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受挫!
(感谢赤蝶飞飞的打赏)
阴罗庭,圣洞。
诡异的气息,伴随着热浪,一波一波的在甬道的空阔空间中回荡着。森森的绿光中,厉灵幻化的身形张牙舞爪,容貌狰狞的双手旋飞,目标却是那死意沉沉的异兽尸体。
魔光丝丝绕绕,打入异兽的躯体内,便得那庞大的尸首不时摇晃着,发出一阵颤抖。终于,厉灵的魔力一滞,法力难续,他的身畔一道绿芒惊现,喷簿而出的精纯魔气继续厉灵先前的施法。幽幽的绿芒火光熊熊,倒映在施法的付天涯眼眸之中,仿佛他的双眼里也在燃烧。
绿焰燃烧着,在黑暗中缓缓伸展,如同渐渐有了生命,就连那火光中的形状,也开始慢慢伸缩变化,渐渐变幻,慢慢凝成了当初险些让丁修魂飞魄散的魔嚎锤法阵。阵中,银光一闪,有着无摧不破法力的淬魔针豁然现出模样。
这时,付天涯在散发着冰寒的绿焰里张牙舞爪,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凛冽的冷煞魔气几乎是在同时如洪涛一般涌起,瞬间向四周扑去,滚滚而来,将一切拦在它面前的东西摧毁。
在冽冽的魔气风暴中,异兽的尸身突然发生了诡异的抽*动,下肢处,尚在下腹内的,露出小半的另一枚血蛋,缓缓向外挤出。
挤出大半,付天涯的身躯也开始发出难以控制的颤抖,怒嚎声中,厉灵再度欺身而上。绿炎如笔,在异兽的尸身上方书画出连绵不绝的符咒,这些符咒的线条粗旷,血红颜色,隐隐形成各不相同的凶厉狰狞神像。
片刻之后,魔光陡盛,这些神像似是活过来般,再度散发出阴冷森芒,缓缓融入异兽的尸身之内,伴着一声脆响,那枚血蛋缓缓滚落于地,立时,厉灵与付天涯跌坐于地,虽面色疲累,但却齐齐松了口气。
沉默,眸光相对中似有光芒交锋,许久,付天涯才苦笑道:“真的是两枚血蛋,本来应是你我各具其一,现在却为他人作嫁衣裳,反而成全了那个姓丁的小子”
冷哼一声,厉灵应道:“纵使是你我一人半枚血蛋,假以时日,突破瓶颈修炼至化神之境亦是指日可待。眼下,合我二人之力虽成功将血蛋逼出圣兽之体,但圣兽即逝,圣体却刀剑难伤,水火不侵,供养在血池之内也无不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宗门危难,虽然逼退三大世家的联手一击,但我们被困于此地,却是伤损宗门根基,说来,这事你我都是要背负责任”
冷笑,付天涯道:“你我二人不需相互指责,说来都自有大条道理,多少年月中,我们根本就是在无法信任对方中度过的,他日之因,正是今日之果”
阴冷杀机一掠而过,回应的是同样阴沉的眼神,厉灵与付天涯眸光对视,许久,同时轻轻一叹。厉灵幻化的表情复杂之极,过了好半晌似是要说些什么,最后,却终于没有说出口,付天涯亦是冷冷一笑,缓缓闭上眼睛,甬道内渐渐平静,唯有轻轻响起的一声叹息。
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
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伴着隐现的苍翠,一团团,一片片的雾霭泛起,乳白色的云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如梦如幻。
群山间,有奇峰,直插云端,孤峰兀立。峰峦处秀色青青,在旭日的照耀下更显峥嵘挺拔的气势,绵延起伏更衬起峰巅的孤立不群,俯瞰世间,笑看风云。
峰顶寒风冷劲,向阳的一片凹坡处,却有一团迷雾弥而不散,遮掩处,豁然别有洞天。
丁修在这个不知名的国度,不知名的山恋间呆了已经有段年月。自打昔年在赤幽国度与四大世家宗门之首,阴罗庭的两位几近传说中的存在,圣尊厉魂飞灵与大长老付天涯一战后,他一度逃亡此地,在此安居,一晃便是数十年之久。
当年一战,惊魂处可谓是几度历经生死磨难,能够侥幸逃生实是万幸。三十年弹指一挥间,身上被大长老付天涯祭出的灵器淬魔针洞穿的两处伤口,竟然耗费了三十年的光景才合愈如初,苦思之下,冥想数日丁修才渐渐理通其中的关键。
以魔道真法而言,与道家法门和佛门禅法截然不同,应是走着相反的路线。佛禅修为对鬼道术法相生相克,道门修真之术亦与魔道真法格格不入,四者的差别造就修真法门千变万化,种种奇思妙想均离不开四类修真法门的分类。
以丁修而论,他道基深厚,佛禅修为亦是实力不俗,魔道真法给予他的伤害,应该是绝对的重创。以厉灵和付天涯的超凡修为,几达魔道至境,像付天涯,应是制约在跨越化神层次的瓶颈处,否则,两千年的悠久岁月怎么也该耗尽寿元。或许他精擅的魔道真法自有延长寿元的奇术吧,归根结底,卡在一步之遥的瓶颈位置是任何修士心中永远的痛。
厉魂飞灵在丁修看来则更是不可思议。以阴灵之体修炼至凶灵,亦需再经过千年多的修炼才能达至厉灵的境界,只是这一点已经是匪夷所思。因为,厉灵毕竟是虚体,在这一关口进阶时,需面对天雷历劫而进升,较之妖修度化形之劫面对的天雷更是惊人。更勿论这圣尊不单如此,又有了千年多的修行,连他也不知应该达至何等的层次境界。
两者,无一不是魔道真法的佼佼者,为他们所伤,其魔力的强劲绝对应高于丁修道基的修为层次,故伤势痊愈极为艰难。三十年间,丁修可谓是勤练不缀,终于将淬魔针附体的魔劲炼化掉,反倒是厉灵祭出的绿炎对他的伤害较为轻微,在不到十年的光景中一一除去。
无可厚非的是,炼化全部魔劲的同时,丁修的修为也更进一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天门九转心法终于达至九层的圆满之境,伤势痊愈的一刻,金刚不破秘法亦是功成圆满,修炼至九层的金刚之躯。
随着道基的愈加深厚,佛禅修为亦是水涨船高,隐隐的,丁修感觉到他的后期境界渐渐水乳相融,向着化神之境慢慢靠近。
修炼无年月,伤势刚愈,沉浸在修炼心境中的丁修终于把心意放在那枚可谓用性命换来的血蛋身上。
出奇的是,他亲眼见到异兽诞下血蛋的一幕,却采取种种方法不能察探血蛋内部结构,以他的灵识之力竟然根本无法侵入血蛋的一丝一毫,实在让他郁闷之极。
洞府之内,丁修先后施用丹火,婴火,试图打开血蛋,或是有所作为,怎奈,这不知是何质地的血蛋坚固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便是玄火链催使出的最业绩的焰芒亦无法使血蛋有所变化,充其量在颜色上变了几分,根本毫无作用。
连受挫折的丁修终生出将血蛋暂时放于一边的想法,灵心心动处,却是天门长辈孤竹遗留下的那枚奇丹。
丹,色泽青青,却无丝毫的灵气外泄。以丁修精修数百年的丹道知识自然了解这种炼丹手法可谓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是为丹中极品。只是,孤竹师叔按照恩师归尘子的说法,天门地火焚峰是其破空而去之兆,那么,孤竹师叔炼出这一枚奇丹却交付在他的手中,又有何玄机?
丹,一直在腹中藏匿。自口中缓缓吐出,丁修分以丹火尝试炼化,亦使婴火焚烧,其结果让他实在是目瞪口呆。
不知何故,这奇丹与那异兽血蛋竟然同样无法炼化,任他苦思冥想千般计谋竟是丝毫不起作用。
心灰,意冷;丁修再无法静修下去,终静极思动,这群山连绵灵力虽然谈不上如何的浓郁,但以这种灵地怎么也应有修仙之士驻居,他立升打探消息,了解一下自己处身之地。
欲动,又止,丁修面容上忽然写满了怪异。自打昔年在阴罗庭圣洞中的一战,辟邪亦受淬魔针的重伤,被其贯穿了脊背。不过,金鳞兽一脉乃是灵兽中的极品,在圣兽中还摆名在十二位。辟邪之伤虽重,但只是十余年的光景便恢复如初,较之丁修快了一倍不止。
只是,自打辟邪伤愈,它立时进入奇异的睡眠状态,从未醒来。这一睡,便是几十年,虽然这段岁月对寿可达万年的辟邪算不得什么,但对丁修来讲,孤寞的修行,身旁却少了一个伴儿。
然而,时至今日,辟邪竟然有了异动,丁修的灵识竟然于此时感受到辟邪的身体缓慢的发生的异变。这种情况说明,用不了多少时候,辟邪便会面临着越阶之举。
似灵兽面对此种越阶时产生的异兆,丁修可没少听闻,据传,也是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云云。虽然,这些传闻并不十分可信,但以己及彼,辟邪越阶之举恐怕也会有某种祥瑞出现,自会惹来好事之徒,如果被有心的高阶修士盯上,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自是不能容许此类事情发生。
霞彩纷飞,洞府的空地处现出辟邪摇头摆尾的身影。此时的它活泼灵动,似是知晓丁修的心意,不时拱动他的腿脚。
人兽灵识相连,结成纽带,立时感知彼此的心意,将辟邪轻拥至怀的丁修忽地生出它晋阶后会长得什么模样的想法。
微笑,由灵心荡开,丁修轻抚它的头上双角,触动深蕴埋藏的情感,灵心溢满昔年的温情,久违了的笑声伴着欢跃的轻吼在这峰颠处轻轻荡起,伴风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