?”老大的声音有些慌乱了。
孩童干笑两声,从沿边站起身来,“天门会用欺骗的手段对你们吗?”
三兄弟如遭雷击,黑影不住的一震,看似被面具孩童这一句话震慑住,“不敢不敢,天门乃我幽州九门之祖,小鬼不敢不信。”
孩童一展周身的华丽衣裳,“看来,你还未被吃败仗的压力击傻,记住,骄兵必败,你,失算了!”
老大的头几乎已经贴在屋顶石瓦上,身子颤抖着:“是……”
阳光下,孩童面上木雕被印得闪闪光,他一面向着楼阁下,几名奇装异服的男女说道:“连风寨失手,煞门,血门,墨门的弟子听我天门号令,向沙江流域进!黑门弟子撤回邪风镇,不得有误!”
那几名奇装异服的男女中,一个手持纸伞遮过头顶,一身月白衣衫的美丽少女向楼阁上那孩童看去,口中跟随者身旁众人一起答道:“是。”
楼阁顶端,三兄弟伏称是,只听耳边一阵风声,抬头向前看去,那孩童早就不知了去向,不由心里大惊,迟迟不敢起身。
伯承伯意二鬼那黑色的身影不止的抖动着,两只眼睛偷偷看着身前趴于石瓦上的老大,“大哥……他们好像都走了。”
听到这声音后,老大身子无意的抽搐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为什么……天门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为什么要阻止我的计划……”
伯承伯意见老大站起神来,也相续站起,不过这二鬼都低着头,老三伯意“向着老大苦笑说道:“大哥,也许,天门里有更独特的任务要办吧……”
“放屁!”老大勃然大怒,转过身来,双眼瞪着伯意,怒道:“我们可以夺到淼,更可以攻下这座城池,他凭什么说我败了!又凭什么将我们的援力支走!”说着,手中一股黑气冲出直将屋顶上方才那孩童所站的位置炸出一片缺口。
伯意低下头,不再说话,也许心里知道大哥是动真怒了。
“大哥。”伯承看着老大动怒说话十分小心,“如今青州三宗的凡人已经将鬼兵击溃,我们还是先去将大师兄救走吧。”说着向那城池中,已经所剩无几的鬼兵投目看去。
老大哼了一声,“他说白头有生命危险就肯定有生命危险?老子不信!”
由于方才红青云呼唤黑光将白头包裹之时,自己三兄弟正与那面具孩童交谈,并没有看到这一切。
“看来大师兄真的有危险了!”伯意单手指向城外废墟上空的白头,向老大说道。
“什么!”老大转眼向伯意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白头那无助的身子,在高空中定住,看得仔细,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老大身影一闪,在空中划出一条诡异的曲线绕过了紫镜梨等人的实现向白头冲去,“我们黑门不是好惹的……”
伯承伯意看着老大那远去的背影,伯意叹上一口气,道:“我挺佩服大哥的谋略,不过遭天门中断,这是为什么呀……唉。”
伯承也随之叹息:“不知如何向师父交代此事……”
二鬼叹息后,化作黑光绕过青州众人的视线,跟随老大向白头飞去。
老大身影一闪,出现在白头身前,却见他一脸煞白,甚至有干枯之相,嘴角流出黑血,双眼中带着迷离之色,竟然变得如此傻相!“大师兄……我们败了,天门调走了我们的援力,又令我们撤回邪风镇。”老大实不忍心的说着。
白头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他那扑朔迷离的双眼中,竟在无意中生出怒火,好似焚烧心窝的怒火,身子一跌,却被老大一手拉扯住,“对不住,大师兄,是我没有计划的精确……对不住。”
黑光一闪,伯承和伯意也随后而到,二人在看过白头一眼后,不知道改怎么说话,只有无比的压抑,此时伯意眼光向天空之上吃痛抓扯着胸口的红青云看去,“凡人!你伤我大师兄,我与你拼命!”
红青云那立在半空中的身体不断扭曲着,他双手抓扯着胸口,瞪大了黑色的双眼,向天空呼啸,好似千般痛苦的感觉,自从那小蛇破开黑图的瞬间,直到此时。
伯意大呼一声,双掌之上黑气腾腾,向红青云拍击而去,眼见便到咫尺之处,九天之上霍然传下一声鹤鸣,一面镜盾破空而下,重击在自己肩头。
“啊!”伯意被那散放白光的镜盾集中肩头,口中大叫,节节后退数步,周身黑气开始墨散开来,他疯的狂叫着,着肺腑沉痛的声音,仰天惨叫。
“三弟!”老大和伯承几乎同时大喊而出,“啊!三弟!”看着伯意在哪面镜盾重击下散失的身体,兄弟二人说不出的滋味,老二伯承便要冲上前去,却被老大一把抓住。
“大哥!三弟他……要魂飞魄散了!我要杀了这帮凡人!”伯承看着伯意那已经消失掉一半的黑影激动得要挣脱老大那紧扣在自己手臂上的黑手,又转眼用那怨恨的眼光向天外那只巨大白鹤身上的少女看去。
老大身子大震“伯承!三弟无力回天,视大局为重吧……三弟……三弟是不会白死的!”说着周身散出黑气将白头连同伯承一同包裹住,兄弟二人看着伯意那牵强的笑意,一切一切,那般不可容忍,直到他的身影化成碎片完全消失。
“鬼物,休想逃走!”女子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惊破苍穹的鹤啼传入耳中,一面镜盾落向老大所祭出的黑色气囊,转眼,白色光芒已经将黑色压下。
黑气的包裹还未完全合起,白头艰难伸出一只手,向那镜盾推去,一口黑血喷洒而出“地极鬼怒……”
气浪从白头单推出的手中狂卷而出,直将那面镜盾反弹向天边,天边巨大白鹤鸣啼一声,那愁容女子一把将反弹回来的镜盾接在手中,再向那三只鬼物看去时,一切,空无一物。
愁容女子环视周围一遍,见再也不见那鬼物的踪迹,缓出一口气,“青儿,到他那里去。”她一手持着镜盾向半空中停留的红青云指去,另一手在鹤背上轻轻拍着。
巨鹤听到号令,展翅一扑,俯身向红青云而去,其之快,转眼来到红青云身前,愁容女子看着这个近在眼前,在空中抓狂的少年,此时此刻,看着他,心里莫名的一怔,没有来由,没有预兆。
她伸出手去,他艰难的伸出手来……在两只手触在一起时,红青云双眼变回常色,看着她那忧愁面容,心中奇怪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默然的一紧,转眼便昏睡了过去。
愁容少女将红青云拉上仙鹤背上,一手扶着他,另一手从腰间葫芦里寻出一颗药丸放入其嘴里,在她手中,根本扶不住红青云,令其不住的将那沉重的脑袋落在她的肩头,好似,好似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心间,不由间,便得面红耳赤,又显得手忙脚乱,将红青云的脑袋推开,并用双手扶住。
巨大仙鹤一声惊啼,向着连风寨城池里扑翅而去,在落下身时,恍惚听到一声零星的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