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纥布说得如此肯定,扶苏的脸色便有些暗沉,“哼,你倒是了解她!”
纥布慢慢收紧了拳头,他当然了解她,他从蹒跚学步开始,就开始学着去了解她,然后,穷此一生去追寻。
世间的事,真的很奇妙,原本是最想要朝夕相处永世不离的人,他是怎么和她站在了对立的两面?
时至今日,他仍然不是很明白,事情怎么就展成了这样。
“孟姐姐,孟姐姐!”
他在心里喃喃的呼唤着,然后,站起身来,“粮草之事,找平王想办法,金阳之恨,我要亲自讨回来。”
孟姐姐,杀了你爱如已身的部下,是不是能得到你心心****的记挂,即使是痛和仇恨?
少年攥紧的拳头里,指甲已经掐入肉中,鲜红浸出,他却浑然不觉,只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是夜,纥布猛地睁开了眼睛,床前,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他一抖,迅的抓紧被子按在胸前,“皇姐,你怎么来了?”
大公主回珍轻轻一笑,“没什么,太久没见皇弟了,过来探望探望。”
纥布咬紧了嘴唇,黑暗里,只听得到自已的心跳声剧烈的响着。
大公主口中唇齿微动,****有词。
纥布浑身一软躺倒在床上,热意从下腹升腾上来,慢慢的席卷全身,他全身缩成一团,两颊通红,急剧的喘着气。
回珍低笑一声,凑上前去,咬住他的嘴唇,肆意**,一双手,也慢慢的移到他胸前,轻揉慢捻。
纥布的两手死死的抓着大腿,用疼痛来缓解那想要抱紧眼前女人的渴望,他艰难的挣脱开来,“皇姐,你答应过我的。”
回珍俯在他身上,挑逗似的在他脖子上轻咬了一下,也有些情动了,“但是我还说过要拿半个丰牧来换,你现在似乎做不到了。”舌头在他精致的锁骨上打了一个圈,“不过也没关系,既然换不了,你就乖乖的躺到我床上,嗯?”
纥布努力的保持着清醒,“还没有到约定时间,我会努力达成的。”
回珍停住了动作,似乎觉得有趣,看着身下的少年,明明被情蛊操控陷入**中不能自拔了,还在那苦苦支撑着,目光移到下方,她按住他的敏感处,微微一压,“啊!”一声呻吟溢出口中,纥布偏过头去,死咬着下唇,再不肯出那样羞耻的声音。
“都成这样了,还要忍?”
纥布回过头来,盯着她,迷离的的目光中有耻辱有愤怒,还有太多绝望的凄凉,却惟独没有眼泪,“你答应过我的!”
回珍撑起了半边身子,过了一会儿,在他胸前咬了一口,咬得很重,嘴里都尝到腥味了,她才抬起头来,“我没有耐心了,再给你半年。”
然后飞快的站直了身子,嘴唇微动,那在纥布身体里蹦达得正欢的情蛊便慢慢平静下来,他满头大汗,像是经历了一场大仗一样躺在那里,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半年之后,若你完成任务,我便解了你的情蛊,放你离去。若不然,就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在他□上暧昧的一拂,回珍便转身施施然离去。
纥布没有动,眼里藏了许久的液体终于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下。
孟姐姐,你知道吗,我不是最爱宠的小皇子,我只不过是个以身伺蛊的容器啊!安瑞的皇室中,隐藏了个阴暗的秘密,为了百毒不侵,功力浓厚,历代储君都会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近之人,以身养蛊,以身练气,等储君登基之日,便与这伺主阴阳交合,吸其蛊沫精气,得了万毒抗体和无穷精气,而那伺主,便只有精血耗尽之后,变成一堆枯骨。
纥布翻了一个身,压住了口中无声的哭泣。
擂台招亲那一日,是他一生中最黑暗最冰冷的日子,他最爱的孟姐姐没有来,放任他嫁给另外的女人;也是在那一天,皇姐摧动情蛊,告诉了他这个秘密,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奢望爱情和姻缘。
他偏不认命,所以他和魔鬼做了交易,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或者,要说他从来都没有路,他只有这一个方向可以走。
孟姐姐,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姐姐,都能像你一样的!
二日之后,安瑞军队里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黑衣长袍,脸上还戴着个青铜面具,取代了扶苏站在主帅的位置。
她,正是改了装扮过后的纥布。
他遥遥的望着金阳方向,伸出手去,又放了下来,握紧了手中马鞭。
这一次,他要亲自站在最前面,与她对阵。
“传令,黑尸营为先锋,明日攻城。”
少年的声音,斩钉截铁,挺直的背却微微弯了下去,眼里,有飞消逝的泪光。
那一天的太阳,格外的热烈,耀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来。
阿箫站在城墙上,第一次,觉得背心寒。
铁甲军从不畏惧任何战争,即使是力有未及,也不会在对手面前退缩。可是当这对手不是人呢?
安瑞军队的先锋军尽皆身着黑衣,青铜覆面,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万箭加身都丝毫不影响行动,除非四肢尽断,否则会一直不断往前攻。
“将军,这些,好像不是人。”副将肖宇在身边道,气息微微有些不稳。
霜芜凝神观察了一会儿,神情严肃,“阿箫,护着城中百姓退往城外吧。安瑞这次来的人,恐怕是被巫术所挟制,见人就杀,若我们撤走,金阳会被屠城。”
阿箫的唇抿得紧紧的,自铁甲军成立至今,从未有过后退的记录,即使是死,也要死在前进的方向上。
可是,望着城下不断倒下的士兵,她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睛,举起的那只手,重若千钧,“原金阳城中守军,一半护全城百姓退出,一半留守城门。铁甲军兵分三路,前路迎击安瑞先锋,将敌方挡在城外数里,给百姓退出留一条通道;中路箭攻安瑞主力,后路防守。”
“霜芜,这里交给你了,肖宇,带领前路军,随我出战。”
银色盔甲,在空气里划过幽冷清辉,只一瞬间,阿箫便已下了城墙,身边亲卫也转身跟了上去。
看着阿箫毅然前去的背影,霜芜的心,微微瑟缩,她抬起眼来,望向远处,信鸽和传令兵皆已出,援兵是否能及时赶到?
金阳城后数座城池应该已经收到求援信,但是如今朝中形势复杂,究竟这些军队属于哪股势力她们并不完全清楚,是否能来支援她也没有把握。朝中新遣的数十万大军,由左骁骑凌风率领,离此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看样子,也是等不到了。
铁甲军再是骁勇善战,也是血肉之驱,面对根本不知道疼痛的黑衣人,渐渐的,落于下风。
阿箫将手中长剑舞得赫赫生风,几个靠近她的黑衣人都被剑伤到,可是眼见得剑穿透对方身体,血液喷洒出来,那些人,仍然面不改色的进攻,度敏捷半点不受影响。
阿箫心中大骇,一个已经被她刺中心脏以为已经必死无疑的人,居然顺着她的剑刃,欺身前来,一刀砍在她的左腹上。
“唔!”她闷哼一声,肖宇连忙回枪一刺,将那人挑了开去,一把扶住她,“将军。”
阿箫推开她,“砍敌人脑袋。”
只要砍下了脑袋,我还不信你能活着继续战斗。挽起剑花,阿箫又迎了上去。
纥布站在重重守护之后,但是,仍然能看见阿箫身上的银甲,已经有了血光。他挥挥手,声音沙哑,“进攻!”
安瑞十万军队,全线展开进攻。
纥布勒马站着,任军队如潮水般向前涌去,他看着远方,没有任何表情。
那是一场,太过惨烈的战役。
当铁骨铮铮慨然赴死的铁甲军,对上不知疼痛被巫术操控的活死人,谁生谁死?
场中杀声震天,鲜血溅射,染红了烈日。
这头,霜芜眸中含泪,一边加强城中防事,一边,询问百姓退出的进度。
“军师,我们退吧!”有人这样建议。
霜芜的拳头握紧,却说,“要退,可是现在不能。”
孟家军,怎么能弃百姓不顾,任他们手无寸铁的面临屠杀?
更何况,金阳城若陷落,后方数十富饶繁华之地便落入安瑞手中,这已经是丰临西部最后的屏障。
不知能否等到援军,可是她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等待这最后的希望。
而那头,纥布安静的站着。
看着安瑞花了十几年才铸就的黑尸营,奔跑在最前方,以身体当盾牌,朝着金阳一步一步推进,直到,身体支离破碎才倒下。
也看着,那个人一手训练出来的铁甲军,奋力拼杀,力竭而亡。
他只是看着,无悲无喜。
烈日偏西之时,城中百姓已经尽数撤出,并已经离开足够的距离。
霜芜这才吩咐,“击鼓。”
鼓声响了三下,阿箫持剑而立,疲惫的脸上,带了微微笑容,“三队掩护,其他退回城中。”她终于,撑到了这个时候。
铁甲军迅分开,一部分迅后退,留下的三队,约有一千人,迅铺开来,挡住对方攻势,护战友回城。即使她们早已知道,她们留下的结局,只有死亡。
阿箫带着众人返回城中,出战的一万多人,如今只留下了不到三千人,而且个个身上带伤。
城门刚刚关闭,安瑞军队便如潮水般淹过那留下的铁甲军小队,汹涌奔来。
阿箫来不及伤痛,便重新站在了城墙之上。
“搜集所有弓箭,全部上到城墙。”
霜芜站在了她的身边,“我们守到明晨。”
阿箫知道她的意思,她们,也只能守到明晨了。
而此时,官道上,一骑如飞,这是刚从三水赶来的长歌。
她们在清点三水劫到的物资时,除了有粮食,还有一些奇怪的药物和虫蚁,凛冬联想起她在安瑞时曾听到的传闻,据说安瑞有一支神秘的军队,以蛊虫为食,药物泡澡,渐渐的,失了六觉,神智不清,只会听令行事。
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传闻,却在三水现了这些东西,这些人现在在哪里,不言而喻。
长歌当下便令凛冬带左营赶往金阳,而她自己,先行一步,调令附近兵力,先解金阳之围。
毕竟,她一个人的度,可以快大军数倍。
不想泄露消息给官府,她传书幻海楼和千机阁,沿途备好马匹和食物,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赶往金阳。
安瑞来犯之事,毕竟事关众大,朝廷遣出的凌风,虽然能力泛泛,但是绝对忠于秦子蓉。在距金阳还有一夜路程的地方,长歌碰上了她们。
“孟将军!”凌风一见是她,立刻翻身下马,行跪拜之礼。
长歌来不及客套,抓起她往马上一丢,飞快的用绳子将自己绑在她身后,道,“全赶往金阳,我睡会!”
“孟将军?”凌风不知所以,还要再问,却见长歌已经脑袋一沉,趴在她背上睡着了,那张脸,满是尘土,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肤色。
连日里赶路,长歌的体力已经用到极致,她必须尽快调节好自己,才能指挥战斗。
凌风两手抓紧了相系的绳索,确定了长歌的安全,下令,“明天天亮之前,赶到金阳。”
晨曦微现之时,金阳城外震天的杀声已经慢慢弱了下来。
阿箫浑身浴血,望了一下昏暗的天际,略略侧头,“霜芜,让肖宇护着你走吧。”
“不走,要走一起走。”霜芜并不领情。
安瑞军队的云梯已经搭上城墙,留守的金阳守军全军覆没,还能抵抗的力量,也只有铁甲军的几千人了。
阿箫看向城下横七竖八躺着的铁甲军,摇了摇头,“我站在这里,你才走得掉。霜芜,你走吧,有铁甲军陪我,黄泉路上我并不寂寞。”
霜芜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紧紧一握,“肖宇不会走,她是铁甲军的一员,怎么能弃主帅而逃。”
肖宇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并不说话,但是那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霜芜弯唇一笑,“将军要你为正,我为辅,共同进退,我又怎么会抗令。将军,会为我们报仇的。”
逃,也不一定逃得掉,还不如站着死去。
阿箫眼眶红,小姐亲自交到她手里的三万铁甲军,如今只有这么一点人了,可是,她很骄傲,她的三万铁甲军,挡住了对方十五万人的攻击。
如果不是那些诡异的活死人,她有自信,铁甲军可以以一敌十,破了对方的进攻。
她举起手中长剑,直指长空,“好,今日,我们与金阳共存亡。”
安瑞军队新一波的攻击开始了,城门被撞了开来,守军还在拼死抵挡。
阿箫挽袖,“走,再拉几个垫背的。”
“好!”霜芜嘴角含笑,与她并身而立。
可是,两人刚刚站起身来,便又一头栽了下去。
身后,肖宇及另外两名亲卫,刚好收回手指,扶住她们。
对着两人惊怒的眼光,肖宇低下头,却仍是说道,“两位大人都不能死,请代替我们,继续跟随将军。并告诉将军,铁甲军死而无撼。”
阿箫和霜芜被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换了衣服,将两人抬下城头去。
铁甲军是孟长歌亲军,对她死心塌地,城破后,必然会被屠杀,一个活口也不会留。此时,要将阿箫和霜芜送出城去已经是不可能,要保全她们,只有唯一的一种可能。
城门边,有一条小河,此时横七竖八的飘着很多尸体。
阿箫和霜芜被摆在河边上,全身躺入水里,只有鼻孔露出水面,远远的,已经有安瑞的军队攻过来,再去搬运尸体已经来不及了。
肖宇一挥手,四五个人奔过来,俯躺着压在两人身上,身体间留出小小的缝隙给她们呼吸。
肖宇与阿箫的眼睛,透过水对望,阿箫目眦欲裂,肖宇却在微微一笑后,闭上了眼睛扑入水面。
口鼻淹在水中,几人渐渐窒息,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动一下,静静的,等待生命的流失。
“大人,这河里还漂着尸体,要不要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活口?”岸边,有声音传来。
一位身着将领服饰的人,匆匆一扫后怒斥道,“全都俯趴着,口鼻都在水里,要是有活口,淹也淹死了,笨蛋,那边还有反抗的,过去帮忙。”
马蹄声声,在身边不断的踩过,但是,没有人停下来多看一眼。
阿箫霜芜睁着眼,无声的哭泣着。
安瑞的军队已经攻入城中,并慢慢缩小包围圈,要将最后的铁甲军尽歼于此。
可是,对这些人,不是不佩服的。
战斗之中,最讲究的是士气,按道理来讲,铁甲军此时,已经是困兽之斗,强弩之末,可是即便如此,仍然背靠背摆成队形,出手即是杀招,没有丝毫迟疑。
扶苏挥手,“结束战斗吧!”
就在此时,凄厉的箫声响起。
被围困的铁甲军精神一振,欢呼道,“将军来了。”
扶苏脸一变,“让大军尽快入城,关闭城门。”
可是此时的铁甲军,哪能容得她们如此。阵形迅变换,成锥形往城门方向攻去,想要突破包围,阻挠对方大军的顺利入城。
此时,纥布显然也听到了箫声,脸色大变,她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箫声才响起,长歌已经一骑当先奔来,身后,有轰隆隆的马蹄声。
铁甲军与长歌心意相通,此时虽然不能见到她,但是听着箫声,已知她的意思。
安瑞大军已经来不及完全进入金阳,迅摆开对战阵形。
长歌却并不忙着奔进,她坐在马上,箫声婉婉,曲调柔和。被控制着的黑尸营忽然身形一僵,行动慢慢迟缓下来。
纥布连忙传令,“让黑尸营棉布入耳,不能听她的箫声,快!”
长歌的洗灵曲,能净化人的戾气,令六感敏锐,是黑尸巫术的克星,是以一直以来在与孟家军的对阵中,安瑞从未使用过。这次算准她与秦子蓉有阂,断不会前来,却不想,她还是来了。
“孟姐姐,我终究小看了你的心胸!”纥布喃喃**道,眼里的光芒,说不出的复杂,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黑尸营的人被制住,施展不开,城门处地段狭小,此时进入的安瑞军,不到一万人,铁甲军之勇,势不可挡,在此处挥得淋漓尽致。
凌风所率军队,从后方压来,纥布远远的看了长歌一眼,面上,却带了笑,终于,能与她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回。
安瑞军队遭遇了铁甲军一天一夜的抵抗,虽然破了金阳,却也精疲力尽,损失惨重;
凌风所率军队长途奔波,又一夜急行,到得此处,也有些疲惫之色。
所以两军对阵,都有些行动迟缓。
长歌摧动全身内力,不急不徐的吹着箫,隔着战场,与纥布对望。今日,即使是同归于尽,她也要黑尸营葬身于此。
“大人,有密信传来,孟家军在金阳遇袭的消息传出后,后方城镇也有军队向此调集,并迅赶来。”一身着红衣的斥候将密信交给纥布。
纥布略略一扫,神色复杂的看向长歌,她竟然能调动这么多军队,竟然连平王的压制都能突破。
“撤回硕丰。”他勒马回转,不敢去看那人的目光,是痛是恨,他都没有勇气去看。
安瑞军队立刻变换阵形,变后队为前锋,迅撤出。
长歌嘴角鲜血溢出,却仍然箫声不断,黑尸营有的被骑兵扶在马上,迅撤出,但是大部分,都面部扭曲的僵在原地,被铁甲军迅扑杀。
城门内外,尸横遍地,长歌紧紧的抓着玉箫,一步一步向里走去,脚□着银色盔甲的尸体,像利剑般戳着她的心。
城里,齐齐跪着几千个血人,目中含泪,“将军!”
长歌两眼涩,说不出话来。
那是她的铁甲军,陪着她一起成长生死与共的铁甲军,是她千山万水一个一个捡回来的铁甲军,是她从来神采飞扬流血不流泪的铁甲军!可是今日,她们为何目中有泪?
她的目光,徐徐扫过,极仔细极仔细的扫过,“我的铁甲军呢?”
“将军,我们在这里!”离她最近的将士高声呼道,“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铁甲军就还在。”
泪水从眼里缓缓的滑了出来,她的铁甲军,还在啊!
“那么,霜芜呢?我的阿箫呢?”她轻声的问道。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拂过,有人吸气的声音。
长歌运足气力,扬声喊道,“霜芜,阿箫呢?”
铁甲军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长歌仰着头,任眼泪纷飞。
看不到了吗?大冬天都摇着扇子的狐狸,永远知晓她心意的阿箫!
不是一天两天见不到,而是阴阳相隔,永远都见不到了。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长歌单膝跪地,“将军!”铁甲军奔上前去,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