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货色,我没有兴趣。”
溟炎烈微愣之下,拧了拧眉,突然离开了小谷的身体,整了整衣衫,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看着男人身影逐渐消失在树后,小谷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她环顾探视四周,确定没有人藏在附近,才松了一口气,狠狠吐了口口水,我呸,丫的,臭公猪,敢欺负老娘,走着瞧!
自从溟炎烈鬼迷心窍般强行吻了小谷之后,小谷就一直没再见到溟炎烈,虽然依旧时时有人监视她,却再没有人为难于她。两只巨雕受伤都很重,母雕的翅膀彻底断裂,已经没有了痊愈的希望。小谷照顾着两只巨雕,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挺着大肚子的她,日常生活非常不方便,虽然慢慢的,小白雕已经可以出去捕些小动物带回来,不会再挨饿,可是打水劈柴生火这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这一日,小谷如往常一样来附近的水潭打水。
看着浅浅的小水洼,小谷秀眉紧蹙,长长叹了一口气。
最近一段时间,滴雨未落,水源越来越少,水潭已经见了底,若不尽快找到新的打水处,明天或许就要挨渴。
“滴……答……滴……”
突然,一滴一滴的水声,击破了周围的阴森静寂。
小谷一怔,哪里来的水声?
循着声音一路寻去,竟发现,距离水潭不远处,有一块大青石。
小谷满腹惊奇,疑团难解。
她想了一想,壮着胆子绕过青石,石头后面是一处洞窟,青石是用来做洞窟的屏风。若不到近处细看,绝对想不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一个石洞。
从外面朝里看,洞窟狭长,阴森黝暗,但是地面却打扫得甚是清洁。
旁边堆着一些野生的黄精山药和浆果,一条麻绳上,还吊着几只风干的野兔和山鸡。
咦,这是什么地方?
难道有人住?
小谷眨了眨眼睛,好奇心又开始泛滥,她微微犹豫了几秒,想到自己之所以落入溟炎烈手里,小命都差点丢掉,就是因为好奇心太盛,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可不能再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妖魔鬼怪。
想到这里,她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她侧颈忽然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谷缓缓张开眼睛,微弱的光线中,一张铺有山麻被褥的床上,盘膝端坐着一个须发皆白枯瘦老人。他身穿粗糙麻衣,头发凌乱,胡须齐胸,浑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脸上颧骨高耸,一双眼睛深深凹陷进去,散发着野兽般的光芒,阴森森的注释着小谷,那神情姿态,格外骇人,仿若从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魔幽灵。
小谷一睁眼看见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顿时吓得身体微一颤抖,猛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惊问:“你是谁?”
听见小谷的问话,白发老人却是沉默不答,他从头到脚瞧了小谷一遍,声音喑哑,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落在此地?又怎会在此昏倒?”
“我……”小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人挑了挑浓眉,盯着小谷的肚子,若有所思道:“你是溟炎烈那个混世魔王的女人?肚子里是小魔王?”
听他说起溟炎烈时语气不善,小谷立刻护住小腹,否认:“不是,我只是普通女子,因被仇家追杀,才误坠入山谷。”
“仇家?你的仇家都是些什么人?”
小谷在心中暗暗思忖,这老头儿久困壑底,最近几年的事情,肯定一无所知。她想了一想,信口编道:“我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因不甘居于人下,私自出逃,这才酿下杀身之祸。”
“大户人家的小妾?”老人冷笑,“你若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妾,早就成了溟炎烈刀下之魂,还能平安活到现在?当然,你不愿意说也可以,正好老朽肚子也饿了,好久没尝过人肉的味道了,唉,不知是清蒸好呢,还是红烧好呢?”老人说罢,慢悠悠转过身去,走到门口开始烧火,准备做饭。
小谷看他不像是开玩笑,吓得身上汗毛直竖,“老人家,我的肉不好吃,你可千万别吃我!”
“吃你?”老头嗤笑一声,朝锅底添了一把柴,鼓起腮帮子将火得更旺一些,才瞥了小谷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你的肉粗,我年纪大了,怕硌着牙!要吃当然吃你肚子里的那个,嘿嘿,如果烤着吃,肯定比烤乳猪更美味!”他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砸吧砸吧嘴,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好,我说,我说。”小谷大骇,无奈之下只好实话实说:“我被白雕驮到山谷,闯入此处。溟炎烈本欲杀我,得知我认识轩辕漠之后,才改变了主意。”
老人听罢,顿时转过身望向小谷,目光流露出几丝诧异之色。
“白雕竟然允许你接近?!”
“是啊!”小谷点点头,抬眼望着满脸诧异的老头,“我遭人追杀,坠落山崖,也是被白雕所救。”
“竟有此事?”老头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微愣了一下,一双锐利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小谷,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缄默了良久之后,他干枯的脸皮上缓缓露出几丝笑意,点了点头,态度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眯眯道:“姑娘,你快回去吧,千万别让溟炎烈知道你来过此处。这段时间不要动武,切莫伤了胎气。另外,生完孩子之后,你再来此处,老朽有东西相赠。”
丫的,再不走,等着被他吃掉吗?
小谷一听可以走了,自然求之不得,也顾不得心中种种疑问,从床上跳下来,一溜小跑地跑了出去。那老头跟出来,在后面不停的嘱咐:“姑娘,小心,小心啊,哎呀,别跑,看着点儿脚下。”
此时月亮刚刚爬上树梢,林中静寂无声,偶尔有虫鸣响起。
月辉淡淡笼罩了山谷,万物都似披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之中,别有一番韵味。小谷担心那怪老头会追来,一路走得惶急,想抄条近道,走了一会儿,隐约之中,竟见前方有人影穿梭,小谷一时并不在意,以为只是哪个侍卫在练功,可是走得近了,才觉得那身影颇为熟悉,拨开竹丛一看,舞剑的竟是溟炎烈。想起那日的偷吻,小谷不愿意见他,可是,他正堵住了去路,绕过去也是不可能,无奈之下,只好悄悄躲在竹林后,想等他练完再走。
溟炎烈一袭墨色长袍,一头乌发不羁的散在肩头,他身姿挺拔,神色虽然阴沉了一些,却也无碍他容貌的俊美,此时沐浴在月色之中,分外潇洒。一柄通身黝黑的长剑握在他手中,舞起来仿若游龙恶莽一般上下飞腾翻转,墨色衣衫亦是随着他的一招一式而翩翩舞动。
帅!
“咕咚”
小谷看到精彩处,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声音虽然细微,却一丝不漏的落入溟炎烈耳中。
“谁?”
他厉吼一声,与此同时,一个转身,身形快若闪电,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锋芒直指小谷咽喉。小谷花容失色,大骇之下,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竟是动弹不了丝毫,眼看着剑尖已到眉心,情急之下,小谷脱口而出:“炎烈,是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溟炎烈的名字可以如此自然的喷薄而出。
炎烈,是我!
清澈如甘泉的声音悦耳动听。
沉浸在舞剑之中的溟炎烈一惊,身上杀气与戾气渐渐隐去,长剑在千钧一发之际陡然停止,他皱了皱眉,垂眸瞥了小谷一眼,冷冷道:“你不要命了吗,竟敢偷窥我练剑?”
“我我”小谷吓得冷汗涔涔,她张了张口,刚要回答,忽然觉得腹中阵阵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惊过度,疼痛竟是愈演愈烈。
“哎哟。”
小谷捂着肚子弯下腰,终于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跌入溟炎烈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