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
刀风浮6上,撒加和那股刀风对抗了足足二十年!
二十年对于冥界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以这样的状态渡过的二十年,需要多么可怕的专注!
“够了……”
撒加身上的铠甲早就不见了,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布裤,那是他骨魔铠的内衬,没有一点防御力,就是一纺织物,血刀也不见了,只是赤身徒手的站在刀风中。
“你对我的身体已经没有用了。”撒加轻声道,那拥有大恶魔初阶攻击力的旋风如今唯一的作用就是把他漆黑的长吹得乱舞。
丝都无法割断了?
撒加并没有用法则奥义的力量,骨魔铠也没穿在身上。那么也就是说,他的**强度,至少已经达到了大恶魔中阶!
不,更高。
大恶魔中阶的话,虽然这刀风对他无害,但也不至于这么轻松。
没错,大恶魔高阶!
阿修罗王血脉天赋的极限!
呼!
只是右手轻轻一抬,这道要了无数强者命的刀风,瞬间消散……
撒加盘膝坐下,闭起眼睛,很快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感悟法则奥义!
d倍浓度的地方,他可不愿意这么轻易就出去。冥界各个地方的负极能量浓度不同,浓度高的地方都成了强者们的领地,像桦木城,能量浓度大概相当于奥菲拉尔大6的三十倍,而桦木城外的那片红叶树林,却只有几倍。顶位面的负极能量根据需求自然分配,冥域尚且如此,那沦为刑场和放逐之地的地狱深渊就更低了。对比一下,北冥域的中心极夜城大概1oo倍左右,而深渊里现在负极能量浓度最高的地方血海,也就是斯汀修炼的地方,不过几十倍而已,只等同于捷克、梅尔沙、柏洛斯待的费尔城。而且深渊里的生物要进入血海,除了封禁阵法以外,还要面对残烙之类的狂魔,还不如直接死掉来得快。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冥界的强者们都愿意前往冥域,并且依附领主的原因之一。
不是说其它进入冥尊达密释开启的这三个异次元空间的强者愿意走,这三个异次元空间位于新人训练所,很多刚来冥界的新人连1o倍浓度的火焰之地都无法忍受,何况5o倍的雷霆落瀑和1oo倍的刀风浮6。雷霆落瀑里恶魔初阶攻击力的雷电就像瀑布,而刀风浮6更恐怖,活着出去两个人一个成了冥帝,另一个如果不死的话估计现在也是冥帝。
凤毛麟角。而且从刀风浮6出去的两个人还带着很大的运气成分。
可是撒加……
用惊人无比的专注和刀风对抗了二十年后,竟然直接就将刀风给爆了!
也难怪他会带给冥尊达密释那样的震撼。
苦尽甘来。现在的他,安静的盘坐在那块浮6上,感受着法则奥义带来的那种力量提升的快感。
他根本不需要开拓灵魂境界,只是让残酷法则奥义不停的运转,将能量聚入灵魂实体,然后变成融合性力量“血焰”,通过经脉分布到肌体之中。
感悟法则奥义也有瓶颈,当一个强者修炼到这种程度后,就必须开拓灵魂境界,那很飘渺,也需要悟性和机缘。这其实才是法则奥义真正困难的地方,很天份很高的人都困顿在这里,成千上万年不得寸进。
而撒加的灵魂境界本来就已经高过了初阶冥王,加上残酷法则能达到顶端法则等级的潜力,所以他现在实力增长的度快的让人不可思议。
撒加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了真正感悟法则奥义是什么样的。以前残酷法则奥义让他难受,是因为他的**根本没有达到其要求,加上这奥义又霸道的很,无情蛮狠,只会照着自己的方式来,所以根本无法控制。
这的确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不止是身体的经历,还有心底深处想要被忘记的沉默。
真的想忘记吗?
不知道。
只知道那个男人如今更加孤独的在走着,朝着他要去的地方走着,走进了一片深邃的夜,走进了无法预知的落寞。
也再没有另一个人,可以在这段路途中,陪伴温暖他。
……
“尘儿!”
一处华美的房中,一个金软软垂在耳际的年轻男子大惊失色。
噗。
镶金床榻上,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喷出一口鲜血后,缓缓倒了下去。
点点殷红落在她刺绣的胸襟上,让那个奔向床边的男子心痛不已。
漆黑亮的丝散落在床面,配衬着那张绝美的容颜,闭起的眼睛,紧蹙的秀眉,还有唇边的血迹——即便这让人揪心,也透着动人的因素。
“怎么又反噬了。”布罗俊美无比的脸上尽是担忧,他轻轻将尘儿搂入怀中,一丝丝金色温暖的气息散出来,进入了那具美好的身体。
很快,尘儿受损的经脉被布罗修复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啊!”
一声尖叫,然后一道水波纹般的能量在两人中间炸开!
“别……别碰我!”
尘儿眼神很乱,捂着胸口,缩到了床脚。
“别怕,尘儿,是我,布罗哥哥……”布罗退开,眼中的难过让人心痛,可他还是柔声安慰着受到惊吓的尘儿。
“布,布罗哥哥么……”
尘儿急剧起伏的胸口渐渐平息,慢慢放开了捂住胸口的双臂,那动作婉约的让人心动,也让人怜爱。
可是,布罗却只有心痛。
“唔,尘儿又给布罗哥哥添麻烦了。”尘儿低下头,黑亮柔顺的长垂下,轻柔摇晃。“不知道为什么,尘儿什么都记不起来,明明有时候觉得自己会法则,可是每到感悟的时候,就忘记了,然后那些能量就扑了过来,好痛好痛……”
听到尘儿的话,布罗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不过胸口涌过的心疼她的热流却又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把那个女子拥入怀中。
“别,别过来,我,我怕!”
明明就是比天籁还好听的声音,为什么会将心刺痛呢?
布罗僵在原地。
“你睡一下吧,尘儿乖,我不过去,就在这里看着你。”布罗在离床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嗯!”尘儿点点头,躺正了身体。她翻了个身,望着布罗,“布罗哥哥,你真好……”
布罗露出一丝微笑,有些勉强。
“可是,可是……”尘儿动人心魄的眼睛就像孩子一样眨着,“尘儿好想出去逛逛啊,每次都在这附近,好没意思哟,而且,而且那些侍女好凶,布罗哥哥不在,都不准尘儿到处玩……”
“呵呵,她们也是为你的安全。”布罗轻声道,“神界很多坏人的,很厉害,会用尘儿来威胁布罗哥哥,唔,我可不希望我最爱的尘儿出危险,那样我会内疚死的。”
“你真好。”尘儿小鼻子皱了一下,美不胜收,“哦,尘儿明白了,所以布罗哥哥才会叫尘儿修炼呢,不过修炼好幸苦啊,尘儿不喜欢……”
一边和布罗说话,一边顽皮的笑着,不一会儿,尘儿感觉眼皮有些沉重,脑中的意识也有点模糊,喃喃地道:“布罗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哟……你可不许生尘儿的气……嘻……尘儿每次修炼的时候,唔,还有很多次做梦的时候,都会看见一条路,一条好长好长的路,黑黑的,地上还有那种像血一样的火,然后啊,尘儿就跑……嗯,是跑啦,拼命向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然后就看到一个男的站在前面,他可是一个感觉好冷的家伙呢,头长长的,又好黑,比那条路还要黑,背上还有两个黑色的翅膀,唔,他是背对着尘儿的,看不清楚样子……不知道怎么了,尘儿不怕他哟,就想去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可每次都过不去,明明很近,就是过不去,尘儿好急好急,一急……一急就……”
眼皮合上,她睡着了。
布罗静静的看着她,丝丝伤感从眼中划过,那如同湛蓝湖水一般的眼眸中,就像下了一场细雨。
“婆娑叹息……那可以让人遗忘一切的金莲之实,也不能抹去他的影子么?明明很近,就是过不去……你走不过去,我,也走不过去啊。”
布罗的目光落在尘儿的睡脸上,柔软如轻风。
“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得到,你是属于我的。你知道吗,我是那样深爱着你,我多想抱着你,我多想可以近近的贴在你的脸庞,感受一下你的温度……”
一滴晶莹似乎在那湖水中荡漾,然后轻轻的滑落,掠过了那俊美无暇的轮廓。
“可是我却不能,为什么,拥有你比守候你更痛苦?你明明很近,却离我好远,离我的心好远。我不想叫你尘儿,我多想伏在你的耳边,叫你一声……依琳。”
深深注视着那张脸,滴落在地面的那滴泪,早已干。
布罗起身,朝屋外走去,“好好睡吧,也许这一次,你能见到他……”
房门被轻轻关上。
门内的那个人睡的好安静。而门外的那个人,也哭的好安静。
……
希思黎。
除了神皇殿以外,最宏伟的建筑,就是这儿了——神刑殿。
此时,神刑殿一处幽静的内厅中,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的摸着自己的虬须。
“狄隆大人,我想,很快,您就不必再掌管神刑殿了。”中年男子面前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笑道。
“菲拉诺,如果不是你的计划,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席瑟已经快到那个程度了,我可不想让他那个废物儿子坐上如此耀眼的位置。”中年男子穿着华贵的长袍,和他那张粗豪的脸完全不配。
“以狄隆大人的实力,我想就算是席瑟神皇也不见得就能战胜您。”年轻男子一头银,嘴角总是挂着懒懒的笑容,面容不英俊,却让人印象深刻。
“别小看了席瑟,当年他能从蒂蚀手中抢过神皇的位置,足以证明这个人不简单,而且,他只是不愿意更进一步,我猜,他一定是不愿意像冥界那个达密释一样……看起来,席瑟已经不像以前了,现在的他喜欢权势更甚于实力,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七卷诸神手谕,从而不惜和冥界开战了。”叫狄隆的中年男子道。
“他早晚也会走那一步,除非能得到诸神手谕,然后……”菲拉诺笑道。
“别说出来。”狄隆挥手打断了他,“这个秘密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没有想到啊,你竟然会无意间从神狱中得到蒂蚀的灵魂残存,获得了这个惊人的信息,也难怪你在神界才修炼了不到百年,就已经接近大神顶峰了。”
“真的很让人吃惊呀。”菲拉诺吸了口气,“我当时也是不敢相信。”
“应该是真的……”狄隆沉思道,“如果把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看,这个秘密所说的事情,便非常合理,只是让人意想不到。”
“所以,狄隆大人,我们就是要阻止席瑟得到诸神手谕啊,而以您神界第二强者的影响力,又掌管着所有的神刑者,加上之后神界冥界的战争,所有的机会,都是您登上神皇宝座的基石。”菲拉诺道。
“哈哈!”狄隆大笑起来,“最重要的,还是你这么出色的计划,只用一个女人,就断了席瑟的后路,我有时候真怀疑,布罗那窝囊废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哈哈。”
“得到了比得不到更痛苦,这样高明的办法,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菲拉诺道。
“那是自然,如果没有我,布罗又怎么会相信,又怎么会走进这个让他慢慢崩溃的圈套?”一个年轻男子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不过啊,还是菲拉诺兄弟你全盘控制的好,我才有机会完成每一步,呵,这真是一条环环相扣的链条,神皇之子,背叛神界的女人,阿修罗王,冥界……最后,我们的狄隆大人将踩在无数人的肩膀上,登上神皇宝座!”
年轻男子终于走到了光亮之处,一头红色短十分明显。
竟然是……
凫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