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判·似男孩之彼女
第三章·猎犬ithout项圈
[崇宗你觉得伊藤友乃怎么样?]
[嗯?]
毫无上下文联系的唯随意的问出的这个问题让崇宗一时间无从回答。小说文字版
[哪方面?]
[各种方面咯……整体就是整体评价啦。]
北半球的冬天天亮得总是比较晚忽明忽暗的路灯随着朝阳的升起渐渐失去了作用。在冷清的街道上崇宗与唯并肩前行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各种话题直到唯的这个问句让对话停顿了片刻。
[我想……应该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吧。]
白色的水雾从崇宗的嘴边出现随即消散在空气中冬天已悄然而至。
[要强啊……我也这么觉得。]
唯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如同正在讨论一个严肃的课题一样。在外头的唯与家中不同无论何时都表现得很认真譬如说现在就坚决拒绝了崇宗的好意一个人背着沉重的弓道器具挺直了腰杆走在双手空空的崇宗身边。
这点让崇宗有些尴尬好在清晨并不是路人适合出现的时段。
[那为什么会觉得她要强呢?]
原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崇宗被这追加的一击打停了心脏的跳动……大概一秒吧。
之所以会回答[要强]并非是随便的回答想到伊藤友乃为了与唯一较高下而脱离了弓道社自立门户想到了一提到胜负时她脸上的倔强表情……崇宗得出了[要强]这个答案。
而关于此事崇宗并不觉得唯会一无所知但也不便明说毕竟这涉及到他人的**而人后谈论他人长短也是崇宗所不喜欢的。
[感觉啦……感觉。]
所以他敷衍的回答了。
[感觉吗……从你这种专精理科的文科笨蛋口中听到这句话还真是稀奇诶。]
出于对崇宗理科的嫉妒唯现在偶尔会称呼崇宗为文科笨蛋不过崇宗对此并不介意对于从小就在各种称呼之下长大的他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更何况这只是唯亲昵的表现而已。
崇宗这么觉得。
这是在他知道笨蛋在日语里是很失礼的说法之前的想法。
[话说上次那个下雨天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招突袭差点直接把崇宗的心脏给打飞了……
虽然很想要用[哪个下雨天]这种装傻的回答来带过去不过面对严厉的唯成功生还的可能性就和与雪乃姐比杀价一样毫无希望所以崇宗用手摸了摸被这一问吓得快死的心脏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快迟到了所以就用最快的方法了。]
[……所以你就抱着她来?]
唯连射两矢直击崇宗要害。崇宗一度以为已经被唯忽略或者是淡忘了的事情在这里被如此直白的提起实在是让他难以招架他眼前这把锋利的太刀一旦认真起来那份[认真]的褒奖就会变成[咄咄逼人]的难缠。
[……是啊。]
于是崇宗窘迫的如实地回答了。
[难道不应该是更正常一点的比如说拉着她的手跑什么的?]
而这把太刀显然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
[雨天路滑容易摔倒嘛……]
被逼到了绝路的崇宗放弃了理性的思考任由自己的思绪暴走此刻得他很想拿个电钻什么的亢亢亢控控控控的在水泥地上打个洞然后把自己埋了。
[啊……是这样哦。]
唯浅浅一笑。
[身为风纪委员我是有责任对这种男女之间过于亲密的行为作出纠正的……不过既然是雨天路滑那也没办法~]
于是她就这么把双手背在身后坦然地走向前这一莫名的转折让崇宗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数分钟后才慌慌张张的把自己从水泥地中的大坑里给挖了出来。
——就这么被无罪释放了?
暗自庆幸逃过了一劫的崇宗没有多余的胆量继续深究这个话题转而将思绪转移到了更为重要的事物上。
——唯一向是捉摸不透的。
因此再做更多的思考也是无谓的。
今天所要做的事情今天出来的目的是要弄清楚伊藤友乃与巷子里的杀人事件是否有关。
而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在这种事情上崇宗一向不喜欢做无谓的猜测再多的推测也无法证明真实因此他会果断的正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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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得太早了吗?]
空旷的弓道场让崇宗不禁打了个冷颤弓道场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无论怀着何种心情进入都会让崇宗的心平静下来。
[不我一向都是这么早来的。]
换上了弓道服的唯以十分端正的走姿缓缓步入这分弓道所独有的气质美尽管已不是第一次看但依然让崇宗感慨。
[那么还望唯前辈多多指教了。]
[这是当然。]
映衬着弓道场内气氛的两人一丝不苟的开始了弓道的教学。弓道不仅仅只是射箭的技术而是一项典雅的[道]。
也正因此并非称作弓术而是弓道。
弓道讲求高强度的基本功练习最主要的训练方法是对某一个基本动作千百次的重复练习直至中规中矩精确无误。通过这种周而复始练习方法不但可以达到提升射手技术的目的更重要的是使练习者通过[术]的练习以达到[心]的磨炼逐步领悟到弓道的[道]。
[所以说端坐请端坐。背要挺直眼睛正视前方不要驼背脚要好好的收起来不要倒下去。]
所以崇宗在唯的指导下开始了极为严苛的弓道修行最开始学习的是如何坐。
而弓道这一份远比看上去要严厉许多的认真肃穆开始了对崇宗的折磨也正是对他的[心]的修行的开始。
[脚要收起来。]
有些看不下去的唯直接用手把崇宗的脚朝里侧掰了进去这点小力量当然不算是什么但也正因为是小力量所以有着不同的效果……其效果见证在崇宗被痒得快要止不住的抽筋的笑容上。
笑声最后还是决堤了。
[肃静。]
唯的一句话利落的斩落空中的笑声。
[抱、抱歉!]
只是训练坐姿这段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可以算是[非人折磨]的修行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
一个小时过后。
[嗯勉强还算过得去。]
唯的这句认可让崇宗在经历了一个小时的折磨后终于得以解脱早已麻得失去了知觉的双脚轻轻碰触后立刻传来剧烈的麻酥酥的感觉让崇宗难以动弹。
——我的脚还在么……总觉得好像有电流不断的通过我的脚啊……
于是崇宗只得躺在地上等着麻痹退去而恰巧正好在这个时候弓道场的大门被拉开了进来的是片雾麻衣与伊藤友乃。
两个人看到崇宗之后都呆了一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
伊藤友乃带着抽搐的笑容如此说到而片雾麻衣则是对崇宗投以冷淡的看待笨蛋一样的目光。
[……休息。]
崇宗讪笑着勉强站起却因为麻痹的脚难以控制大幅度的摇晃了一下双手有些夸张的来回舞动着……好在最后还是站稳了
[没想到连练习坐姿都这么困难今天还真是学到了不少。]
有意无意的来回看着在场的三人其实崇宗的注意力只留在了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在片刻之后才从[偶遇]这个状态中解脱出来行为变得有些异常——正如同崇宗所预料的一般。
——看来她并不知道我今天会过来只是……为什么唯要刻意隐瞒呢?
在最初意外的相遇之后伊藤友乃开始有意无意的回避崇宗的视线而崇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么说她当时确实是有看见我。
这是崇宗对伊藤友乃行为异常的解释。在单独相处的机会来临之前崇宗想要尽可能的多收收集可以用上的信息从各种细节上来揣摩。
[那么下一项修习的是什么?]
[是走姿……崇!!!]
嘭——咚……
尽管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伸出了手想要帮崇宗一把但遗憾的是大家都离他太远了……于是三人只能目送崇宗以夸张的姿势笔直的倒在了坚硬的木地板上。显然的造成崇宗摔倒的原因是他勉强的去挪动麻痹中的脚结果失去了平衡。
[没事吧崇宗!]
唯急匆匆地朝崇宗跑了过去。
[……]
伊藤友乃欲言又止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崇宗。
[真逊。]
片雾麻衣淡淡的说道像是为了掩饰自己收起伸出的手的动作一般刻意对崇宗落井下石。
[啊。哈。哈一不小心居然摔倒了好在木地板没有因此被我撞出个坑什么的真是太好了。]
尽管出了很大的响声但崇宗看起来并没有大碍笑笑的摸了摸撞到了地方装作随意的样子将目光扫过了伊藤友乃。之前对崇宗的摔倒没有明确表态的她此时慌慌张张的转过了头避开了与崇宗的对视。
——心虚?
——心虚。
——……心虚。
事情的展渐渐的走向崇宗所不希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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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进入了正常的训练环节崇宗并没有做特别的动作毕竟他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被牵扯进这件事。
与崇宗共处在一间弓道场内的伊藤友乃始终显得心不在焉局促不安频频犯错。
[啊抱歉。]
射箭时的分神让她的箭矢落在了旁边的唯的箭靶上。
[不要紧。]
唯轻轻的摇了摇头闭气凝神满弦之弓随手的落下放出一矢正中靶心。
[你的[心]状态不好反思一下调整一下然后再继续训练吧。]
[是。唯前辈。]
——果然很异常啊。
在一旁继续训练坐姿的崇宗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生。在他看来伊藤友乃虽然尊重礼节但争强好胜的她是不会在唯面前表现出这样软弱的一面的。
那么让她变成这样的因素是什么?
最容易联想到的线索联系在一起变成了答案浮现在了崇宗的脑海。其实这个答案在当时见到她后就已经出现过了只是出于善意只是出于个人的爱憎将这份答案排除了。
但是现在这份他最不想要承认的答案却又顽强的从理性的深渊之中一点一点地爬了出来渐渐的摆在了崇宗所无法否认的位置。
——拜托快停下来吧再这样下去的话……
之前所做出的决定屹立在理智的高峰上俯瞰着正在爬上来的私情。
——[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公正的去面对。]
崇宗很清楚的预见到装载着事件的马车正笔直的朝着最糟的深渊冲下如若如此不再改变那么他的理智即将踩着他的情感用利刃胁迫他的咽喉让他对土城和明吐出伊藤友乃的事情。
思考参入了情感变得浑浊崇宗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世界回归到一片漆黑只剩下弓弦渐渐绷紧与一下子松弛了的声音只剩下锐利的箭矢破开着空气……而在这些之后是唯的声音。
[你们先自主练习吧我出去给你们买些解渴的饮料。]
——今天唯把我和伊藤友乃带过来一起训练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有些事情……也出去一下。]
紧接着唯的离开伊藤友乃仓促的走出了道场。
慌张。
不安。
仓促。
失常。
伊藤友乃今日的表现在崇宗的眼里是她正在不断地把她自己推下悬崖的过程尽管他竭力想要阻止但却无从下手。
破空之矢啪的一声打在靶子上。
还留在弓道场的片雾麻衣一言不的继续重复着射箭的动作。
[呐片雾。]
啪。
片雾麻衣并没有理会崇宗又射出了一矢。
——无论何时片雾都是这种态度啊。
尽管片雾麻衣态度冷淡但崇宗却不由得露出了微笑这样子熟识的样子比起方才那异常的伊藤友乃来得让崇宗安心许多。
[你觉得伊藤友乃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拍了拍小腿腹部的肌肉崇宗慢慢的站了起来等待着片雾的回答。
啪。
啪。
两矢之后。
[……没在意过。]
啪。
[啊是吗……抱歉我稍微离开一会儿。]
与崇宗想象中一模一样的回答他渐渐觉得片雾的冷淡没那么讨厌了或者说这里面其实藏着坦诚与真实。
因为没有在意过所以自然就不了解。如果不尝试着去了解又怎么会有所得呢。
因此崇宗回到了原本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