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任期后,让百姓或百姓代表决定,现任官府的去与留。”
神使的这番话,左道和四皇子均面露思索之色。机会,这是机会。这是搅动天下能人异士角逐皇位的机会。皇位,再也不是皇族的专属了。虽说皇位已经被拆分为三权。虽说代政法三权里,代最强,但代只有立法权,只管确立和修改法律。政,直接管理官府,管理治安,管理官兵捕快衙役和军队,拥有不可违逆的强制力。政,才是最强的。
左道单肘拄桌,手握拳于嘴上:“神使,我来此见您,有两件事想要请教。”
“讲。”
“第一件事,朝堂之主不再是皇族专属,由选举产生谁都可以谁都可能这个,皇族里必有誓死反对者。宜,早做应对。”
“第二件事,我的权力,是不是有点过于的大了?需不需要把我的权力,限定在某个官职以下有效。”
神使抬眼看了看左道,然后转眼看着四皇子问道:“四皇子,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回复,左道的这两件事。”
四皇子,神皇的替身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第一件事,我会动用我自己还有我父皇的力量,强压下去。皇族,不该畏惧公平合理的竞争。当然了,朝堂之主的选举必须公平公正公开合理。”
“第二件事,我赞成腾龙律法应该在某个官职以下运作。”
神使孔问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你这样,可就违反宪法了。腾龙宪法明文规定: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法律只在某个官职以下运作,那宪法的这条明文规定就该删除。人人平等就该删除。你会按照宪法规定的程序,启动修改宪法吗?四皇子。”
四皇子没有思索,直接回答道:“不会。因为没有意义。今天的腾龙百姓连宪法是什么都不知道,何谈参与。所以修改宪法不用也不该,他们投票决定。您,神使您,独断专行即可。”
神使微微一笑:“我独断专行即可?那好,传旨:腾龙宪法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一条款,不受修宪程序影响,永久有效,不得修改。”
“神使三思。”
听着四皇子和左道的神使三思,神使孔问明那其貌不扬的脸微微笑了笑:
“好,我三思,刚才的圣旨收回。四皇子,左道。法律的枷锁没人喜欢。谁都想在没有法律加身禁锢的情况下生活。谁都想拥有超越法律的绝对自由。但……”
四皇子叹息着接茬说道:“但,超越法律所得的一切好处,都不及遵守法律所得好处的十之一二。在以自由为标签的政府下,完善法律的温暖是何等的美好,我在华夏见过。不过……”
神使孔问明轻抿了一口香茶:“不过,再怎么美好,一旦涉及到你我的切身利益,一旦涉及到个人,就不同了。尽管人人平等依法治国的理由和好处是多么的正当和美妙,也终究,远不及那些对你我个人更有利害关系的理由和好处。比如,将法律踩在脚下的同时,看别人遵守法律。”
“这样吧,腾龙宪法还是原来的腾龙宪法,针对某个官职以上的官员,适用最高等级最最严格的,排除一切合理怀疑原则。即:如果不能排除一切合理的怀疑,就不能认定犯罪嫌疑人或某官员有罪!换句话说就是:除非铁证如山,否则疑罪从无。”
这时左道用充满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疑罪从无?”
神使点头:“疑罪从无,仅口供者不得定罪。”
“加上人证呢?”
“也不得定罪。左大人,有口供,有人证者也不得定罪。必须排除一切合理怀疑之后,确认有罪的才可以定罪。因为,口供和人证都是靠嘴说的,而嘴的可信度和反复无常度,在我看来,可是很高很高的。”
听完这话,左道冷笑:“国家的主人,最广大的人民,普通的百姓,用普通的低标准的疑罪从无。某个官职以上的高官重臣,用最最严格最最顶级最最难以定罪的疑罪从无,您,是这个意思吗?”
神使盯着冷笑的左道,细细品味着那瘆人心脾的阴冷气息:“要不,所有人都用最最严格最最难以定罪的疑罪从无?”
左道深吸了一口气:“神使圣明。臣,掌管刑部日久,体会……至深。在腾龙现有的皇权制度下,冤假错案之多之大之无法无天,触目惊心。”
“我虽有力挽狂澜之心,却无力挽狂澜之力。疑罪从无之剑,或许有其难以去除的缺陷,但,我由衷的喜欢它,由衷的欢迎它,降临腾龙。”
神使点头轻声道:“疑罪从无确实对打击违法犯罪,是反效果。但对避免冤假错案却是正效果。多大的疑,要从无,多大的疑,叫证据确实充分,你自己把握。我的要求是:只要不是社会大乱,违法犯罪猖獗到无法无天,我都可以接受。”
“神使圣明。疑罪从有(有字重音),已经在腾龙的国土上运转了不知多久了。也是时候,改一改了。”
四皇子点头:“疑罪从有改了,那么,就没必要把法律的运作,限定在某个官职之下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个宪法条款,就可以,在我等的身上,实施实行了。”
“神使,左大人,针对疑罪从无,我们在此大略的定下具体细则吧。我觉得,要想推行疑罪从无,必须先推行无罪推定。即: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我们必须先假定他无罪。并且,证明其有罪的责任不在犯罪嫌疑人身上,在官府身上。”
“还有,沉默权,即犯罪嫌~疑人,有保持沉默不说话的权力。否则,刑讯逼供就必然将疑罪从无变成一个笑话。”
“不错。”左道点头:“神使,刑讯逼供,加上伪造罪证,加上伪造口供等等这些!都是我们封建官府熟练到家的技能或本领,这些技能或本领,那可是血液里流淌着的。要想改变,我认为:必须从根上下手。”。
神使静静的端起茶杯:“怎么从根上下手,详细的说说。”
左道俯身稍稍靠近神使:“首先,改人治为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