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已家书.青》
月启:
蛙鸣燕塘,轻絮飘,惊蛰后虫落,一人久矣,思前想后,寄书一封,托弟媳阅,觉无差错,随差邮送。
因家中无牵挂之人,近居弟妹府,赤枣年幼,不知识字之要,弟请私塾上门,小娃顽劣,遁走于市。吾与弟妹寻与日后,终未果,弟遣家丁寻于市,不曾早已归。
久不见,不知裹食,凝思北望不见君归,妹与我共沾巾,蹄走北阳,望生安好。
第四章:蝉鸣寂夜路
“吁~~~”到李府了,总算可以歇一会了,这是你家,你爱咋折腾咋折腾,我可不陪你再打一次土匪,你家爱帮谁帮谁,别再扯着我就是了。
“亥卿哥,你把车给下人,你随我进去见爹娘”啥?见爹娘?我可是有过门的婆娘。
“不了,我先把镖送到地方,不然人家急了可就麻烦了。”谢绝后,我驱车前往商会。
“让下人去不就好了?”丫头把包一背,站在门口看着我。
“有两个老熟人,去看看也好。”哪里有什么老熟人呀,出来押镖是要讲价钱的,搁平时我就按市价收你,但是遇上阻力则是另一回事,而且这个阻力还是大汉,这个价格就不会错了。
郑州还算好,虽然是大旱,一个州总有办法抵御一场自然灾害,在加官和民的关系还算处的不错,民也体谅官的无力。
哦,关于郑州市的繁华和琳琅满目的景象相信大家在方盒子里......不对,是又扁又长的盒子里看的不下数遍,反正我一路拉着帽沿任由车了走路,所以这里就略过喽,反正你们是来看帖子的,不是来看热闹的。(读者: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
咳,好啦,虽说是个州,毕竟被大旱削了一笔,自然没以前繁华。不过游歌还在唱,那就说明贸易没有断,打拼的人依旧会上枕郑州来看看,机会随比以前少但是依旧会有他们的一杯羹。
“老甘,你的菊英台到了”商会的确没有我的熟人,但是起码会长和咱有见过几次,只是不熟罢了。
“来喽,呦,怎么是你呀?就你一个人?”老甘不胖,但是比我胖的我都会认为是发福,而又高又发福的......我基本不想来往,伤自尊呐。
“嗯,顺道把一个姑娘送家里了,”
他招呼伙计把他的菊英台搬下车,抬腿就往里走。唉?不对呀,合着我累死累活冒着生命危险给你送货,一句好话捞不到还不给钱?
“老甘”
“嗯?”
“给钱呐”
“嗯,你没听你们镖头说吗?”
“啥呀?”
“上次他欠我五十两,没还,许诺以一次免费的镖抵白条这就是了”
“合着我的命就值五十两呀”我气不打一出来。
“不呀,你才不值五十两”
这话可不对哦,我拎住他,不过人家又高又胖,我拎他基本是拖着。
“你知道你这批货有多少人盯着吗?光劫匪我们就遇上五六批,我可不管你和松陆有什么事,这镖是我押的,你得给我钱”当我病猫呀?当我脾气好呀?我是病猫也要给你传染猫疫。
“一群饿得要死的人还有心情泡茶喝?即使他们打劫了去换食物,是你你愿意拿食物换茶?”老甘推开我,整理整理领口“我的货还没你载在后面的丫头有用,你问我要钱呐?”
“她们家都是我老相识了,我护一护也是理所因当,我可是为了你的货拼死拼活的,你就不打算理所因当的多给我一点?”
“行吧”他丢给我一个袋子“这是看在松陆面子上的十两,别再问我要了”说完直径走入门内再也没理我。
算了,十两就十两吧,好歹要点钱给婆娘买些绸子去。
去李府,让马歇着,我得跟李家家住打声招呼。
“亥卿哥,你忙完了?”这丫头回来就活蹦乱跳的,拉着我就往里堂走
“慢点,我才刚下马,让我先缓缓”那丫头可不管你。
“快点,爹爹都等半天了,连贡菊都给你重新烫了”咦,有茶,那就‘勉为其难’的快点吧。
“晚辈见过李老爷。”好了,客套完了,赶紧让我坐下喝茶。
“坐吧,许久不见,家里还好?”李老爷呡着贡菊。
“家里还好,就我们两人,没什么累赘,过的也轻松自在”嗯~~~,贡菊香,好久没喝了。
“那就好,这次为了小女满月,辛苦你跑一趟了”
“哪里,有荣共贺满月,是晚辈的荣幸”这还客套个没完了,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该他大女儿的事了。
“你方才去的可是商会?”咦?不是应该说‘我的大女儿怎么怎么样吗?’。
“是....是呀”
“送的是什么呢?茶叶吗?”
“嗯,就是些菊英台,再没多少了,收了货就不理我了,连钱都不给我,商人可真是小气。”
“他们可不得不小气,他们也只剩下自己棺材本了”李老爷笑了笑,有仰头呡了口茶。
“咦?”嘿,这感情好,做生意差点把自己陪进去。
“他们大多都拿出去接济百姓了”李老爷点着头认真看着我。
“算了吧,他们连我这种累死累活的百姓都不接济,还接济百姓?”就老甘那模样,我打死都不信
“可这是真的,他们已经搬出去几十担粮食了,我亲眼看见的”
“嘿,那他让我押一车菊英台干嘛?能吃呀?喝何不直接让我押一车粮食半道上被抢劫了”
“菊英台是不能吃,但是能换粮食呀”李老爷拿了一块酥在那吃。
“跟谁换?外面的荒村?”别自个一个人吃呀,给我也拿点。
“跟我换呐。”李老爷拿出字据来“你以为你喝的贡菊从哪里来的?”
字据上是商会和几个大户签的,商会愿意拿琳琅瓷器等换取大户多余存量,以及肉制品
“过两天就有菊英台喝了,要不在多留两天?我们自己作为大户当然会救济旱灾,但是商会跟愿意看到每人有饭吃,虽然不能比朝廷赈灾,但是一点也是个心意”李老爷把手搭在一脸蒙逼的我的肩上,“你别再说人家的不好了哦。”
“唉,”一口气叹尽自嘲,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那我这十两银子岂不是拿了某个口粮?”这个袋子瞬间变得烫手,让我不知所措。
“没事,这银子你拿着,反正他还要来换,多给他十两的粮食就行了”李老爷拿了块酥给我“我知道你好这口”
“谢谢李老爷,晚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您”长这么大,丢那么多人,这次还要丢,一年不丢个人,过年也不好过。
“爹爹,开饭了,亥卿大哥你怎么一脸愁容?是不是爹爹欺负你?”丫头去缠他爹,“你是不是不给哥哥押镖的钱?”
“晓瑜,没......”
“嫂子都跟我抱怨,一年就一身衣服,就新年才换一身,你多给.......”
“咳咳,晓瑜,你爹没欺负我,反是我被教育了”丫头呀,我再不打断是不是要把我们家老底揭出来呀。
“哦?你要爹爹多付是吧,可以吖,不过在他学会如何不好吃懒做之前,我是不会给一个子的”李老爷呀,咱们都是大人了,别听孩子的一本正经的一本正经呀
“还望老爷赐教,晚辈一定尽心尽力”啊,上学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还能拿工资。(一万个草泥马奔过)
吃过饭后,那丫头总算不蹦哒了,我总算明白了原来她睡着的作用比醒着的作用大的多的多(对我而言),她安分了,我也省半颗心。
睡不着,没事看会星星,不知道婆娘也在看星星,我记得她一下子就能看出南方星宫的鬼宿星,她说那是眼,鬼知道她怎么看的,在我看来星星还是星星。
“睡不着?”
“嗯,李老爷也是?”我躺在草坪上仰这看老爷“不是来教育的吧?”
“教育啥呀,咱们都是大人了,又不是不懂”和你知道我们是大人呀,那你给钱呐,别以为能糊弄过去。
“不过看着女儿的眼睛比以前尖锐了,是路上遇上什么事了吗?”李老爷坐在我旁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宫。
“没什么大事,就是遇上些山贼,顺便给你家丫头上了一课”呸,这的狗尾巴草叼不成。
“那也好呀,出去见见总比看不到强呀”
“你不怕那个山贼抹了她的脖子?”
“有你在怕啥呀?镖师怎么样都可以,但是镖没事就当没事,这不是你那个时候说的吗?”李老爷叼了跟蒿草,学我。
“我又不带那把刀,厉害不到哪里”
“哦,你说那把刀?铭客行?”李老爷那下蒿草。
“嗯,不然还有哪把?”
“你还真别说,最近听闻那把刀在北方出现,在哪里来着?我想想,在......在.......”
“在战场上”那跟狗尾巴被我咬断,苦汁在嘴里流淌。
“哦,嗯,嗯,是战场上”李老爷又重新坐在我旁边。
“唉”这口气我们一起为战场上的刀而叹,更为拿走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