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噼啪！
血色天使甚至来不及吼叫出声，就被电弧远远地摔到大厅另一头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却怎么也站不起来，金红色的血液很快就流满了地面。
嘶！
雷蒙脸色微变，眼底深藏的某种东西悄然消失，再看小邪的目光，已经完全不一样。
即使受了这样重的创伤，佩内洛普身上的转变依旧没有停止，只是速度缓慢了很多。
“雷蒙，你来说说，为什么这家伙突然就变成血天使了？”
“一般来说，天使必须受到过度的刺激，才会发生这种转变，不过概率并不高，越是高阶的天使，就越不容易进化，因为高阶天使体内的光明力量非常强大，而且意志坚定……”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对我怨恨已经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了？”
“……”雷蒙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恐怕他还在促成进化。”
“你们似乎并不愿意变成血天使。”
“是的！血天使虽然强大无比，但是要完成进化，体内的光明力量必须完全转变成血系力量，过程非常痛苦，而且充满危险。血天使性格暴虐嗜杀，跟光明天使的性格差异很大，大多数天使即使遇到这种机会，也会尽力压制。”
“原来是这样。”
小邪点点头，手指一点，雷蒙身上的四色绳索就溃散成漫天流萤。
“想不到在下位界面，还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元素*控！”
雷蒙看着身边逐渐消失的四色光点，真诚地赞叹一句，略微一试，身上的光明力量依旧不能调动。
小邪嘿嘿一笑，也不解释，有罗天上仙的传承，如果还做不到这点，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我想，我们不应该敌对，而是成为平等合作的朋友。”
雷蒙见小邪和阿娜丝都在兴致勃勃地观察佩内洛普进化，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不得不试探着提出意见。
“我们和光明教廷是彻头彻尾的死敌，你认为有合作的可能吗？”
小邪奇怪地看了雷蒙一眼。
“其实上面……”雷蒙指了指头顶，“……并不是铁板一块。”
“很正常，光明教廷的苦修士，剑士，圣骑士，还有主教们，似乎都有不小的矛盾。”
对雷蒙的说法，小邪一点都不奇。有人的地方，就有**，有了**，就有对各种利益的追逐，在追逐过程中，不同势力自然会不可避免地产生矛盾，派系由此而来。
“你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雷蒙的神色开始认真起来，“我像个没有骨气的小人，不像佩内洛普那个家伙，傲慢，无礼，目中无人，自以为是……”
“我觉得你比他有礼貌得多。”
阿娜丝突然说话，还不屑地朝大厅另一头浑身血色的佩内洛普撇撇嘴。
“也许您说得对，美丽的小姐！”雷蒙耸耸肩膀，“我出生在平民家庭，比不上佩内洛普世袭贵族的身份。在天界，大家都比较喜欢他，而不是我这种只懂得阿谀奉承的点头虫。”
“平民怎么了？有些披着华丽外衣的贵族，根本就是表面斯文的野兽！”
“很高兴您能这么想。”雷蒙有点诧异阿娜丝的激烈反应，不过这样很好，“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雷蒙开心地笑起来。
“说说你代表的势力。”
小邪对雷蒙如此明显的拉拢行为很不以为然，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赢得了自己和阿娜丝的部分好感。
“我的身后，是跟我一样，出身低贱的高阶天使。我们的数量很大，但是真正顶级的战力并不多，比如跟我一样的六翼天使，足足是贵族们的十倍，但八翼天使，只是贵族的两倍，十翼却只有他们的一半，然后是十二翼，我们只有一位，贵族们却有三位！”
“资源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是造成这种差距的根本原因。四翼天使的数量，你们肯定是他们的几百倍吧？”
阿娜丝显然被雷蒙的话吓到了，小邪却觉得很自然，如果天界没有那么多高阶的恐怖存在，天界还能叫天界吗？
“你的推断完全正确！”雷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们的高端实力比不上他们，但低端力量，他们只是无足轻重的配角。帝国绝大多数权力，都要依靠低阶天使才能能正常行使。”
“你们那里也有帝国？”小邪和阿娜丝好奇地盯着雷蒙。
“天界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嘛！那里有无穷无尽的机遇，也有无穷无尽的危险。我们的帝国只是天界无数势力中比较弱小的一个，所以才会借助下位界面的力量……”
“啧啧啧……真是大开眼界！”
小邪赞叹一声，伸手朝大厅另一侧遥遥一抓！
白黑青红四色光芒组成的巨大手掌，将全身都转变成血红色佩内洛普和他流出的血液一把握住，拉到小邪跟前来！
小邪接连打出几十道法诀，四色大手化作漆黑的火焰，将佩内洛普包裹。火焰熊熊，却给人一种身处寒冬的怪异感觉。
雷蒙看着小邪面前的黑色火焰，目光微微闪动。又是一种了不起的魔法！一定要跟两个少年男女搞好关系，雷蒙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咔，咔，咔……
不紧不慢地脚步声从通道传来，打断了雷蒙的思绪，他将视线从黑色火焰上移开，坦然地看着通道入口，并没有回避的打算。
“天使？！”
赫尔曼一踏进大厅，脸上的懒散惬意瞬间变成警惕，刷地一声拔出腰间的黑暗裁决十字剑，两眼死死地盯住站在小邪不远处的雷蒙！
“不用担心，爸爸！”阿娜丝赶紧出声，“这个家伙已经被禁锢了，随便一个九级剑士或者魔法师都能打倒他！”
“为什么不早点说？”
赫尔曼的语气像是质问，脸上的表情却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人家忘了嘛……”
“算了算了！”赫尔曼敌不住阿娜丝故意拖长的娇嗲声音，宠溺地挥挥手，就打量起小邪面前的黑色火焰，“你的呆子在干什么，弄得整个大厅冷飕飕的？”
“当然是搜魂啊！”阿娜丝厌恶地看了黑色火焰一眼，“火焰中有个叫做佩内洛普的天使好讨厌，打不过就骂人，挨揍了还要变成什么血天使，我们又对天界的事情非常好奇，所以只能搜魂了。”
“搜魂好啊，再多的东西，一转眼就能知道！”赫尔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什么时候，让你的呆子也教教我搜魂*？”
“我也懂，随时都可以告诉你，就怕你学不会！”
“哼哼！”赫尔曼不满地哼哼两声，随意看了雷蒙两眼，也不理会雷蒙善意的笑容，走到女儿身边，毫不客气地把阿娜丝挤开，坐到宽大柔软的椅子上。
“爸爸，你有什么事情？”
阿娜丝朝旁边让了让，才好奇地问。
“没什么大事，伊利克拉特请求不要再击杀通过回程魔法阵传送进来的狮鹫骑士……你没有看到，那老小子知道他们带来的回程魔法阵在我们手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精彩！”
赫尔曼啧啧有声，满脸都是回味无穷地表情。
“你们自己决定不就行了吗？干嘛跑来问呆子？你以前不这样的啊？”阿娜丝疑惑地挠挠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赫尔曼大声说，“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我的宝贝真聪明！”赫尔曼捏了捏阿娜丝的鼻子，“你老爸就是故意的，让那群亮晃晃的混蛋多死一些！”
“别啊！”小邪突然扭过头来，“多抓些俘虏，跟教廷换东西，我们的库存都要空了！”
“怎么又不早说！”赫尔曼腾地跳起来，“我马上就回去！”
“别忘了告诉我天界的事情！”
赫尔曼的声音从通道中远远传来，人却早就没了踪影。
“您的父亲是个有意思的人。”
雷蒙对阿娜丝说。
确实有意思，见到天界来的六翼天使，还能无动于衷，实在让雷蒙很受伤。
“嘿嘿！”
阿娜丝得意地笑笑，自家老爸连半神的骸骨都见过两具，还会怕你一个小小六翼天使？不过这些话不能说出来。
“以后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爸爸商议。”
“我会的！”
雷蒙了然地笑了笑，轻轻瞟了小邪一眼。
阿娜丝撇撇嘴，笨蛋六翼天使又弄错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呆子的，自家老爸不过是个管家角色，不过她不打算纠正。
……
黝黑的火焰依旧在静静燃烧，大厅中已经安静了很长时间。
阿娜丝突然有点不高兴地撅起嘴，因为她发现，搜魂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但是佩内洛普的灵魂依旧完整。她猜测小邪这样做，是要茜娅留下一个完整的天使灵魂。
“喂，长翅膀的家伙！”
“您什么事，美丽的小姐？”
雷蒙微笑着朝阿娜丝躬了躬身。
“不要这样讨好我，小心呆子吃醋！”
阿娜丝一边说，一边用犀利的视线在小邪身上戳来戳去。
小邪看起来面无表情专心致志，心里却在叫苦，这姑奶奶吃醋了！
“吃醋？”雷蒙疑惑地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就从阿娜丝的暗示中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尴尬地耸耸肩膀，“我会注意的！您可以问问题了。”
“我们杀了教廷那么多人，你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您一定知道，这里的光明教廷，崇尚奢华和礼仪，跟我们的宗旨不一样。”
“光明帝国的教廷，是你们对手在人界建立的？”
“赞美您的睿智！”雷蒙恭维了阿娜丝一句，又自顾自地摇摇头，“光明帝国？真够狂妄的！”
“有什么不对吗？”
阿娜丝眨眨眼睛。
“在天界，天使的国度就叫做光明帝国……光明帝国可不仅仅是他们的！”
雷蒙愤愤地解释道。
“呵呵！”
阿娜丝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
雷蒙满脸无辜……
呼！
小邪面前的黑色火焰突然熄灭，露出面目呆滞，一身血红的六翼天使。小邪伸手一招，天使额头飞出一个拳头大的血色光团。光团中，有个两眼无神的六翼小人，赫然就是佩内洛普的形象。
顺手将血色小人装进一个玉瓶，小邪回头朝满脸期待地阿娜丝笑笑，放开对自己元神的束缚。阿娜丝的元神立即侵入，很快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雷蒙看着站在小邪面前，两眼呆滞的血色六翼天使，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也仅此而已。
“合作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的岳父。刚才他来过，我想你应该认识了。”小邪回头对雷蒙说，嘴里吐出的语言晦涩古怪。
“你竟然这么快就学会了神语？！”雷蒙惊诧地看着小邪，用同样的语言回答。
“很奇怪吗？似乎并不是很难……”
小邪微微侧头，将所谓的“神语”跟记忆中上千种修仙界古语比较了一下，得出这么个结论。
“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一定！”
雷蒙神色坚定。
小邪笑了笑，没有继续理会他，嘴里吐出一连串晦涩的“神语”，右手一扬，面前浑身伤痕累累的六翼血天使躯体被纯金色光柱包裹！
这是一个大型治疗魔法。在玄火坛，小邪曾经用它救活生命垂危克莱尔，只是用“神语”施展出来，不像上次那样，气势磅礴，效果却不算大。笼罩六翼血天使的光柱，只比血天使稍微高了一点，直径也只是恰好能将天使包裹，但光系元素异常凝实，利用充分，效果自然也出奇地好。血天使身上，白虎神雷留下的伤痕转眼就愈合。
雷蒙嘴角微微抽搐，他觉得自己应该见到了一个怪物。
“天界实在太好玩了！”阿娜丝回过神来，兴奋地抓着小邪的右手。
“我们肯定有机会去看看的。”
小邪倒是不太惊讶，记忆中的仙界，比起所谓的天界，不知道精彩了多少倍。
“嗯！”
阿娜丝使劲点头。
“老婆，把小白叫出来。”
“干什么？”
阿娜丝还沉浸在幻想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从今天起，小白就是六翼血天使了！”
“啊！”阿娜丝惊呼一声，眼神闪烁，明显不太乐意。
“不愿意就算了，我把血天使送给茜娅姐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