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脏,我不要了。】
哈?你在说什么?
一脸唾弃的表情,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尽管屁屁是人体最为悲剧的一个组成部分,总是被压迫着被当作骂人的词汇被视作肮脏的代名词,但屁屁其实是最伟大的英雄啊!这么看不起屁屁的女生看来需要我来好好的惩戒一下才行!
这次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握紧了拳头打算站起来和她好好的辩驳一番。
【啊,那条辫子。】
她却抢先我一步,用食指很不礼貌的指着我的辫子,然后,专注的看着我看了一会儿。
干嘛,想要我这条辫子吗?难道是要我割下这条辫子作为坐到她的包包的赔礼?别、别妄想了!打死我都不从!
【你……无尚?你是无尚吗?】
对,没错,我就是不给,怎么样,要打群架么,要叫人么,来啊,你叫来几辆面包车我都不会怕你的!……诶,等等,这个盛气凌人的家伙认识我么……诶,等等,说起来,这个家伙我也认识……
【鬼束佳织,我没记错吧。】
这样一来,那时候的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的人,就只剩下苍莲了。
【没错,笨蛋无尚。】
这还真是久违的称呼了。
【几年不见,你对我的态度还是恶劣啊佳织,没大没小的。】
【几年不见你也还是一样笨啊,笨蛋无尚。】
她的视线移到下方。
【趴在你腿上的,是岸雨姐姐吧?】
【嗯,你光看背影就认得出来么。】
【不,她身上的香味很熟悉,所以记得。】
你是狗么。
【那个包就送你了,穷鬼笨蛋,我还有事,先走了。】
既然一开始就打算不要那个包,那就不要随便搭话好不,大好的晚上破坏别人的心情。
【等等,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找鬼束佳织是没什么事,但是找朽心组有事。
【……】
走出数步后,她在原地站住了一会儿,然后才回过头。
【那又怎样,我没有义务要回答你。】
【即使我在酒冢先生面前,说一说你小时候的糗事也无所谓吗?】
比如说给酒冢先生写了求婚通告什么的,画了酒冢先生的画像,在一旁写下了未来的丈夫什么的……总之就是这家伙在幼女时期写下的各种恋父事迹。
【别、别!……你……你给我记着。】
只要一提到这件事情,她就会无条件屈服,装得再帅气再坏人,她也不过是仰望父亲的女生罢了。她把她的父亲,鬼束酒冢,看得比她自己还要重。自小时候,我认识她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在她的世界里,没什么比酒冢先生更值得尊重了。
【有事情要问就快点说,我没那么多闲暇时间陪你瞎耗。】
鬼束佳织双手环抱,跺着脚,不耐烦的看着我。
【你应该知道一个叫做崇宗的孩子吧。】
【知道啊,怎么了。】
回答得干净利落,就好像她知道我会这么问似的。
【寒假……也就是过年那段时间里,有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孩子死了,你也知道吧。】
【……】
这一次,她先沉默了一会儿。
【是,然后呢。】
又一次的肯定回答。
【这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吗。】
我说过的,我从来不相信巧合什么的,更何况这是一大串的【巧合】。
【……】
从她表情的变化,具体来说就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怒目圆睁,看起来有些可怕……从这些变化中,我得知她的沉默是因为她生气了。
【我收回之前说你还是一样笨的话,几年不见,你已经更加更加更加笨得无可救药了么,无尚。】
【我笨不笨无所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可不能以情绪化收场。
【……不是我安排的。】
她正视着我,目光坚定。
【哦,是这样,谢了,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
这孩子虽然脾气很差,但自小就非常耿直。
我目送着她离去,一边想着这系列的事情到底是朽心组里面的谁在策划……尽管她说了没有,但也不代表她知道全部……再者,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可以识别谎言的绝对方法。
【喂。】
在她即将消失在路灯以外的黑暗之中时,她再度回过了头,很不礼貌的叫了我。
【怎么了?】
【……不听我的辩解吗。】
她看起来很失望,耷拉着肩膀,与活力满满的女子高中生制服毫不搭配。
【没必要啊,因为佳织你都说了不是了,那就肯定不是了。】
而我也只能这么回答她。骗子不需要辩解,因为辩解也是谎言;而诚实的孩子也不需要辩解,因为他一开始就说了真话。
【……是么,那我走了。】
不过,佳织还真是长大了,以前明明就像个野男孩子,现在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生了,尽管脾气恶劣。
【临走前忠告你一句,苍莲已经和小时候完全不同了。】
在走开的同时,她留下了这句话。
当然是完全不同了,当我笨蛋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了,比如说胸围啊,腰围啊,臀围什么的,就和佳织你一样,都有了显著的成长不是么。
……
……
就算你这么说了,我也只能把她当作从前的苍莲,否则,又要我怎么样呢。
在我不在的期间,这里真的变得太多,让现在的我对现在的这里,一点都认不出,没有半棵相识的树,亦没有会对我打招呼的杂货店大娘。
如果连你们都变了,我该如何是好。
【】【】【】【】
请不要忽视你身旁女性的一言一行,尤其当她们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时候,请立刻道歉,然后问明原因,否则,当你错过时机之后,要弥补就很困难了。
正如同我所言,岸雨,眼下正不知为何的与我打着冷战,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里同样冷到不行的冷战。
在公园的事情之后,在我和岸雨回去的路上,岸雨的委屈情绪有了进一步的升级,那就是,不和我说话,不牵我的手,不碰我,与我保持一米的距离。
【……】
【……】
【……】
【……】
一路上,她都撅着嘴不和我说话,小脸气得鼓鼓的。
怎么了,到底……但这表情,明显是在生气……莫非,是在吃醋?可是没有吃醋的对象啊……
这孩子,是怎么了呢。
【岸雨,吃糖吗?】
【岸雨,那边有秋千诶,要不要过去玩?】
【岸雨……】
结果还是不理我嘛,明明在需要我的时候我从来都是无条件好心情陪着你的。
我就这么一路看着她鼓着腮帮子,走回家……说起来,这样气气的表情也很可爱。
在快到家的时候,她用嫩嫩的胳膊捅了我一肘子。
【直臣。】
终于还是肯和我说话了。
【怎么了,岸雨?】
她用幽怨的眼神,轻轻的瞪了我一下下。
【直臣,我讨厌佳织。】
……理解不能。
【……怎么了,这么突然。】
我记得她小时候是很喜欢佳织的。
【因为她喜欢你。】
【……】
……再次理解不能。
【……杀了她,可以吗。】
在说笑吗,岸雨?
可岸雨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更别提开玩笑了,还是这种恶劣性质的。
【我想是你误会了,佳织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她自小就讨厌我,没有可能会喜欢我的。】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我,只能这么说了,而这些,自然是我随口胡诌的,不过,唯有一点,就是佳织这丫头从来没把我当作长辈,当作哥哥看待,我倒是可以确信。
【……是吗。】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单纯起来。
【嗯,就是这样的,答应我,别再去多想这件事了好吗,岸雨?】
【……如果去想的话,直臣会生气的,对吗?】
【嗯,会生气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么岸雨就不去想了,岸雨就这样子待在直臣身边就好了。】
岸雨松了一口气,再一次挽住了我的手,把整个身体都交给了我。
她的精神,依然处在不健全、患病的状态,而我对此却束手无策,明明她自己就是一个医生,却对自身的伤痛无能为力。
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因为你是我的岸雨,一辈子的岸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