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中冷笑,叶冉从一开始身份就确立了,不参与各个皇子的夺嫡,越国是生是死与他何干,无论谁做皇位,都影响不了叶冉尊崇的地位!
我担忧地蹙了蹙眉,“摄政王,为何您的脸色这么难看,是萱儿有什么话说的不对吗?”
夏侯尊勉强一笑:“不是,本王只是身体略有些不适罢了。ziyouge”
叶冉也过来打圆场,笑眯眯道:“萱儿,你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我们也都是随意说说,开开玩笑的,摄政王整日忙于政事,怎么会计较这些话呢?”
叶冉看向了夏侯尊:“摄政王今日一定忙坏了吧,可要好好注意休息啊。”
夏侯尊脸色好看了那么一点,缓了缓语气温和道:“多谢叶冉王爷关心,本王才刚开始处理政事,每日殚精竭虑,唯恐什么地方出了差池,已有好几日没睡过觉了。”
我笑盈盈道:“摄政王能者多劳,您才刚接触朝中政事,累一点是正常的,不用担心,等太子回来了,你的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我又说话讽刺了夏侯尊一句,夏侯尊被我讽刺了好几句,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对我这些意有所指的话也没这么大反应了。
他笑呵呵地看向我:“那就承萱儿姑娘的吉言了。”
真是虚伪!我咬了咬牙,藏在袖间的手一点点攥紧,真想将夏侯尊虚伪的笑脸给撕个粉碎!
不仅如此,夏侯尊还反过来恭维了我几句:“萱儿姑娘国色天香,全身充满着活力,一定是被叶冉王爷养的很好。”
脑海灵光一闪,我眼睛眨了眨,道:“不,萱儿身体其实不好,这几日做梦萱儿都梦见了一个人。”
夏侯尊摸了摸胡须:“能让萱儿姑娘在睡梦中都魂牵梦萦的人,也就只有叶冉王爷了吧。”
我摇了摇头,眼底一片凉薄,朱唇轻启:“萱儿梦见的是神勇王。”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一片沉滞。
我无辜地看了看夏侯尊和叶冉,问道:“你们为何都不说话?虽然神勇王逼宫被摄政王抓了,但神勇王之前可是神勇大将军,征战边疆杀敌无数,敌国士兵一听其名号,就落荒而逃。”
“萱儿一直很仰慕神勇大将军。难道有错吗?”
我刚刚才想到,现在夏侯尊在这里,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夏侯尊需要叶冉,如果我能让叶冉说带我去地牢看看,夏侯尊绝对是不会拒绝的。
现在,只要叶冉肯同意……
我转头看着叶冉,叶冉的眸子一片幽深,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这件事触怒到了他,他正想着要如何惩罚我的时候,叶冉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清脆,犹如流水划过山泉叮咚的清冽,让人听了感觉如沐春风,可谁又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疯子,心里变态呢?
“萱儿。你当然没错。”叶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每一个姑娘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神勇王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立下的赫赫威名是无法磨灭的。”
我心跳的越来越快,猜不准叶冉到底是什么态度……藏在袖间的手狠狠攥紧,我硬着头皮咬牙道:
“王爷,萱儿一直想要目睹一下这位神奇王爷的风采,可否让萱儿去看一下神勇王?”
叶冉还未回答,夏侯尊就先否定了,“不妥!”
夏侯尊笑眯眯道:“萱儿姑娘,神勇王曾经的确很风光,但他现在成为了阶下囚,本王担心你进去,他会心有不甘发起疯来把你给杀了。”
借口,这些全都是借口……
夏侯尊怎么会怕我被杀了呢,他是怕事情出现了变数,怕眼看要十拿九稳的东西转眼间被别人给夺走!
虽然他不承认我是公孙萱,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我就是公孙萱,就是夏侯尊要捉拿的那个人!
只是我现在跟在了叶冉身边,夏侯尊怕叶冉会因为我而站在夏侯冽这边,所以他不肯让我去见夏侯冽,不想让叶冉出手!
我抬起头看着夏侯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寸步不让,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必须得抓住!
“摄政王说的是什么话,神勇王这位英勇神武的大将军,怎么会跟我这个弱女子计较呢?”
“萱儿想要见神勇王,只是想要圆一下心中的念想,毕竟神勇王没有几日就要被问斩了,萱儿再也没有机会看见神勇王,这念想放在心中。就会变成了一桩心病。”
我转头看向叶冉,声音微嗔:“王爷,你也不想萱儿心中一直记挂着一个男人吧?萱儿只是单纯想要见见这位昔日的大将军罢了。”
叶冉低低地笑出了声来,夏侯尊还想要说些什么,他忽然伸出了一个手,夏侯尊立刻闭上了嘴巴。
“萱儿,本王依你,你想要去见就去见吧。你如此仰慕神勇大将军,把他当做英雄去崇拜,日思夜想到身形消瘦,本王看了也是心疼,你在他临死前看一眼——”
叶冉话语一顿,看着我意味深长道:“也好了一桩心事,让你死了那条心。”
拳头攥紧,指甲仿佛都要嵌进了肉里!
叶冉这是意有所指,让我死了去救夏侯冽的心!
我竭力忍着内心害怕想要颤抖的身子,稳住声音道:“萱儿谢谢叶冉王爷成全。”
事已至此,夏侯尊也无力反驳,他睁开的小眼睛精光一闪,担忧地看着我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道:“既然叶冉王爷都这么说呢,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叹了口气:“萱儿姑娘,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才不想让你去看摄政王。”
夏侯尊站起了身,朝叶冉王爷拱了拱手:“我这就赶回宫中安排,还望叶冉王爷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我眼皮一跳,夏侯尊特意提出来,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叶冉到底答应了他什么事情,是不是跟夏侯冽有关……
叶冉轻笑出声:“摄政王,你放心吧,本王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夏侯尊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我就看向了叶冉:“你答应了他什么事情?”
叶冉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声音寡淡:“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让我不要插手皇子之间的争斗罢了。”
听着他说话的语气,我不由有些恍惚,叶冉某些方面跟夏侯冽很像,比如这说话的语气,简直如出一辙,但我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
夏侯冽很理智,冰冷的理智,而叶冉是披着理智表层的疯子……
我不相信夏侯尊提的是这一件事,叶冉不插手皇子争斗是正常的,他没必要去插手,夏侯尊提的事,更像是在求叶冉做一些事……
茶盏磕在桌上发出一声清晰脆响,我回过神来,发现叶冉不知何时起站起了身,往我方向走了。
我不由退后了几步。
叶冉眯了眯眼睛,这是他不满的表现,我立刻停下了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他走到我面前,幽冷的眸子盯着我,慢条斯理道:“萱儿,我还没问你为何刚刚要跟夏侯尊说那番话呢。”
我心脏重重一跳,声音情不自禁的有些抖索:“叶冉王爷,萱儿的话并没有什么——”
我的声音骤然停止,脖子被叶冉王爷给伸手掐住了!
他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眯着眼睛看着我,眼里闪过一抹兴奋,似是很享受我痛苦的样子。
叶冉阴森狠戾的声音从我耳边飘来:“萱儿,你刚才的举动让我很不满意,这是你第一次忤逆我的话,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忤逆……叶冉对我说过不能跟夏侯尊作对吗,对我说过不能提起夏侯冽吗,对我说过不能想着别的男人吗……没有,全都没有!
我真怀疑叶冉是不是精神错乱了,我没有答应过他任何条件,何来忤逆?还是他以为救了我,我就自动变成了他的私人物品?!
恨,真是好恨呐……
在我窒息的脸都要发青的时候,叶冉将手放了开来,冰冷的手像蛇一般在我脸上蜿蜒爬行,嘴唇贴近了我的耳朵,语气轻的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
“我不知道自己下次忍不忍的住,你应该恨清楚,你身体已残破的像一个漏斗,我只需要轻轻一捏。就能把你给捏死。”
他话说完,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对我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等叶冉走后才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倏地窜起一阵冷汗,好怕……好冷……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骨头又泛起了一抹嗜血的痒……
我的脚才刚迈出一步,身子就立刻软软地滑倒在了地上……心还在急剧跳动着,刚刚我以为,叶冉是真的要杀死我……
我用力咬了咬牙,心中无比的恨,恨自己懦弱不堪,恨自己无能!
媚烟,别人只是对你动过刑罚,恐吓地说了几句话。有必要被吓成这样吗……你真是个孬种!
我唾弃这样懦弱的自己,眼角有些酸涩,用力瞪大着眼睛,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缓挪动回院子。
叶冉的王府很大,也很安静,王府内的奴仆非常少,我走了许久,都没见过几个丫鬟奴仆。
王府看着孤寂,清冷,死气沉沉,就如我现在的心情。
“小姐,您回来啦!”成沁在院子里给我晒衣服,那明媚的笑容有些晃花了我的眼,从何时起,我脸上的笑容已不再了……
成沁道:“小姐。叶冉王爷的院子奴婢不敢进去,等了许久也没见你出来,抬头看今日天色好,就想着把你的衣服拿出来洗洗晒晒,去去霉气。”
她边说边将手中的衣服放下,伸起手搀扶着我,皱眉道:
“小姐,如果你出来后没有看见成沁,可以等一等成沁,成沁很快就会回来。要是等的久了,可以吩咐丫鬟奴仆过来叫我,或者随意叫一个来丫鬟搀扶你。”
“您身子骨伤的严重,万一不小心被人冲撞了跌倒在地,您的伤势又会加重了。”
我摇了摇头,想起刚刚走来院落时没遇到几个丫鬟奴仆,忽然有些明白叶冉为何要把成沁给掳来。可能还真如成沁说的那样,是掳来照顾我的。
“多走动晒晒太阳也是好事,不然总躺在床上,我都感觉自己要发霉了。”我笑着道。
成沁见我微笑,以为我一路走来平平安安,没发生什么事,便搀扶着我往房屋里走,念叨着:“等小姐身体好了之后,就能多出去走了,小姐您在忍些时日。”
走动间腹部的那道烫伤又痛了起来,那是一股肌肤撕扯的痛。
我一路走来,都在忍受着这痛苦,忍着忍着,就习惯了,这痛苦也不见得有多痛了……
从一开始痛苦到冒汗,到现在我都能镇定自若地跟成沁交谈。
当天晚上。我沐浴时把成沁赶了出去,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腹部里的那道烫疤,解释起来又要编谎言,费劲。
脱下衣服泡在温热的水里,我这才低头看了看腹部,原本以为烫伤的皮肤一定很丑陋,但真见到了,我不由愣了愣。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疤痕竟出乎意料的……好看?
从泸州赶回京城,我一直都坐在马车上,也没去观察腹部的伤疤,今日一看,我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像是上一世的纹身?
伸手摸了摸,跟纹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触手一片粗糙。新长出来的皮肤摸起来很光滑,但皱纹特别多。
我觉得像纹身,是因为伤疤这块地方烙印了一个图案。
图案看着像是几株缠绕在一起的草,草很凶猛,内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但全被草裹了起来。
我有些不解,难道这个烫疤还有些别的意义?
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摇了摇头干脆不想了,就算真的有别的意义,按叶冉的性格,多半也不是什么好的意义,没准只是凑巧也说不定。
洗漱好,穿上衣服,被成沁搀扶回院子,我特意命她给我擦些香露油脂,希望能让皮肤看上去好一点。
在泸州成为乞丐的那段日子。把我的身体亏得厉害,皮肤粗糙,头发干枯,身体干瘦……好不容易能见到夏侯冽,我一定要盛装打扮一下。
如果这是死前最后一次相见,那我就要让夏侯冽死前对我的印象,停留在我最美丽的那一刻……
成沁边在我脸上擦着东西,边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今日怎么有空擦这些东西了,以前您不是不喜欢擦的吗?”
我轻声道:“叶冉王爷答应了我,让我去见神勇王,我要好好地打扮一番,给神勇王一个美丽的萱儿。”
成沁吓得身体打了一个哆嗦,手上一个不稳,香脂盒被打翻在了地上发出“叮咚”一声脆响。
成沁怔怔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回过神来当即跪在了地上,把头重重地往地面一磕,“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去做傻事啊!”
成沁不等我回答,急的再次把头往地上磕,声音沙哑带着丝哽咽:“小姐,您还有成沁,可千万不能想不开,您要是走了,成沁该怎么办啊?”
果然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丫鬟,成沁已经猜到了我想要做什么……
我抓住了成沁的手,把她给扶了起来,眼里一片坚定:“成沁,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如果我不去看夏侯冽,我会后悔的。”
我伸手替她拭去了泪水,眼里闪过一抹温情:“若是我看王爷的时候再也没有出来,你就自己离开吧,叶冉王爷不会阻拦你的。”
成沁并不聪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叶冉也是因为这点,才会把她留下来放到我身边,我真离世了,叶冉有一半会放过她,有一半会杀了她。
至于真的杀了还是放了,可能是看他当时的心情决定吧……我没有将实情说出来,免得成沁这妮子整天担惊受怕。
活的了一日算一日,还是不要让她陷入到害怕中了。
成沁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袖,死死咬着唇,泪水从眼光里留下,打在了我的衣袖上。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成沁,早日休息吧,不用想这么多,你家小姐命大,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
成沁重重点了点头,用手狠狠抹了把泪水,看着我祈求道:“小姐,成沁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我柔和道:“当然可以。”
第二日,我在王府里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但我并不担心夏侯尊欺骗我。
我坐在院子里,从日升待到了日落,暮色降临,我看着天色冷冷一笑,明白这是夏侯尊的手段。
夏侯尊知道我想要见夏侯冽,却偏偏吊着我让我没有这么快见到他,想要我尝尝焦急的滋味。
他也就只有这点手段了,有叶冉在,夏侯尊不可能会拖我很久。
第三日大清早,成沁就收到了消息宫中传来旨意宣我入宫。
我听到成沁传来的消息时,冷哼了一声,跟我想的没错,这只纸老虎,也就只敢耍一天的横!
精心打扮了一番,我乘着一直在府外等候的马车,踏上了入宫的路。
原本以为叶冉会跟着我一同前去,没想早上我出府时根本没有见到他的面,我心微微一松,叶冉要是真的不去,我能轻松很多。
这次进入皇宫我没有优待,在宫殿大门前就下来了,然后乘着宫中的宫轿,一点点慢悠悠地走。
走了好一阵子,我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掀开帘子一看,眼里瞳孔一缩!
这周围的路怎么如此熟悉,这不是去朝凤宫里的路吗?
我当即出声道:“公公,您这是带我去哪里?萱儿要去的是地牢,不是朝凤宫,摄政王没有提前跟你打过招呼吗?”
掀起了帘子,我只能看见公公的背影,公公尖细嗓音的传来:
“摄政王吩咐咱家做的事情,咱家没有忘,摄政王说了,皇后娘娘甚是想念萱儿姑娘,先把你带去朝凤宫内和皇后娘娘叙一下旧,再把你送去地牢。”
我手狠狠一握,叙旧……我和皇后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可以叙旧了?真是笑话!
夏侯尊不会不知道,皇后有多么想要我死,怎么可能会跟我关系好?
忽然,我眼皮一跳,想到了一种可能……现在是夏侯尊执政,而夏侯尊身后站着的是太后和德嫔,太子身后则站着的是皇后。
夏侯尊野心勃勃,坊间都流传太子从边疆赶回来却身受重伤的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夏侯尊派人去干的,他想要把太子给截杀了!
太子一日不回京,夏侯尊的地位就会越来越稳固,到最后就能直接取代太子,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皇后现在的处境,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夏侯冽难道是想要我见见皇后现在的样子,吓一吓我,让我不要冒出不该有的想法?
我蹙着眉从轿子里出来,踏入了朝凤公宫中。
朝凤宫已经没有往日的生动活泼,还记得第一次来时,这里的宫婢奴仆都欢声笑语,机灵可爱,跟太后的万康宫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现在……朝凤宫就像变成了一座死宫,里面再也看不到一个宫婢,路边精心修剪的花圃杂草丛生,有的花儿直接枯萎在原地,徒增凄凉。
我眉头一拧,继续往前走,好歹是一国之母,现在皇上还没真正去世,夏侯尊应该不会做的太过分吧?
进入了殿中,我立刻推翻了之前的想法,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已经被剃成光头的皇后,一抹寒意从脚底板倏地窜起——
皇后疯了?!
皇后已经被剃成了光头,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手里抓着一件衣服正痴痴地笑着,喃喃自语:“孩儿,我的孩儿,你穿上的新衣服真是好看……”
我的手渐渐攥紧了起来,孩儿……是了,皇后有孩子,算算也有三四个月大了,瞥了眼她的腹部,一片平坦,我的心重重一跳。
那么平坦的肚子……她的孩子不会是流掉了吧……
想想也不出奇,夏侯尊要皇位,不能有一点差错,现在朝中皇上病危,太子不在,神勇王被安上了谋反的罪名,一切都是按着夏侯尊预期的方向走。
唯有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他最致命弱点!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血脉,除了太子,皇后肚子里的孩儿才是最正统的继承者,夏侯尊想要名正言顺地成为皇上,就必须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给除掉,永绝后患!
“呵呵,我的孩儿……阿娘再给你换一身衣服,我的孩儿……”皇后手里拿着件衣服,疯疯癫癫地往我这边走。
我抿着唇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皇后脸色憔悴,形容枯槁,走到了我身边才似是发现这里有个人。
她歪着脑袋看了我半晌,忽然将手中的衣服递给我,呵呵地笑着:“你也是过来看我孩儿的吗?来,给你看,我的孩儿可好看了,你瞧、你瞧……”
我锐利地盯着皇后。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打心底,我是不相信皇后疯了。
皇后并不是一进入后宫就是皇后,在后宫这个吃人的地方,她能一步步爬到皇后这个位置,证明其心智和手段都很厉害。
只是孩子被流掉了而已,就能让皇后精神失常?
我垂了垂眸,或许皇后跟我一样,也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但我仍是不相信她这么容易疯掉……
不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现在夏侯尊把握朝政,我和皇后有共同的敌人,就是天然的盟友,我唤了她一声:“皇后。”
“我要给我的孩儿换衣服,他多么可爱啊,穿什么都好看……”皇后在原地转圈,咧起嘴笑了起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她身子拉过来快速低语:“皇后,不管如何,皇上还没有死,他病危而已,只要没死,夏侯尊就一天坐不上那个位置,你一定要小心皇上那边。”
皇后将我推了开来,仍是呵呵地笑着:“我要给我孩儿换衣服,你也要一起来给她换吗……”
我深深地看了眼皇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走出门没几步,就在宫廊内遇见了两个人,分别是太后和德嫔。
还真是冤家路窄,呵……
我停下了脚步,朝太后和德嫔福了福身,问安。
几十日不见,德嫔变得越发雍容华贵了。旁边的太后更是气势十足。
德嫔待我仍和之前那般温和,把我给搀扶了起来,柔声道:“萱儿,你今日是过来看皇后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太后冷哼了一声,看着我盛气凌人道:“才多少日不见,公孙萱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宫都不跪下问安!”
太后对我的态度比之前的还要尖锐,像极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样,第一次见到,她伸手想要把我给掐死……
是了……神勇王败了,我这颗被她打算用来牵制神勇王的棋子就变得没用了,太后怨恨南萱,我身为她的女儿,她自然也怨恨我……
我勾了勾嘴角,轻声道:“太后。萱儿身子不适,就不跪下来问安了。”
太后眉头一挑,“放肆!是谁给你不跪安的权力?”
她眸子锐利地盯着我,就像是一把刀子要把我眼睛戳瞎,厉声道:“还不快给我跪下!”
她们身后跟着一群宫婢,太后话一出口,后面就走出来了几个宫婢,看样子是想要把我给按在地上去。
我退后了几步,笑吟吟地看向太后:“太后,你还不知道我今日来宫中所谓何事吧?”
太后眼睛一眯,毫不留情道:“来人,把她给我按在地上去,不管你今日是来做什么事,见到哀家就要老老实实地行礼!”
我用脚踹了踹接近我的宫婢,将他们全都踹到了地上,高声道:“难道连叶冉王爷。都得向你跪下问安吗?”
太后脸色一阵难看,挥了挥手,宫婢立刻停下了动作。
她脚步轻挪,气势锋锐地走到我面前,斜睨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和叶冉王爷是什么关系?”
没等我回答,太后又道:“你一个囚犯的妾侍,叶冉王爷身份高贵,想必也不会看上一个二手货,别想拿叶冉王爷的名头欺骗哀家!”
太后眼神狠戾地盯着我,眼看下一秒又要叫奴仆把我给抓出去,我抢先一步道:“太后,我一个贱妾,如果不受叶冉王爷看重,怎么敢把他的名头给亮出来?”
“您的好孙子,摄政王昨日在叶冉王爷回京后就第一时间上门拜访,就连摄政王看到了我也要对我礼遇三分。您说,我对叶冉王爷来说重不重要?”
我盯着太后,毫不相让,说出这番话是在提醒她,夏侯尊早就见过我这个囚犯的妾侍,但他并没有当场把我给捉了起来,那是因为我背靠着叶冉王爷,让他忌惮!
太后眼睛微眯,眸子略有些不甘地盯着我,眼神闪烁不停,似是在衡量我话语的真实性。
我往前走了几步,与太后靠的极其接近,对她笑了笑,道:“太后,你知道我今日来是做什么吗?”
太后退后了几步,没有被我牵着鼻子走。不屑道:“哀家对你来皇宫做什么并不感兴趣,你不是有事要做吗,还不快——”
我打断了她的话:“我是过来见神勇王爷的。”
此话一出,太后和德嫔纷纷色变。
我话没说完,故意没说我是求着要见神勇王的,伸手将眼前碍眼的太后给推了推,将她推到了一边去,轻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就让她们随便乱猜去吧,最好是跑去招惹叶冉,尝尝被人血洗的滋味!
走了不一会儿,身后才遥遥传来了太后气急败坏的声音,“贱妾公孙萱,你给哀家停下来!”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太后绝对不敢派人阻拦我。因为现在的我,扯着叶冉这张虎皮,她们谁都不敢来招惹我!
公公见我从朝凤宫里出来,一句话也没问,躬了躬身子请我踏上了宫轿。
我瞄了眼公公,心脏重重一跳,脚步细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地踏入了宫轿。
在轿子里的我心情激荡无比,刚才那一瞥,我不会认错人的,那个人就是温明!
他什么时候混入了宫中当起了公公?他进入宫里是不是为了把夏侯冽给营救出来……我脑海里的思绪一团乱麻,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什么也没问。
彼此装作都不认识,才是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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