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抬起头。那张稚嫩的脸上，却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坚毅和不屈。看着沈君颜和蔼可亲的脸，她却并未急于回答，细细打量了一番，才一字一字清楚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可可。”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沈君颜继续问道。

可可的脸上带上了一抹悲伤，摇摇头说道：“没人了，就剩我一个了。妈妈也在去年去世了。”

“啊，跟我一样是孤儿啊。”此时跟过来的小月，惊叹出声，小女孩的这番言论，让她想起了自己。孤儿，最大的伤痛，就是没有亲人的关怀。

“还好，我现在有哥哥。”心下这样想着，她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身边的莫问。

“哦，那你编这些草鞋做什么啊？”沈君颜继续追根揪底地问道。

可可捧起身边的草鞋，在手中不断摩挲着，口中说道：“卖啊。卖了草鞋，就有钱了。有了钱，就能买吃的了。”

看着可可那双小小年纪就已经带上了些微老茧的小手，沈君颜内心不自禁地产生了一股怜惜。将那双小手握在手中，摩擦着那枯瘦的指节，沈君颜满是怜意地看着可可。

“小小年纪，就懂得自力更生，这个女娃子，不错。若是给她一个平台，将来必成大器。”莫问心下想道。从小识人，三岁看老，并非空言。一个人会有怎样的性格，就会有怎样的未来。能够在这种地方，保持着对于艰苦岁月的抗争，这可可的心智之坚，意志之顽强，绝对不可小觑。

“咦？”却是沈君颜惊疑出声。

“怎了？”莫问问道。

“莫郎，你来看看。我在她的身上现了水系波动哦。”沈君颜捧着可可的小手，对着莫问说道。

莫问上前握过可可的手。可可虽然对沈君颜的亲昵举动没有什么表示，可是对于莫问却有些怕生和抗拒，开始还挣扎了一番，小手不住地在莫问手中转动。但又哪里抗得过莫问的力气，被莫问一把捏牢。

“哎，你轻点，都捏疼可可了。”沈君颜嗔怪地锤了莫问一下道。

“果然。啊，没想到这女娃子还是个先天水灵之体啊。”莫问探查了一番，感叹地道。

“哥哥，什么是先天水灵之体啊？”小月不懂就问，天真地对着莫问说道。

“所谓先天水灵之体，就是天生下来，就具有强大的水系亲和力。这种人，对于修炼水系功法，绝对有着天生的优势，而且未来修炼到先天之境，也没有太大的壁垒，有着比之常人更易突破的特点。就是冲击皇境帝境，也会比别人容易许多。”莫问解释道。同时，看着这小女孩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这可是一块还未经雕琢的璞玉啊，稍加磨练，就会出璀璨的光芒。

“啊，这样的啊。那小月修炼也很快的啊，小月是不是也是先天水灵之体呢？”

“呵呵，你可不是的哦。先天灵体，岂是这般容易诞生的。这种人，万中无一啊。小月你应该算是后天水灵之体吧。你可是我一手改造了身体才具有这般特点的。”莫问笑着对小月解说道。

“唔，原来小月这么没用的啊。”小月挠挠头略微丧气的说道。

“小月妹妹，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有你哥哥在，你的成长度又岂会比先天的水灵之体慢呢？”沈君颜半是羡慕地对着小月说道。她已经从莫问的口中得知，小月练武也才不过区区半年左右，却已经有了一流的境界，这般度，比之自己这个从小练起的先天水灵之体，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啊。最是难能可贵的，是小月的根基相当的扎实，如此，步入先天，指日可待啊。或许两年之内就有希望吧。想想十六岁的先天高手，绝对是新一代中的领军人物。

“呵呵，那是，哥哥最好了。”小月犹如孩童一般，这烦恼来的快去得也快，得意地看着莫问，眼中满是感激。

莫问心下忽然一动，对着沈君颜说道：“对了，你不是要找个传人吗？喏，眼前这个不正合适？跟你一样都是先天水灵之体的哦。”

沈君颜闻言，自是相当的心动，此时换了一种心态，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只觉得越看越满意，终于忍不住从莫问的手中抢过了可可的小手，满是激动地说道：“可可，愿意跟姐姐走吗？”

见小女孩一副警惕的神色，沈君颜充分地扮演起了狼外婆这个角色，在那边勾引着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可可，跟姐姐走，你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就不用再住在这里，也不用编草鞋卖了。到时候啊，你会有漂亮的衣服穿，会有温暖的房间住，会有好吃的美味，还会有许多哥哥姐姐陪伴练武哦！”

小女孩对沈君颜前面说的一些都没有丝毫的心动之色，只是听到最后两个字，她的眼中突然一亮，激动地对着沈君颜说道：“姐姐，你……能教我练武？”

沈君颜觉得自己好失败啊，感情上面的一干诱惑，对可可而言都难以让她心动。没想到自己最后随口带过的一句话，反而打动了可可的心。原本她的意思，只是会有许多人陪伴而已。没想到，真正打动可可心的，却是练武。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当初自己的师傅，应该也是如同自己现在看可可的眼神般看着自己的吧。不过自己当初好像是被师傅那句吃好穿好就给骗走了。哎，差距啊。不过，她对可可越地满意了起来。内心不断呼喊着，“这个传人，我要定了。”

不过，她还想再考究可可一番，于是问道：“可可，能告诉我，为什么想要练武呢？”

可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楚，不过转眼即逝，她满是坚毅的说道：“因为，练了武可可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妈妈……也不会死了。”

“啊，能告诉姐姐，可可的妈妈是怎么去的呢？”为了探个明白，沈君颜不得不触碰到她内心的伤痛。

回想着当天的可怕经过，可可这个坚毅的小女孩终于哭了出来，哽咽地说道：“唔唔~那天，来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个人，也和他一样，穿着很好看的衣服。”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莫问，让莫问一阵无奈。

可可继续哭诉道：“那个人到了我们这里，说什么要体验一下与众不同的味道。然后就让我们这里的女人都走出来。有些人不依，他们就打人。那三个人好凶的，一拳就把柴大叔打死了。后来，妈妈叫我躲在家里不要出去，我就躲起来偷看了。后来，他们就把妈妈抓走了。我还记得，那个人走时候最后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哈哈，没想到在贫民窟还有这般姿色的女人啊，我王安今天还真没白来。王大，走，不要再打了，打这些垃圾也没什么意思’。后来，妈妈回来了，呜呜，那时候可可好怕好怕啊，妈妈不知怎么了，衣服全都破了，身上还有好多的伤痕。后来，妈妈就生病了。后来……呜呜~”

“啊，又是王安这个小畜生。”沈君颜又想起了那个伦常败坏的侄子，连自己的姑姑都敢下药，当真是禽兽不如，没想到他还犯有这般罪行。面对着这个此时已是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内心不自禁地带上了一抹歉意。

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错啊。要是当初自己不是被这个小畜生的甜言蜜语麻痹了视线，要不是自己对他放纵的包容，要是早在第一次听说他罪行的那刻就能严厉指责他，想来，这一切都不会生了吧，可可也就不会失去妈妈了。

莫问也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没想到却是这般的极品啊。竟然会来贫民窟找乐子，当真是好胃口，五谷杂粮，百食不忌啊。这种地方，保不准会得个什么传染病回去，那个色胚竟然真敢找上门来，这种勇气，倒也是让人不得不服。难怪，他敢对自己的亲姑姑下药了。没有这种胆色，岂有那般壮举。不过说起来，这个可可虽然瘦弱，这五官搭配，在莫问这种对人体构架熟悉万分的医者眼中，算得上相当完美了。想来，她的妈妈也是别有一番姿色吧。这个极品，倒也眼光如炬啊。

怜惜地抱住小女孩稚嫩的身躯，沈君颜轻柔地为她擦去眼泪劝慰道：“可可是个坚强的女孩，不哭了哦，以后，就让姐姐来照顾你吧。姐姐会教你武功，到时候，保证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的了你了。你也能保护别人了。”

“恩，可可不哭了。可可在妈妈坟前过誓的，要做个坚强的人。这是妈妈最后说的一句话了，可可从来没有忘记的。”小女孩一抹眼泪，再度恢复了她坚毅的神色。

“那可可可是愿意跟姐姐走了？”沈君颜略微忐忑地问道。她觉得，自己和可可，可能真的有缘分吧。同样都是先天水灵之体，同样的悲苦童年，而且，可可所受到的伤害，还来自于自己的亲人。她觉得，自己要为可可弥补点什么。

可可点了点头，缩在了沈君颜的怀抱中，好像妈妈的怀抱，那样的温暖，还香香的，很好闻。

“呵呵，君颜恭喜了，没想到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都还没去找，就现未来传人了。”莫问上前想要摸摸可可的头，却没想到竟然吃了个鳖，显然可可对于这种华服公子很是有抵触情绪。哎，小孩子啊，很记仇的，还很会牵连啊。莫问无奈地耸耸肩，对着沈君颜说道。

“哇，这么说我也有妹妹了。可可来，叫声小月姐姐，等下小月姐姐带你去买漂亮的衣服哦！”小月开心地拍着手，凑到了沈君颜身边，对着她怀中的小女孩说道。

“小月姐姐好。”可可认真地向小月礼貌地说道。

“恩恩，哈哈，我也有妹妹了，哥哥，小月也有妹妹了呢！”小月听到可可真的叫她姐姐了，简直雀跃万分，不断地乐呵着说道。

“可可，来，叫声哥哥，哥哥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莫问也想凑上一腿，笑容可掬地对着可可，诱惑着她道。不想，迎来的却是一个后脑壳，差点没当场囧倒。

“嘻嘻。”

看着莫问郁闷无奈加受伤的表情，小月和沈君颜都抿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哎，杯具啊，啥时候，我的魅力竟然不管用了呢？想当初，只要是雌的都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莫问撇撇嘴搞怪地说了一句。

“切~”迎来的却是二女同时的唏嘘。

就这样，沈君颜抱着可可，随同莫问在贫民窟一干人羡慕的眼神中离开了。

贫民窟再度恢复了开始的画面。麻木的人群，坐以待毙的姿势，整个画面，如同一潭死水。间或些许点缀，却是几个小孩，还未真正意识到生活的悲凉，在那玩着游戏，为这潭死水带起了几点涟漓。只是，这潭死水中唯一的一条活鱼，被带走了。

上天是无情的。可是，上天却不是绝情的，他总会给每个人留下一线希望。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不要放弃希望。正是莫问等人的出现，为可可打开了希望之门，从此以后，可可就是海阔凭鱼跃了。美好的未来，随着莫问等人的脚步，铺陈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