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俊男一愣,问道:“小师父,我的签怎么了?”
“啊?哦,哦。”小沙弥这才回过神来,头上冒出了大汗,“额,公子,你抽的签实在太特别了,书中根本没有注解。”
龙俊男笑道:“那我再抽一个。”说着,随手又抽了根签,递给小沙弥。
小沙弥接过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似傻了。
龙俊男问道:“小师父,又怎么了?”
“天啦!又跟刚才那根签一样,没,没有注解!”小沙弥神经质般地惊叫道。
其它的小沙弥围上前来,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纷纷说道:“去找住持吧。我们相国寺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等事情,或许这位施主跟住持是有缘人哪!”他们口中的住持自然便是当世高僧宝光大师了。
众小沙弥商议一番,一致决定前去通报住持宝光大师。
不多时,小沙弥从里面出来,恭恭敬敬地对龙俊男说:“施主,住持有请!请跟我来吧!”
赵丽君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实在很难相信这是真的。据她所知,宝光大师辈份极高,从不轻易见客,即使皇帝老子来了都未必劳得动宝光大师的大驾,龙俊男不过随便抽了个签,竟然主动受到宝光大师的邀请接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法?
龙俊男看见赵丽君呆在那里,笑道:“一起去吧。”拉起赵丽君一道跟在小沙弥后面。
来到禅房前时,小沙弥对赵丽君合什道:“姑娘,住持声明只见这位公子,请姑娘在门外等侯吧。”
赵丽君深知宝光大师系世外高人,德高望重,不敢有违,当即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
龙俊男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房中,一股酒香味迎面扑来。龙俊男心中诧异:“谁那么大胆子?敢在这里喝酒!”
禅房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素肴。桌边坐着一位须眉皆白的僧人,气色红润,天庭饱满,若不是须眉皆白,显示出他最少七八十岁以上年纪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和尚。
白眉僧人一边喝酒,一边笑道:“施主,随便坐。”
“难道你就是宝光大师?”龙俊男惊呆了。打死他都不愿相信大名鼎鼎的宝光大师竟然会在这里大肆喝酒,这像一位得道高僧吗所作所为吗?
白眉僧人似是看穿了龙俊男的心思,哈哈一笑道:“美酒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呵呵,老衲喝的不是酒,而是是寂寞!呵呵,老衲法号正叫宝光。”
龙俊男大奇,原以为像宝光大师这样的得道高僧必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哪知却这么风趣随和,而且还喝酒,委实大异常人。虽然如此,但宝光大师怎么看也像一位得道高僧,根本就没有一点酒肉和尚的味道。
在这位当世高僧面前,龙俊男不敢失了礼数,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晚辈拜见大师。”
宝光大师呵呵笑道:“小伙子,别客气,来,来,坐,喝酒!呵呵,久闻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俊逸绝伦,不同凡人!”
龙俊男有点吃惊:“大师,莫非你知道我是谁么?”心中惊疑,自己与他未素谋面,故没有在他面前道出自己的身份,但听宝光大师语气,竟似知道自己是谁一般,焉能令他不惊?
宝光大师并没有正面回答龙俊男的问题,合什道:“善哉!施主身体内虽然流着魔血,但却拥有一颗善良的天使心肠,难得!难得!”
龙俊男心中又惊又叹,这位宝光大师真乃神人,竟然连这个都算得出来!他已经知道宝光大师早已洞察了一切,自己不需要再问,宝光大师也不需要回答了。
宝光大师含笑携龙俊男入座,说:“我与令师龙岛主系忘年之交,老衲年虽长,德却溥,甚为惭愧。你师父龙岛主才是当之无愧的男儿大丈夫,也是老衲生平最敬佩的人。他来大6时,时常来此陪我喝酒呢,我跟他可是随便惯了的。所以,你也无须在我面前有所拘束,来,喝酒吧。”
龙俊男生于七星岛,那里民风豪迈,造就了龙俊男爽朗豪迈的个性,当下也不客气,坐下来和宝光大师大干几杯。
无意间,龙俊男抬头看见墙上写着四诗,第一没有标题,写道: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边藏,谁能跳出圈里头,不活百岁寿也长。
龙俊男赞了一声:“好诗!深富哲理!想必乃大师你老人家所作吧?”
宝光大师笑道:“非也!老衲才学平庸,哪会作什么诗了?这是一位前辈禅师所作。”
龙俊男再看下去,第二乃一和诗,云:饮酒不醉是英豪,恋色不迷最为高,不义之财不可取,有气不生气自消。
龙俊男喝彩一声:“此诗因势利导,很好的把握好了这个‘度’,见地殊深!”
宝光大师说道:“这诗乃一代文豪所作。昔日他来此探望那位前辈禅师,看见此诗,秉醉而作。”
接着,宝光大师向龙俊男介绍:“后来,一位帝王和一位政治家前来相国寺休闲,看到此风趣之诗,帝王吩咐政治家也和一诗,就是第三。”
龙俊男看去,第三诗云:无酒不成礼议,无色路断人稀。无财民不奋,无气国无生机。
龙俊男叹道:“这位先生果然不愧为一位政治家,以诗人的慧眼,跳出了前人的窠臼,巧妙地将酒色财气与国家社稷,人民生计结合在了一起,为酒色财气赋予了新的生机和喜庆色彩!妙啊!”
再看第四诗,云:酒助礼乐社稷康,色育生灵重纲常,财足粮丰家国盛,气凝太极定阴阳。
宝光大师说:“这诗则是那位帝王所作了。呵呵,君臣各抒己见,倒不失为一件人间趣事。”
龙俊男突然笑了,“大师,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喝酒了。”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很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