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呼吸号穿过虫洞开口的时候，肖锐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人类完成了首次穿越虫洞的往返航行。这在人类科技发展历程中，当属里程碑式的事件。

从宇宙文明的分类体系来说，之前的地球文明，只是算作一级文明，也就是能够使用所在行星自身的能量，以及所接收到的恒星的能量，也就是太阳能。对应的，地球文明所能到达的区域限制在本身所属的星系，也就是太阳系内。

而肖锐等人此次成功返航，而且是借助了虫洞的力量，到达了太阳系之外，甚至是银河系之外的宇宙空间。可以说，这为人类文明向第二级文明跨越迈出了第一步。

虽然，他们启航时的宇宙飞船已经被破坏，而他们现在所驾驶的宇宙飞船并不是他们自身所掌握的科技，但是，只要能够破解这艘宇宙飞船的技术，便能使人类文明获得跨越式的发展。

穿越虫洞的时刻，他们并没有感觉什么异常，仿佛从水中跃出到水面，也仿佛刺开肥皂泡的薄膜，来到了新的宇宙空间。

而转瞬之间，呼吸号终于带着肖锐等人再次回到了太阳系。

还好，虫洞在太阳系内的开口仍然处于稳定状态。肖锐他们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处于土星轨道附近，并在土星环外围附近的区域。

“肖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卡塔琳娜问肖锐。

肖锐想了想，“尽快回到地球，研究这艘宇宙飞船所搭载的各项高科技成果。此外，我回去之后，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圣克拉拉人工虫洞的事情。毕竟，距离我们从地球出发，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越等就越难找到圣克拉拉虫洞塌缩之后的去向了。”

卡塔琳娜点点头，关心的看着肖锐，“我知道，您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外星人，叫做安静吧。她随着虫洞一起消失了。您虽然下决心要去找她回来，但是，您可能也要有心里准备。”

肖锐点点头，轻轻的说：“我知道。”

卡塔琳娜：“虽然我们这艘飞船已经能够光速飞行，但是我们还并不掌握这项技术的核心，而且，即使是光速飞行，面对跨越虫洞的距离，速度可能还是太低了。”

“我知道，”肖锐点点口看着卡塔琳娜，“我不会抱无谓的幻想，谢谢你的提醒。”

“凯撒，启动曲率引擎，让我们看看呼吸号到底能飞多快！”肖锐下达命令。

“收到，全力发动曲率引擎！”凯撒启动了控制系统。

几秒钟之后，呼吸号的周围出现一阵微妙的空间波动，一个类似肥皂泡的透明罩将呼吸号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空间区域。

董路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曲率航行的空间气泡？”

“是的，”肖锐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根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相对论，物体运动的速度不会超过光速。但是，现在有了曲率引擎，可以通过借用空间的引力势能，改变这个空间气泡前方空间和后方空间的曲率，使得飞船前方的空间压缩，而后方的空间膨胀，那么，飞船所在的气泡空间则会在空间的牵引力作用下快速运动了。”

卡塔琳娜补充到：“按照这个方法，宇宙飞船的航行速度甚至可以超过光速，因为宇宙飞船相对于气泡空间是静止的，而气泡的运动实际上是空间的伸缩。”

“没错，”肖锐总结到：“我在始辰星的时候，呼吸号原来的主人叶凡壹就告诉我，空间的伸缩可以超光速，这并不受到光速的最高速度限制。那么，通过曲率引擎而驱动的宇宙飞船，也是有可能超光速航行的。”

董路听得眼睛发光，几乎五体投地：“真是神奇，让人浮想联翩啊！如果今后我们人类可以用成百上千倍光速的速度在宇宙空间中航行，那时的人类社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无法想象啊！”

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飞船前方，不禁都陷入了对未来的遐想。

“目前的航行速度，0.99倍光速！”凯撒发来报告。

“我去！”董路难以抑制的叫出来，“这么快就到了光速了吗？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肖锐点点头，“看来确实没错！我们和围绕呼吸号周围的空间气泡相对静止，所以，即使有加速度，这个加速度也是均匀作用在我们身体上每一个点的，就如同万有引力一样，所以我们感觉不到加速。”

“还可以再快些吗？”卡塔琳娜好奇的问道。

肖锐摸摸后脑勺，“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当时叶凡壹告诉我有关呼吸号的事情的时候，我记得他只是提到达到光速，而不是超过光速。凯撒，你觉得呢？”

凯撒：“我对曲率引擎进行了一遍初步扫描，并实时监测着曲率引擎的工作过程。目前，对于曲率引擎的工作原理还没有完全摸透，但至少，可以确定曲率引擎在单位时间内耗费的能量相当巨大。我估计，能量的消耗限制了曲率引擎可以加速到的最高速度。”

肖锐心中一惊，但想想也合乎情理。把周围空间进行永久性的压缩和膨胀，这必将是极其耗费能量的一件工作。而要使宇宙飞船达到光速，必然也是非常耗费能量。

虽然曲率引擎的工作，理论上可以突破物体运动光速的限制，但这并不是说，加速到光速可以节省所消耗的能量啊。

但肖锐随即又迷惑了，如果曲率引擎确实需要消耗难以想象的超大量能量，那么这个能量的来源又是哪里呢？

肖锐想起，宇宙飞船本身还装备了太阳能、核能和化学能装置，但无疑，这些装置是远不能满足曲率引擎的能耗的，否则，曲率引擎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肖锐越想越觉得迷惑，即使按照质能方程，如果要产生大量的能量，那必须要消耗对应质量的物质来产生能量。但是，根据基本的物理常识来估计，产生这样的能量，可能会需要消耗难以置信的物质质量。这对于他们所乘坐的呼吸号，几乎是无法获取的。

那么，能量到底来自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