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服务员正跟小润说什么,小润笑得直擦眼睛。服务员见我过去,走开了。我拉着小润手上了二楼经理室问她怎么笑成这样。小润说学那些酒醉的人,形象着呢。有的喝喝脑袋咣当就杵桌上,有的就一点儿一点儿往桌下出溜,有的直接就像喷泉喷桌上,还有的眼神直不知道想啥……形形色色的有意思。我说好酒之人丑态多着呢。怎么一直没看见臧明?我问道。请假说家里有事儿,小润说,一个礼拜没见影儿了。
小润站在窗前惊呼怎么这会功夫这么大雾?我说才现?我是一点儿一点儿爬回来的。像乌龟还是蜗牛?我抱住她手伸进腰带抚摸她的小腹。小润一劲儿躲,说别惹我火大着呢。我呵呵笑凑近耳边说这没问题啊我专门灭火。小润转过脸吻住我的嘴,这个吻妥帖而绵长。我说晚上咱回家。嗯,许姐母亲去她那了我也该走了不能总住人家那儿,二颖儿啥时回来?我说没问不过听达子那意思还得等两天。
桌上有份鹿城晚报,我一边喝茶水一边看报纸——都是一些无聊的文字无聊的新闻{如果能算是新闻的话}和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还有空洞无味的政治。在第三版最下面角落有一则寻找尸源的通告,大概意思是康乐宫大厦现一具无名女尸现正征寻线索。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子紧闭双眼,面目一片死亡气息。以警方的能力早晚会确认死者身份,这我毫不怀疑,不过笃定需要时间。不知道章鱼看没看到晚报,也许这具失了生命气息的尸体就是他那个曾经温柔多情的女友。人嘛就这样有这口气在争来争去这口气泄了还有什么?两手空空而已。
我说咱走吧。小润说正上人客再说还有几桌没算账呢。我说让领班收了算了能差哪去了。
我和小润溜达出独一处,上了126公共汽车。雾正浓,我说坐车还没有咱俩走得快些。小润说那就下车走。我说好啊。
沿着街边林立商铺走,借着七色霓虹的光线。三米之外,只听人声不见人影。街道上不时响起一两声车鸣。
小润说我一直幻想就这么挎着胳臂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我说那现在在干嘛?小润啧一声,还不是像做贼偷偷摸摸的借着大雾的光呢。我呵呵笑说心态放平衡了就没有区别有些东西没有必要争心在一切都在心不在什么都是形式罢了。嗯,我懂,不过是冒点醋味儿。我亲一口她的脸,脸湿滑。我笑说鹿城空气的味道。小润呵呵笑说还是别去你家了我总有点儿心神不定的二颖儿的味道也让我很难集中心情。我说那咱去玉泉宫吧你现在能洗澡?小润说胳臂别粘水小心点儿没事儿吧。我说那好我给你好好按摩按摩。小润说谢谢。
哥。
嗯?——怎么?
没什么,就想叫一声。
我紧紧揽住小润的腰,心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