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王子木屋四面开窗,窗子都是多层的,保暖又透明。最快更新
一边是湖景,三边是林景。
两人吃完了午餐,又静静享受了一会儿风景和余火,才动身回去——冬明可以呆到晚上,但姜灵需要去等狩猎结果了。
姜灵留意到,冬明快出林子时,又戴上了“墨镜”。
雪地车到了别墅前,开向操场。
这一次冬明没像逮兔子那会儿一样直接跳。
他在离操场挺远的地方便示意姜灵停下,而后他下车、对姜灵道:“你想请俞小姐就请吧。
但是埃莎她们是在工作,你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了。”
姜灵慢了一拍才明白冬明这些话是在说什么,顿时暗中狂笑。
她不想让冬明窘迫,于是强忍着,抿着唇缓缓点点头,紧闭着嘴不敢说话——开口肯定就是笑声!
冬明理了一下外套领子,把它竖起来,挡住了半张脸,跟姜灵道别:“回见。”
姜灵忍得辛苦,还是不敢开口,只好瞅着冬明,对他摆摆手。
冬明转身朝操场那边走去,瞧着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很不幸,这儿除了通车到别墅的路,其它地方都是荒野。
冬明抄的近路,野地有起伏,他走出二三十米后,也不知踩到了什么土疙瘩,居然微微歪了一下。
姜灵顿时不行了,一撑车把低头闷声笑。
因为这么近冬明听得到,姜灵还是想忍,偏偏抗不住,憋得自己脸都涨红了。
而后姜灵眼角瞄到人影一晃,转头一看,现冬明已经不见这令姜灵乐坏了,终于东倒西歪!
……冬明走得潇洒,两手空空。
剩下姜灵背起包,拿起小货箱里一大堆东西,一溜儿小跑,跑进厨房。
东西包括野兔的皮、盛着部分内脏的塑料桶,以及骨头与空罐子。
当然,还有那个透明的冰激淋塑料小勺。
这些东西不能留在湖边的木屋里,也不能扔在林子或湖泊里。
骨头、罐子与小勺可以扔掉,但皮与内脏,姜灵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打算交由这儿的人处理。
他们以前应该遇到过类似情况。
因此,姜灵直奔厨房。
埃莎是女仆总领班,在他们抵达时,帮他们一行人将住处安排妥当,眼下当然不在姜灵他们这幢别墅的厨房里。
倒是早上给姜灵拿透明小勺的女仆在。
姜灵见了她,松了口气:“点心公主,我们在林子里烤了只兔子,还剩下这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仆笑了:“您放心,交给我吧。”
按礼貌,姜灵他们称呼女仆时,要用姓氏,最好加个小姐或女士之类。
这不像鲍里斯给姜灵自我介绍那会儿——鲍里斯是因为亚历山大与姜灵亲近,所以才与姜灵直呼名字。
但偏偏这位女仆的姓,音比较饶舌。
对老王与跟着周信光来的两个人而言,尤其困难。
又因为她本职是茶点班女仆,负责早餐与茶点,结果周信光一个玩笑,她爽朗一笑一点头,这幢别墅里七个人,跟着都称她为“点心公主”。
姜灵把该扔的扔进垃圾桶,那边点心公主拿起兔皮看了看:“秋冬的皮比较好。
您想完整地保留它做个纪念吗?或者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把它制成一顶帽子。
您觉得怎么样?”
姜灵当即同意:“做帽子吧,这不是我打的。
哦,您们真是太好了!太厉害了!”
——把一个十一级体术的家伙吓成那个样子!
点心公主不太明白姜灵为什么突然如此大感慨,但不管怎么样,这显然是夸奖,于是她也笑了,掂起围裙裙摆、微微一蹲,同样戏剧化地来了一个屈膝礼。
……姜灵出来时没见赵永刚。
不用问,肯定又是去操场用器械了。
老王毕竟年纪大了,没那个冲劲,刚刚午睡了一觉,下楼喝茶,惬意地坐在沙里。
姜灵回房间,冲澡,吹干头,套上长裤,而后仔细选了一件毛衣。
毛衣是白色的,粗粗的棒针,竖条菱形花纹,不像猎装里穿的那件一般紧身。
虽然有高领,但高领是圆形,宽松而舒适。
要知道晚餐肯定是在室内,没准又有争锋相对。
姜灵当然要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点、不引人注意一点——这样省事。
所以,没有勒紧的领子,也没有“V”领的成熟性感,更没有裸肩。
……三点多的时候,姜灵到了路林的别墅里。
路林刚开始享用下午茶。
姜灵冬泳时间花得多,午饭吃得晚,此时并不饿,所以陪路林喝了一点东西,便起身赏玩那些刀剑,同时在心里纠结。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太阳慢慢西斜、渐渐落向远山。
姜灵将一把风格华美的弯刀,归入鞘内、放回架上,而后她转身望向远处的森林,不知第几次祈祷周信光能够赢得这场赌猎——因为姜灵是个正常人,而正常人总是希望自己交好的人好运,不会为俯视轻视自己、或是做壁上观的人祈祷。
所以单纯从感情上来说,姜灵希望亚历山大、鲍里斯,或者周信光是胜利者。
这其中,姜灵自然比较看好前两者。最快更新
而从理智上来说,姜灵认为,自己应该希望中国人赢。
于是……——感情与理智一交集,就只剩下周信光小朋友这唯一的选择。
……姜灵一直觉得犬夜叉很酷,于是她先随意瞧了瞧几把日本刀,而后才端起了乾隆皇帝的天字号腰刀,慢慢琢磨。
这把刀的刀鞘,是贴金桃皮。
刀柄、刀镡、鞘口、鞘尾,以及刀鞘中部的提梁部分,均是铁制鎏金,镂空浮雕花卉装饰,并镶嵌了东珠、绿松石、珊瑚等。
刀根吞口处乃一条五爪金龙的龙口,刀背更横卧一条金龙。
金龙栩栩如生,工艺豪华精美,气势宏伟凡。
浮雕有可以活动的部分。
所以佩刀行走时,金属构建互相碰撞,会出清洌的声响,威武冷肃。
姜灵将这把刀观赏了一遍,并没抽刀出鞘,又望向窗外远处的森林。
路林闲闲道:“您在担心吗?他们没什么危险。”
姜灵无言地瞅向路林——老奶奶,你又开始逗小孩了!
路林忽然莞尔,而后她放过了姜灵,换了个话题道:“别光看不试。”因为她说了这句话,旁边的夜空蓝便取了一个小木桌来。
小木桌低矮而粗糙,像是刚钉的,这令人觉得它坏了也不是那么可惜,还可以当柴嘛!
而后夜空蓝又往上放了一叠寸厚的木板,足有十块,叠得整整齐齐,用细线箍住了两端。
……收藏刀剑,拍卖价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品质、是锋利、是背后的文化与历史,是那一抹凝练得优雅的暴力。
这收藏的过程,除了融汇了杀气、情趣、威势与财富等等,但最重要的,是手中稳握的力量感。
姜灵第一次尝试这种事,多少有点紧张,缓缓拔出刀来。
而路林悠然呷了一口茶:“一把刀,您一旦拿起它,就必须控制它。
控制它,它即是力量。
否则,它就是危险。
所以,您必须比它更强大。”她并没看姜灵,边说边自顾自观赏着点心塔,拣了个小饼干:“换而言之,您的心灵,必须比您拥有的力量,更为强大。”
姜灵静静听着。
此时此刻,姜灵又一次忘记了外交辞令之类的东西。
她由衷道:“您做到了。”
但路林不这么认为。
她享受了一下饼干的香气,道:“现在言之过早。
在两百年后,这会成为事实。”
姜灵怔愣,旋即缓缓点头——就像路林所说,如果运气好的话,前面的路还很长,所以要注意对刀的保养。
这不仅包括训练、学习与休息,与也包括每时每刻、长年不辍的自省。
此时刀已经出鞘。
姜灵对这种冷兵器的掌握,不像路林那么娴熟,那么如臂使指。
所以,姜灵没有一挥而下。
她把鞘搁到一边,先握刀悬停在木板上方、比好了位置,而后笔直抬高,这才力斩下。
木板应声而裂,一、二、三、四、五,刀在第五块木头里卡住了。
路林掂起了一角手指大的三明治:“您没出全力。
您怕弄坏它。
其实断了也没什么。
好吧,我知道它是古董……您在练体术?以三四级体术而言,您的手挺稳。”
姜灵点头承认:“是的,我有一点担心。
我在向体术四级努力。
至于手稳,没做测试。
应该是无器械计划的关系。”
路林随意道:“那个对控制力与毅力很好,但缺乏对抗性与紧迫性。”
——这评价跟亚勒的一模一样!
或许只是常识……但考虑到亚勒那声漏出来的直呼,也很可能不是。
所以姜灵又一次点头的同时,心里冒起了八卦,忍不住就四下略略一看,却没现亚勒的身影。
路林不解地看了看姜灵,然后她的表情促狭起来。
姜灵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把刀归入鞘中、放回刀架上。
刚好门口的夜空蓝报告:“他们回来了。”路林就丢开了没问。
……姜灵跟路林走出客厅,在别墅前眺望归来者。
最先回来的是徐伯厚他们。
姜灵非常高兴地现他们都在一块儿。
但是……——咦?少了周信光?!
他们脸色有的好、有的还好、有的不好。
姜灵看不出来,一时间也顾不得瞧他们打了什么,连忙过去找人问。
本来,姜灵想问俞静,她们两个女的,又都是精神力,自然比较亲近点。
至于试探冬明那次,那个一笔归一笔,何况也不能怪俞静。
姜灵其实还很佩服俞静——这要换她,早爆了!所以姜灵从不在俞静前提起冬明,以免勾起俞静的不快;她跟冬明说什么喊俞静一起来,纯粹只是个玩笑。
但俞静不知为何脸色黑得像锅底,连带俞骥也板着脸。
姜灵只好转个方向,找徐伯厚。
徐伯厚听了,微微一笑:“他就在后面一点,没事。”
于是姜灵放心了,点头谢过,也没再问别的什么。
周信光果然就在后面。
他是牵着马、走回来的——他身后的那匹马……几乎被野鸡那绚烂的长长尾羽淹没!
路林见状莞尔,旋即失笑,转而成了哈哈大笑:“瞧哈,我们的’野鸡王子‘回来了!”
……姜灵眨巴着眼,两手捂住了嘴——天啊,不是吧……这、这应该和她早上说的那句“祝你最最好运”没关系吧……难道林语者还兼职当巫婆?还搞预言?肯定不是!绝对不是!
周信光被笑得十分懊恼,偏偏又不能向路林抗议。
此时跟他来的三人也在外面等,见他完好就放心了,上前去接手。
周信光与他们说了短短几句,把缰绳扔过去,走到姜灵面前,沮丧道:“只好请你吃鸡翅了,没熊掌。”
姜灵连忙安慰他:“鸡翅也很好啊,野鸡肉补身的。”又有些担忧:“你一路走回来?扭了脚才这几天,干什么不骑马?马能驮两个人,加上那些野鸡,也不算重。”
周信光清了下嗓子:“扭伤敷了药,基本上已经好了啦。
不过跟不上他们,所以我和他们分开了,没跟着往林子里去。
我不是走回来的……刚刚在前面下的马。”
姜灵明白了——这家伙是不愿意被人看到他被淹没在野鸡羽毛里!姜灵又能说什么,忍笑点点头。
周信光看看姜灵,一摆手,破罐子破摔道:“哎,你想笑就笑吧!”
这时徐伯厚走过来,也是哭笑不得:“你怎么找到的,这么多野鸡?”
周信光抓狂:“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进去以后,我也不好一个人往深处走,就在拴马的地方溜达。
后来想找个有青草的地方,让飓风吃点新鲜的……所以就朝山沟下面去。
结果没走多远就惊起一群,有五六只。
可惜我只打中一只。
然后一路过去,不一会就一群,没几步又一群,都是这个!兔子也看见了几个,但那个不好打,我只打中了一只。”
——原来是为了讨好他那匹马、结果误打误撞!
到了这个季节,气温下降,山沟低处,两边有挡风的,会比较暖和。
所以那儿小猎物自然就多。
于是姜灵放心了。
而徐伯厚哑然失笑,拍拍周信光:“你运气可真好!”
周信光惋惜道:“我们要是没分开就好了。
凭你们的枪法,肯定比我打得多。”
徐伯厚听了这话,也无言了片刻,而后倒是实事求是地说了一句:“要是没分开,也不会走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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