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等你这句话呢。手续随身携带,我越来越不了解你,再早还像个爷们,这晚儿忒墨迹,想啥呢?左拥右抱?你有那资格吗?笑话!
许姐将纤薄手机贴在耳际,眼看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微微笑着。近中午的阳光透过繁茂的银杏枝叶斑斑驳驳的射在一盘干净的黑白云子上。
我真想见见她是不是象你说的三头六臂?好,马上过去。
我说有事儿就封盘。
嗯……陪我跑一趟?
很有些意思!
汉口街桥东西侧路南古塔区婚姻登记处。一高大男人站在台阶上腋下夹着手包冲一香槟色雅阁上女子摆手,车门半开,车上女子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拿着太阳眼镜微笑。
许姐拿了精致手包,与男子走进登记处。
我戴上墨镜下车靠坐宝马车头点了一支烟。一列动车几乎悄无声息从铁桥上驶过,桥头那棵树的枝叶夸张顺向一个方向,绿叶如波浪般翻滚不停。
黑色suV-g1奔驰远远的低鸣喇叭,车头轻轻巧巧触在腿前。达子呵呵呵笑走下来,说,哥哥有没有搞错啊,结婚也不告知一声?我说满嘴跑舌头别胡说八道,跟你结婚啊?你也是有点正经的,非得去金厦开房就不许带家一个让老爹高兴高兴?奔驰车上那个娇艳的女孩面冷如霜居然嘴角叼着烟,达子这品味越来越不入流了。别会意错了,兄弟我就这么没品位?达子说,也太不入你眼啦。我苦笑说我没眼你还是入别人眼去吧。嘛事儿,你这是?达子问。我说陪一个朋友办离婚手续。房子钱还够?达子说你也是上点心,嫌钱咬手?有事儿打电话。知道了。
香槟色雅阁鸣一下喇叭消失在车流里,许姐摇头叹息一声,看不透的是人心,祝他好运吧。
香蜜湖。许姐喝了五罐青岛优听,说的话能装满十个青岛空罐。刚开始的故事还有头有尾,后来就成了一句天一句地毫无关联,我只能嗯嗯应答,一劲儿抢她手里的啤酒。倒也勉强知道了两人的生活片段。从中学到大学的八年恋情,五年的婚后恩爱又五年的平淡如水的日日天天,他的不能生育,一直到雅阁女子的出现。不肯离婚却又与人家成双入对的甜甜蜜蜜,令她实在难以容忍,难道望穿秋水的等待真能换来他的回头?彻底的失望加上半年的分居终于得到了一纸休书,你说谁休了谁?呵呵呵,我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许姐的家在凌川大桥东引桥北绿晶小区,站南窗可见一段宽阔的小凌河水面,当年曾是鹿城闻名的高档小区,可如今在飞展的城市中已排不上名次。
许姐住在十栋四单元三楼,三室一厅,十几年前的格局和装修,房间清爽干净。
许姐身体柔软无力,背上三楼,一身的汗,虚得很肯定是缺乏锻炼。接了一杯凉水放在床头。我考虑是否叫醒她换了衣或者冲冲澡再睡,可这对于醉酒的人无异于梦话。这一段时间倒总见女人喝醉,很挠头。送到家就走吧,太过无情。不走吧又没有什么帮助。我陷身客厅的沙里,吸了今天第三支烟。通往阳台的玻璃隔断半开,暮色如水漫进屋里。
脱了许姐的衣裤,洗了热手巾擦脸身子,盖了毛巾被,拉合窗帘,许姐翻身低声呢喃微微笑意,大概正做好梦。
再见。
我坐在车里,听《一地月影》:
你的容颜,如此难忘。
缘分却如云烟过眼,美丽而哀伤。
你的双眼比天涯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