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姐说咱俩走走吧。我掸了掸身上沙粒,起身回自己的小帐篷拿件短衫给许姐披上。
一轮皎月高悬在湛蓝夜空,淡淡的几片云若有若无缓慢漂移,海水轻轻拂掠礁石沙滩,如人微微的喘息。沙滩一地帐篷,遥望如朵朵灯笼。海滨大道街灯明亮,刻画出碎落一地的树影。
我和许姐踏着台阶攀上望海梯,在恍若高悬于半空中的飞檐阁中坐。我拉过许姐的手两手捂住,又慢慢右手与她左手交叉相握。我轻轻吻她的额,眉,唇,到耳垂,感受成*人颈项间充满诱惑的淡淡芳香。许姐嗯一声将头垂我胸前。
海面粼粼月光荡漾。我听见空灵飘渺的箫声,由水天相接处那个遥远的年代幽幽传来。箫声幽咽压抑如处草绿水清深谷仰望青天,慢慢飞扬灵动如登高山之巅俯瞰众生。一只蝴蝶在一望无涯的花草中高下翩翩飞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从眼前飞过,复又远去直到不见。
所有的生存的孤单寂寞烦恼苦痛忧愁尽皆飞散,幻化成火红的花瓣漫天坠落,铺满夏树浓荫笼罩着的一方净土。
我似乎一直期待着一种心灵的契合,那种来自成熟.女人的无私的宏大的胸怀。早有觉醒,只不过模糊的没有具体的呈现在脑海。当我沐浴在许姐温暖如水的目光之中,心包裹着那层铠甲轻松溶落,我知道,我一直找寻的是少年时光缺失的来自母亲的关怀和呵护,即使面对二颖的魅惑与小润的柔情,我依然保留着心底那个静静地角落,不肯向她们彻底的敞开。
记事儿时起,母亲便卧病在床,父亲更忧于母亲的病情而对我疏于管教,任我放任自流的闯荡,很少顾及我的感受。直到他们双双离我而去,才现,再也不会有来自母亲关爱忧心的目光,我嚎啕大哭,三天的守灵不眠不休。他们安息在帽山公墓的松柏之中,我依旧泪水不断。当达子惊异的觉察到我的变化,已是几次群殴之后,达子说你变了,你变得优柔寡断少了当初的横劲和气势,而这很可能在关键时刻要了你的命。我说是,我不想两位老人孤零零的在那儿没人看望。
对许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明白,可我想,很可能是那种类似于亲情的缘分之情。
下了望海梯继续西走,在沙滩尽头近礁石群时,步上海滨大道台阶,许姐拽了拽我手,弯下腰眼笑成一线。我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现一台奥迪a6在礁石边沙地上颤动,沙滩上还有两条清晰的车辙印迹。我一笑,说,情趣。搂着许姐肩膀沿着路灯下的街树往回走,许姐一道儿的细碎调侃和时嗔时怨的情话。
到帐篷附近,现灯已熄了,有隐隐的梦呓声传出。许姐笑说小丽。我凑到耳畔说,姐,晚安,做个好梦。梦里肯定有你!
睁眼天已大亮,沙滩上稀落几个人走动。
太阳隐在薄云之后不肯露头,天气预报说,阴,有小雨。鹿城的天气预报一贯性的幽默,向来都是颠倒预测,响晴天它说有雨,姑且听之。
我用瓶装水洗脸刷牙,开车到就近的小市场买了豆浆油条拌菜。回来时,居然噼里啪啦掉落雨滴。
几个人边吃早饭,边欣赏一望无际的烟雨茫茫。
玩了一个钟头扑克,倒也热闹。天依旧不见晴转,御姐说,烦了烦了,身上粘腻腻的。
我说大家收拾收拾,去别墅吧。
好啊。
三层的别墅彩瓦飞檐,两边各有两棵合抱粗法桐,叶片翠绿连窜儿的水滴滴落粉.红地砖。一架藤蔓横跨庭院,有两竹躺椅横在一边。车库,鱼池,假山,草坪,不外如此。
这趟街十数栋一模一样的三层别墅笼在濛濛烟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