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自然气息很浓的典雅宫殿前,碧草接天,花开遍野。
“一朵,两朵,三朵……”尘儿蹲在草地上,数着眼前的野花。
数着数着,尘儿停下了,眼神变得有些呆滞。
“讨厌!”
突然她站了起来,双手在眼前凌乱的挥舞着。
“走开,走开,走开啦!讨厌的家伙!别缠着尘儿啦!”
呼,呼,呼。
尘儿跌坐在绿草中,胸口起伏着。
“黑色的翅膀……就是看不见他的模样……唔……头好痛……布罗哥哥呢……好久没看到他啦……每天那些凶凶的侍女都说他在修炼……有那么重要吗……法则……唔……”
想到法则,又是一阵疼痛窜入脑海,冷汗直冒。
“好像……好像脑袋里有东西要活过来一样!”尘儿痛苦的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侍女,说是来服侍她的,却更像看管。
这时,一个白色的像小球一样的东西出现在草丛中。大大的脑袋左右转了一下,圆圆的耳朵抖了抖,猛地朝尘儿窜了过来。
“卡拉!”纵然尘儿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认出了这白色的小东西。从卡拉和她一起回神界以后,就消失不见了,这还是尘儿第一次看到它。
“吸吸……”卡拉的大脑袋在尘儿胸前蹭着。
“呵呵!”尘儿被弄得痒痒的,脑中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咦?这是什么?”她看到了卡拉叼在嘴上的一个细细的金属圈。
“储物手镯啊……”尘儿从卡拉的嘴上拿过那造型精美细致的圆环。
“我能进入手镯空间?”尘儿呆了一下,“意思就是,这储物手镯是我的咯?”
柔柔的光晕闪过,一把造型别致的木质乐器出现在眼前……
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了般,尘儿拿着那把琉特琴,木然而立。
宫殿的楼台上。
“成全,对我来说比拥有更幸福……”布罗湛蓝的眼眸中流过一丝悲伤,“虽然我不知道怎样恢复你的记忆,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是我太自私,依琳……也许,这样远远看着你,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了……”
“原来,爱不是拥有,不是厮守,是心一点一点的碎掉,还觉得甘愿。”
布罗想起了少年时在河边看到的那一对紧紧相依的鱼……
“不管时间过了多久,经过了多少事,心里装得下的,还是只有那一个人,依琳,对不起,原谅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太想拥你在怀中。”
“殿下……”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布罗停止了心痛的思绪,转过身,露出极为不自然的笑容:“是菲拉诺呀,怎么,没有修炼?狄隆已经向父皇举荐你为神禁军的副统领了,真是了不起。”
“您还是这样做了。能为所爱的人心甘情愿的付出,殿下,您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我菲拉诺真诚的佩服。”菲拉诺看着布罗。
“还是你最了解我……”布罗叹了口气,“雁絮他们总是说我笨,父皇也不满意我退让软弱的性格……其实,我只是想让我爱的人幸福,让我在乎的人快乐,哪怕自己会难过也无所谓,因为神界早就变了,漫长的岁月,人们无所事事,于是就开始争斗,开始互相伤害……”
“恕我直言,殿下……”菲拉诺轻声道,“您这样的想法,好像不符合您的身份,过于悲天悯人,只能让应该属于您的权势流走。”
“唉。菲拉诺,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朋友才说这个话,但我还是觉得,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却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说实话,从你第一次拜会我时,我就有这样的感觉,然后你告诉了我依琳的事情……”布罗道。
“可是您还是认为自己做错了。”菲拉诺慵懒的笑容看上去很舒服,“所以我告诉您去寻找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您也做出了选择,那个储物手镯,就是证明吧。”菲拉诺望着楼台下那个一袭白衣的女子,“恕我大胆把自己当成了您的朋友,带给殿下让您困扰的建议。”
“你本来就是我的朋友呀,只有朋友才会提出真正的建议。我的朋友很少,也就是雁絮他们四个,你应该知道,混沌之契就要到期了,届时神界和冥界之间将会再次对决,那几个家伙都在准备大展手脚,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们了。唉,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死去,多少人会失去所爱的人,为什么权势的争斗总是存在,**和野心总是无法解脱。”布罗俊美无暇的脸上尽是担忧。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我们都是生命形态,都必须证明存在的价值,而争斗,就是最好的表现方式。”菲拉诺道。
听到菲拉诺的话,布罗低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笑道:“不愧是被称为希思黎最出色的天才的人呀,看法果然与众不同。难怪都已经接近主神实力了,连狄隆这样身为神刑殿的殿主、神界仅此于父皇的人,也如此看好你。”
“神禁军一共有两个副统领,奥丁副统领主要负责席瑟陛下的安全,而如果我成了另一个副统领,将会留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的安全。”菲拉诺笑望着布罗,“不知道已经是主神实力的殿下您,会不会嫌弃我……”
“哪有。”布罗摇头笑道,“我想这下达科叔叔也该轻松了,他已经做了好多年神禁军的统领,为了我们神皇一族够操劳了,有你在,他也可以多点时间感悟法则了,说不定有望突破到主神哟。”
神皇一族……
菲拉诺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
……
“达科。”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单膝跪地的人。他的脸上,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您召见我有什么事情,席瑟陛下。”跪在地上的人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一头花白的头稀稀落落的。
“这个狄隆举荐的叫菲拉诺的人,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席瑟戴着华美的头冠,唇上和下巴都留着浓密的胡须,威压感十足。
“回陛下,这个人现在在希思黎很出名,甚至原神域和新神域很多人也知道他。”达科答道。
“作为我最信任的心腹,达科,你认为我需要的就是这种答案?”席瑟挥挥手,示意达科起来。
“当然不是。”达科站起身,恭敬的道,“四座卫城都已经上呈了调查结果,除了飞痕城的迎泽城主不确定以外,其它三个城主都一致肯定了这个菲拉诺。”
“哦?”席瑟看着达科,“你应该谨慎一点。达科,我快要到那个程度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冥界那个人应该早就到了,如果不是当年我用计杀掉了蒂蚀,现在的神皇已经是蒂蚀的儿子了。假如我拿不到命运七卷,输掉了即将到来的战争,布罗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懂。”
“是您神皇血脉的正统,神皇宝座只能由布罗殿下来继承。”达科道。
“那个可笑的轮回!”席瑟眼神闪烁着,“没想到,神冥两界无数年仇恨的真相原来如此可笑。我才不会屈服,在我眼里,至高无上的权力就是主宰一切的标准,所以,三千年前我动了神冥大战,哼,如果不是达密释那家伙找来的帮手把我拖住,现在我已经成功了!”
“陛下,奥菲拉尔大6的那卷诸神手谕已经不见了。神使下落不明,奥丁副统领奉您密令封禁在那里的冥界那个尸魔也同时失踪,他灵魂中冥界的那一卷诸神手谕也应该被人取走。”说完这些话,达科连忙单膝跪下。
席瑟不说话了,整个神皇大殿安静的可怕。
噗!
突然达科吐出一口血,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愚蠢!”一声暴喝响彻大殿,“你们这些蠢货!”
“陛下,陛下……请息怒。”达科挣扎着爬起来,跪在高台下请罪。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席瑟盯着达科,“不要说是才生的,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是,是奥丁副统领的主意……”达科低下头,“他害怕您的责罚,于是将消息封锁,悄悄调查,试图补救。”
“我以为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才将那个尸魔交给奥丁,封禁在生过神冥大战的那个物质位面。”席瑟呼吸显得很沉重,“没想到不仅没有得到冥界那一卷,连第七卷也失去了,这下,冥界那个混蛋完全有理由避免神冥大战的再次爆!妈的!从一开始就不该听签订什么混沌之契!”
达科不敢回话,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血一口接一口的吐出来,看来刚刚席瑟那一下弄得不轻。
废话,搞丢了神皇如此在意的东西,如果他和奥丁不是席瑟的心腹,现在已经死了。
“那个混蛋……”席瑟面部已经扭曲了,“三千年前达密释找他来拖住我,挽回了冥界的败局,后来他又和达密释联手逼我停战,签订混沌之契,如果他不是来自那里,和命运七卷有着密切的关系,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干的!什么命运!什么轮回!什么冥尊!我席瑟,才是整个宇宙最强的人!只有我主宰别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主宰我!没有!!”
轰!
席瑟脚下的白玉石高台炸开了,碎石激射,砸在达科身上,头破血流。
“达科……你起来。”席瑟落在达科面前。
“属下,属下不敢。”达科颤声道。
“不起来,怎么去将功赎罪。”席瑟平静了下来。
“多,多谢陛下恕罪。”达科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
“通知四卫城,再秘密调集神禁军中大神级以上的强者,将神界所有从那个叫奥菲拉尔的物质位面来到神界的人统统囚禁在神狱,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知道那两卷诸神手谕在哪里。”席瑟看着他。
“陛下,您刚刚不是说是那个人干的吗?属下也有同感。”达科的心在颤抖——将所有从奥菲拉尔大6来的人通通囚禁……神皇的言下之意,就是一个不留,即使找出了诸神手谕,也同样一个不留!
“我仔细想了一下,应该不是他,除了冥界的达密释以外,他的实力是唯一能和我一战的,何况他是从那里出来的,如果对诸神手谕有企图,也用不着在三千年前不惜全力将我拦在冥河格里芬斯了,在我看来,他也是那个可笑轮回的信仰者。”席瑟眼中寒光一闪,“如果……你们没有得到我要的结果,那就把你们的命留在那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消灭了冥界,能拿到‘混乱’法则也一样,只要同时拥有‘秩序’和‘混乱’,整个宇宙,都将在我脚下臣服!”
“是,陛下!”达科躬身道。
“记住,这件事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让狄隆那家伙知道,可笑的笨蛋,以为掌管了神刑殿就可以走我的路了吗?主神以下实力的人,对我来说,不过是蝼蚁呀!而且他似乎忘了,我是怎么坐上这神皇宝座的。”席瑟冷冷的道。
“陛下,狄隆妄图和您争锋,是自取其辱,您之所以容忍他,无非是想在今后的战争中利用他的力量。”达科笑道。
“冥界的人,绝不像你想象中那样,他们人数虽少,可个体战斗力很强,尤其是号称‘冥域四巨头’的那四个人,任何一个,都不是希思黎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能抗衡的,也只有新神域的那三个人,才可以和他们一战。”席瑟道。
“陛下是说禅赢、逸风还有璧幽?”达科心里又是一惊。
“是的,特别是那个只知道修炼的逸风,照我看来,他才是神界真正仅次于我的人。”席瑟目光落在达科脸上,“要格外小心这几个人,当年如果不是地狱修罗王七夜太过强悍,他们也不会吃那样的亏。”
“七夜……”听到席瑟提到这个人,达科的表情不禁有点恐惧。
“不过,我也要感谢七夜,如果不是他带走了神界那个女人,我又怎么能成为神皇?”席瑟笑了起来,“达科,不用那种表情,七夜再强,也不过是冥帝那种级别最强的,是蒂蚀太过偏袒原神域那些没用的东西,才导致了新神域差点被冥军覆灭。”
达科有些僵硬的点点头,看来他是经历过那场战争,对七夜的凶名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退下吧。”席瑟摆摆手。
达科行礼后退了下去。
“到底是谁……”席瑟朝神皇殿里面走去,“竟敢拿我席瑟要的东西,有魄力,真***有魄力!”
一阵嘲谑般的笑声随着他远去的脚步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