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的太阳金光瞬间向生死剑汹涌袭来,天际暗淡无光,有的,只有那一柄神剑在拼命吞噬着日光神力。
仿佛是感受到了强大的神圣气息,下界的地狱冥莽调转蛇头想要逃回死亡之塔。
正在这时,连接着死亡之塔的铁索上站着几道身影,尹千年看得是大呼痛快,然而青木却是大惊,急道:“尹千年,快让你徒弟住手,那地狱冥莽杀不得。”
“嗯!”尹千年正处休闲状,闻声一愣,疑道:“这般凶狠残暴之物,如何杀不得?”
青木面有难色,面目之上青筋暴涨,他的面容看去似与尹千年一般年岁,若以人类模样评断,正当“知天命”之年,如紫金,模样奇异,额头之上的幽灵魔纹因为情绪的急剧变化而显得更加可怖。
尹千年甚是费解,随眼一瞧,只见高空上一道蓝色身影如灵风掠过,竟是冰莲见族人受累而出手相救。
青木犹豫难定,只是盯着那地狱冥莽不放,显然这条黑蛇来头不小。
尹千年不耐烦的叹了一声,漠然道:“如果你在这么优柔寡断的话,那妖兽将要命丧当场了。”
“啊!”青木暗吸口气,只见高空之上,一道白色神影威风凛凛,手持圣剑,竟将那地狱冥莽连连重创,若再一挥手中剑,只怕那地狱冥莽便要血溅五步了。“你快让他住手。”
“灵云,住手。”尹千年振声道。旋即又含笑看着青木,颇有疑虑的问道:“青木,三千年不见,你怎么就变得这般犹豫不决了?”
“你有所不知啊!”青木重重的叹息一声,像是被人抽干了气一般,道:“当年并非我无情,不救你师父幽灵王,只是这死亡之塔并非像你想像中的那样,只要开启它便可祭起搜魂大阵的,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何?”尹千年瞪眼一愣,疑道。
青木透过树叶环视着族人,只见被那黑蛇所过之处无不哀声遍野,显然已有不少族受害。心中伤痛,紧握双拳,道:“那条黑蛇名曰地狱冥,乃是这塔中精气所化,我也只曾听过祖辈们的遗训,谁知竟真有如此凶悍之物。当初老族长临时也不肯开启死亡之塔,就是怕放出这妖物。可我后来偷偷将死亡之塔开启为冰莲破解诅咒,竟现并没有所谓的凶兽,故而更是疑惑了。”说着,看了尹千年一眼,叹道:“你也是我幽灵族人,这是假不了的,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幽灵族的先祖所下批言无不应验。现在,果然这凶兽出现了。若当真如先祖所说,杀了这凶兽,就在也无法开启死亡之塔了。”
“这畜牲竟如此重要?”尹千年听的心中一惊,若真是让雷灵云把这地狱冥莽当空斩杀,那还真是铸成大错了。
青木别有深意的看着尹千年,道:“我要感谢你们师徒,只要用地狱冥莽血祭搜魂大阵,那起死回生的传言必定应验。”
“当真。”尹千年顿感疑惑,皱眉道:“那你刚才又为何不让灵云杀了那凶兽呢?”
青木沿着树枝干走着,步履迟缓而稳健,全然看不出有掉下去的危险。就这样,沿着那粗实树干也不知想要走去何方?只是抬头看天,又低头冥想一阵,而尹千年也就这样一直跟在他身后没有出声。
雷灵云只觉得自己渐渐无法控制身体,这一惊变让他着实吓得不轻,悍世笑着,而且,笑的神圣而真诚,就这样,在高空处一个威风凛凛的男子自言自语,无非是两个意识在交流。
但悍世全然无占据意识,只是将神力提升至极限,而这个前提却是要完全控制本体的,这样才能让他强悍的光明神力笼罩所有领域。
“你不必惊慌,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你还是你,我很快就会消失,你试想一下,一个在强大的天神,选择了转世重生,他还有可能如以前那般强大么?答案你应该清楚,你的意识正在慢慢接受着我,有些事情,你会自己明白的。现在,你就闭上眼吧!你也很累,活的比我还要累,你身负重担,并不轻松,现在难得有个人接替你,为何不安心的睡一觉呢?”
雷灵云只觉不妥,但自于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迟疑道:“不行,如果我不在了,魔月可能就在也醒不过来。我不能睡,不能。”
但他的声音却渐渐消失,悍世看了一眼下界的水晶棺,那里面躺着的,可不就是那个让他记挂的人儿么!
“在情感方面,你也不比我强啊!雷灵云,如果当年我不转世,你就不会出现,也不会遭受如此之多的磨难了。”
正在悍世慢慢感受着周遭天地的变化时,青木突然转过身来,尹千年一喜,问道:“你倒说啊?”
青木摇,叹道:“这个传说也很久了,这地狱冥莽到底要怎样血祭死亡之塔才能开启真正的搜魂大阵我也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尹千年大怒,只觉自己师徒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他,他反过来说不清楚,这下心中窜起无名之火,对着青木吹胡子瞪眼,喝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开始搜魂大阵,否则,我自己去杀了那地狱冥莽打开搜阵。”
青木不耐烦的瞪了一眼,讥道:“你去,你知道开启搜魂大阵的咒语么?就算现在日月环附在了死亡之塔的阵角处,地狱冥莽也出现了,但是,我实话告诉,搜魂大阵若是擅自开启,到那个时候日月无光,天地色变,若是开阵之人无法驾驭死亡之塔,下场就是被天劫所杀,你去,你去试试呀?”
被青木这厮如此相激,尹千年顿时恼怒,提腿欲去,这时那亡灵圣龙突然自树顶处飞将下来,冰莲跳下龙背,拦着尹千年,微笑道:“爷爷说的是真的,以前开启搜魂大阵的时候,天空都变成黑色,电闪雷鸣,好吓人的,有一次爷爷也被雷电击中吐血了,差点送了性命。”
尹千年更是惊讶,怪异的看了青木一眼,半信半疑的不在作声。
“我就知道你不敢去。”青木走了过去,绕开尹千年看了那空中的悍世一眼,暗暗赞叹,惊为天人,只觉此人当真非比寻常,转过身来,低声道:“死亡之塔与生命之树其实是息息相关的,一旦开启死亡之塔,生命之树也会产生共鸣,上一次若非生命之树强大的生命力量将雷电阻断,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我想,这死亡之塔开启之时,一定要等到生命之树共鸣才能在这个时候血祭搜魂大阵,在那个时候,以死亡之塔的极阴之气配合生命之树的强大生命气息,或许,还有一丝起死回死的本事。”
“嗯!”听闻此话,尹千年大喜,抓着青木消瘦的双肩郑重的应声道:“好,就这么定了。”
“先别急。”青木打开尹千年抓着自己的手,面有凝重之色,但随后却又神秘一笑,叹道:“也不知你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老天爷都在帮你。”
尹千年也是活了几千年的幽灵,被一个老幽灵叫小子,他也无地讲理去,只得不甘的忍着,不悦的问了句:“难道还有什么困难不成?”
“没有了。”青木无奈的笑了笑,抱起冰莲,看着半空中的雷灵云,欣慰的笑道:“我是担心一旦生命之树与死亡之塔产生共鸣后,精灵族的冰雪女神会联合他族中五大长老阻断联系,到时候必然前功尽弃,不过现在好了,有你的高徒在,只需以强大的黑暗领域笼罩生命之树,据我推测,纵然是天界冰雪女神下界也无可奈何。”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尹千年不屑的哼了声,傲然道:“这天地之间,谁若是敢阻碍我师徒开启搜魂大阵,下场定然神形俱灭,万劫不复。”高空之上,悍世周身光明神力大放,直照得下界之人不敢正视,就在这时,他面露惊叹,自语道:“巫山,是巫山那里传来的,鬼泣竟然要冲破我的天魔封印了。不愧是身负日月,足踏七星的中位天神。”
“轰隆——”九天之上,惊雷四起,死亡之塔上,狂风大作,刹那之间风起云涌,只见那高逾千丈的死亡之塔上雷电交加,一道劲风从上面袭卷下来,将死亡之塔层层困锁在内。
悍世目光凛然,只见那死亡之塔岿然不动,八方阵角尽数开启闪耀着光芒,而那正门之处,日月环异光为,联结着八面阵角反射出一道冲天黑芒将那狂风破除。
“以蛇血祭搜魂大阵,快,机不可失。”青木一直远眺着远方生命之树的变化,只见陡然间绿光冲天,想必那生命之树定然是感应到了死亡之塔的强烈变化而产生了共鸣,立即高声喝道。
悍世并未犹豫,只是微微一笑,冷眼看着还在下界想要逃回死亡之塔内的地狱冥莽,那黑蛇见塔门被日月环所封,蛇眼中竟露出恐惧之色,但却无法逃避掉生死剑那万丈剑芒的斩杀。
蛇血飞溅,洒在日月环上,瞬间死亡之塔光芒更胜,竟连远方的生命之树的生命之光也不禁黯然失色。
青木连连叫好,摇赞道:“好啊!御阵已成,接下来便要开启搜魂大阵了。”他言辞之中,还伴随着冰莲即兴奋又有点害怕的嘻笑声,这也许是少女内心无言的天真,哪怕他已经活了上万年了。
然而,尹千年却并没有他们那么乐观,一双眼睛锐利无比,竟开始四下搜寻着可疑气息,生怕在这御阵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什么神魔干扰了悍世,可能,他现在还认为悍世就是雷灵云?
御阵之初,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幽灵族人为之胆寒惊颤,无不匍匐在地,接连跪拜这惊天道法。
在看那九天之上,黑风之中竟藏有一白衣圣人,手中神剑闪烁圣光,一剑挥下,将那远方生命之光引向脚下来,与那死亡之塔相通联结,有这般能耐,当真非寻常人也!
只是那死亡之塔不断的冒着冲天般的亡灵死气袭向生命之树,而那地狱冥莽却在那死亡与生命的气息中没挨过片刻光景便已化为乌有。
悍世全力戒奋,为防这御阵途中有何闪失,他不禁开启天眼巡视天地。天眼过处,神魔无所遁形,只见天空中那白衣圣人目光陡变,黑色眼眸转瞬化为金瞳,一道金光俯视下界。
正在这时,那远方生命之树方位闪烁着五道光芒正极朝着死亡之塔前来,悍世并未理会,只是振声喝道:“祭文。”
下界青木捋了捋一撮山羊胡须,片刻间改头换面,化为幽灵真身飘逸自如,飞至那死亡之塔极处,脚根落处,咒语祭起,悍世只觉着生死树处竟也吟唱起同样古老难明的言语。
搜魂大阵,阵如其名,当真堪比逆天行事之鬼神,当真能有起死回生之奇功么?
“好纯净的生命气息。”悍世侧目看去,那生命绿光当中尾随着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容貌清纯可人,身影优雅,只是那容颜却流露着寒冷的气息,此刻正驾驭着一团绿芒来到了死亡之塔上方。
“幽灵族人是何缘由要扰我生命之树?”
悍世随意看了一眼那女子,有一丝印象,随即一笑,暗想这女子想必与雷灵云有过交情,便收回生死剑,拱手道:“姑娘不必动怒,我们不过是想借助生命之树激死亡之塔好救我妻子,还望姑娘见谅才是?”
“哦!”那女子闻声仰面望去,只见九天之上一白衣男子神似雷灵云,但却散着无比强大的光明气息,而她来到此处竟然全然无所察觉,下意识的问道:“幽灵圣子?”
当年雷灵云威振天界,在那西方神界天河桥上一战可谓盖世无双,她又岂能不记得呢?而这女子,可不就是天界精灵族中冰雪女神。此次感应到下界有强大死亡气息侵袭生命之树,方才下界一探究竟,没想到竟又遇到了雷灵云这个让他无可奈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