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莫向晚噩梦连连。又梦到从九霄云端跌入万丈深渊,无人拉她,她自沉沦。
莫非远远在叫她,她想要拉住莫非小手,可是有一把声音在叫“草草”。这么熟悉,熟悉到她听后震颤。
莫非在叫:“妈妈妈妈。”
她要抓不住儿子,有人推她的胳膊,她好像掉落谷底,身体一震,以为到了地狱。
莫向晚猛地睁了眼睛,莫非正在推她的胳膊。她有些烦乱,还有一头虚汗。
莫非穿着小睡衣,也是睡眼惺忪的,不过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兴奋。他嚷:“妈妈,四眼叔叔买了早饭给我哦,有小笼包哦!妈妈,快起来快起来。”
莫向晚先是脑神经迟滞一秒,下一秒,她情愿两眼一黑,是在做梦。
莫非要拉她起床,一边嚷嚷:“妈妈,小笼包要冷掉了。”
莫向晚拿床头的闹钟一看,不过七点。莫非从来对早起绝缘,每日清晨必要她三催四请才起的来。今日这样积极,倒是让她心里不是味道。
她洗脸的时候,看到眼睛下头青的两块有想外扩散趋势,赶紧拿了冷调羹盖了一会儿。
莫北还算识相,没有登堂入室,大约是早晨买了早点来敲的门。莫非难得睡的警醒,跑去开了门,还把点心拿进来。此刻坐在灶庇间的灶台前吃的津津有味,两只小腿还荡啊荡,不知在惬意些什么。
他见莫向晚洗漱好了,又来献宝:“妈妈,四眼叔叔还买了鸡粥。我说你胃不好,他说鸡粥蛮好的。”
灶台上果真放着一钵鸡粥,盖着盖子,莫非体贴地打开盖子,粥米的糯香四溢,莫向晚不想吃也有了要吃的意思。
她扫一眼灶台,莫北买的早点并不铺张,莫非的是二两小笼,给她的是鸡粥和一客酱菜。鸡粥和小笼应该是小区门口小吃店里的,只是这酱菜不知道是哪里买来的,脆甜可口,十分开胃。
莫向晚把鸡粥吃了个底朝天,吃完以后就在想,莫北还有什么花招?
这并不是她有多了解莫北,莫非毕竟是他的种,莫非讨好别人另有所图一般都是一套一套的来,她以此类推,得此结论。
不过不慌了却是真的,有什么好慌?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她又不可能带着莫非远走高飞。那样成本得多高?算算也是不实际的,生活更不是演电视剧。她懂得掌握分寸。
莫向晚吃粥的时候就在盘算,出门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盘算好了。
她干脆就先去敲了403的门,门不敲自开,莫北穿得精英体面,头发服帖,基本一丝不苟。莫非看到他,热情地多嘴:“四眼叔叔,我们吃好早饭了。”
莫北先拍拍莫非的脑袋,讲:“好吃不?明朝叔叔再给你买。”
莫向晚就好插话说:“本来说邻居之间大家客气,不过总让你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小孩子也不好惯的。谢谢你的好意。”
莫北心底在惊讶,面上还是浮着笑意。这个莫向晚,心理素质同他比比,就要不遑多让了。
他看她的一身行头,标准“白骨精”,而且今天脸上涂了粉,衬得五官更精致立体。她戴的眼镜是淡褐色的宽边镜,如果她脾气稍微彪悍,配上这种眼镜,一般会被OFFICE里的小妹妹们叫做“灭绝师太”,是会盖掉她美丽外貌的吸引力的。拿掉眼镜,就是以前的那个“草草”了。
莫北不再多想,讲:“昨天非非说要吃小笼包,我今天早上晨跑,顺路买的。”
莫向晚想,他真是少爷习性,早上还晨跑。她笑一笑,说:“经常运动是好习惯。我们这种朝九晚五,还要对老板鞠躬尽瘁的,早上多睡半个钟头都是福气。如果莫先生不介意的话,好不好帮我们带一带早饭,我把一个月的钱都算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