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北岸大街多数是酒楼,商贩,小店比较多,城北聚家楼最接近丞相府的地方。
北冥少笑倒是没急着回府,四处走走后进了贵聚家楼。
门口的店小二赶忙迎上来,看着她一身华服便也知晓这小姑娘家事非富即贵,便没有怠慢。
“哟,请问小姑娘是哪家小姐?”店小二颇为谨慎,看这个孩子来酒楼用膳,还是先问其家室再做定夺。
“我……乃丞相府秋莹钰的小侄女。”北冥少笑原本奇怪这人还问东问西,可回头想想看自己一个十一二岁小孩出来吃饭自己掏钱才更显奇怪呢!于是便报了秋莹钰的名号。
那小儿听到,展开招牌式笑脸,言道:“原来是丞相府的表小姐,来来来,里面请。”
店小二心下沸腾着自己的想法,想先安顿这个表小姐上雅间,然后自己下来和掌柜说一声,派人去丞相府通知,反正丞相府就在隔壁街道。
北冥少笑迈步进去,上楼梯口道,一个熟悉的声音超大的喊她,仿佛不让全体人听到她喊什么,不安心似的。
“笑皇女殿下!”
北冥少笑抬眸,面露龟裂的看着楼梯上的肥胖妞。
她这一声喊出,谈笑风生吃饭的人集体回头看着北冥少笑,一瞬间“哗啦”全跪地。
“拜见皇女殿下!”
朱葵也几个大步走下来,半跪她跟前,“臣女参见皇女殿下!”
一头雾水的非店小二莫属,不是说表小姐?这岂又成了皇女殿下?顾不得这么多,在场人人的跪下了,八九不离十是个殿下,他怎么会有胆子站着,可他还真是愣头青似的愣住杵在原地。
北冥少笑扶额,她此刻很想扯朱葵的嘴,真是咋咋呼呼的,“都起来,全当没看到我。”
此刻,北冥少笑瞄了一眼站立不动的店小二颇为倾佩,果然还是有不为权威下跪的好男儿,不错不错!
可她却没瞧见,店小二长衫下那双颤抖的双脚以及湿透的裤裆。
“谢殿下!”众人起身,倒是领命的又自顾吃起来,可余光总是瞥在北冥少笑身上打量。
朱葵一起身就相邀道:“笑皇女,你来的正好,今日个正好给殿下介绍几位好友,且随我上楼。”
北冥少笑蹙眉,她能说不去吗?
显然没等自己发话,这个朱葵胖妞一堆二扯的已经把自己拉上楼了。
推开靠左的房门,里面的三男两女倒是齐刷刷的看过来。
朱葵呵笑着,把北冥少笑推到前面,如同介绍产品似的,开口:“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笑皇女,当今陛下最喜爱的女儿。”
话一落,房内众人预备又要跪拜。
北冥少笑眼疾手快,道:“所有人不必多礼,坐。”
拜拜拜,姐还没死呢?可不想被你们这群人给拜折寿。
朱葵止不住的憨笑,把门合上,便上前来开凳子招呼北冥少笑入座,语气倒是十分客气的说道:“皇女,您上坐。”
“嗯,谢谢!”北冥少笑礼貌的道谢一声也懒得拘束,毫不客气的入座了。
“呵呵。”朱葵几声憨笑,对于北冥少笑的道谢当成了一种殊荣似的,扬了扬肥嘟嘟的脸,挨着北冥少笑旁边坐了下来。
北冥少笑抬眸细细打量起桌上的人来。
坐于北冥少笑左手边的是一位粉红云裳的女子,面容清秀身倒是矮小了些,稍稍有些微胖,年芳看起来不过十三四的孩子。
粉红云裳的少女见北冥少笑眼睛看着自己,便起身抱拳,莞尔一笑,说道:“臣女南宫云曦见过殿下。”
南宫云曦?嗯,耳熟。
“你可是南宫蝶统领的大女儿,南宫云曦?”
“正是。”南宫云曦应声点头。
“那你身边的这位?”北冥少笑笑不达眼底,撇了一眼南宫云曦身旁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颜如白玉的小子。
“臣子宇文垣。”那孩子颇为腼腆的低头自报家名。
北冥少笑灿然笑了笑,又看了其他三位,问道:“你们叫什么?”
“臣女薛梅见过皇女殿下。”
“臣子薛竹见过皇女殿下。”俩人皆是行了个全礼,北冥少笑自然是不好阻拦他们。
“快快请起。”北冥少笑扶起二人,入座。
“你们是兄妹呢?还是姐弟?”说实话北冥少笑还真看不出来二人相差的年纪。
薛梅笑着回答:“回殿下的话,我于弟弟薛竹是姐弟关系。”
“哦哦。”北冥少笑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而此刻坐在宇文垣旁边的小女孩开口说道:“臣女杜蓉儿,乃兵部尚书嫡女,宇文垣是臣女未过门的正夫。”
杜蓉儿说此话时,目光炯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宇文垣,像是宣誓什么似的。
倒是宇文垣本人不悦的蹙眉,但也未曾说什么,可眼中的不屑和恼火的神情隐隐作显。
将这些人的表情动作都收入眼底,北冥少笑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道贺:“原来如此,那本王就先恭喜二位。”
杜蓉儿见此,也甚为欣喜笑道:“多谢殿下。”与此同时,便也举起酒杯,率先一饮而尽。
北冥少笑喝了酒,余光打量着再座所有人的心思,倒是颇为觉得有趣的发笑。
她这一笑,朱葵便把脑袋探过来,细声细语问:“殿下,您笑什么呢?可是有何有趣的事?”
“无事。”北冥少笑推了推朱葵,拉开了一些距离。
“哦。”朱葵嘟嘴应到。
有北冥少笑在场,她们倒是拘束了不少起来。
霎时,冷场起来。
朱葵甚是无聊的慌,顿时便想起来什么似的,拉住北冥少笑的手,高兴的说道:“对了,殿下,臣女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你们去不去?”回头看了一眼在座的女子。
“什么地方?”其实听到好玩的地方,北冥少笑还是很动心的,这古代天天无聊的很,还有好玩的地方?她倒是想去见识见识。
“对啊,什么地方?”薛梅眸光闪过一丝好奇。
“嘿嘿,就是……不告诉你们,要去的跟上。”朱葵卖起关子,在北冥少笑发呆之际,直接拖着走了。
“朱葵,你……”你这个肥妞能不能下次拖我的时候给我点准备机会?天呐!
北冥少笑欲哭无泪了,她力气真心没有朱葵这么大,还真是不愧为大将军‘猪费力’的女儿啊!
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呼喊声,大概喊的是:“朱葵你等等我们啊!”
不过片刻,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蹦达到一家‘怡红院’,这阁楼设置及其风雅,四周都是用樟木所建而成,黑漆的牌匾上除了‘怡红院’这几个字还雕刻朵朵桃花,所谓的春光无限也是如此。
北冥少笑右眼皮直挑起来,打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楼阁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名字取的怎么那么像……卧槽!像妓院?
星眸一瞪,转头迅速看着朱葵,惊呼:“朱葵,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闻言,朱葵一头雾水的瞅着她,问了一句:“殿下?臣女是怎么样的人?”
“这,这这……”北冥少笑指着牌匾,支支吾吾的说了一个字,她指出了心中的猜疑,可朱葵本人倒是真没看出来。
“这?殿下,这怎么了?”朱葵眼里满是不解。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表达不明显?北冥少笑纳闷儿。
便在此时,一道娇细中带有无趣的声音说道:“这不就是前几日新开张的戏园吗?”
哈?戏园?戏园?戏园!
北冥少笑抬眸看着牌匾,额角青筋暴动了几下,然后一泄,白眼上翻直勾勾的看着。
妈蛋,坑爹呐?有哪个戏园取个名跟个妓院似的?‘怡红院’太特么卧槽了。
“殿下?殿下刚才……”
“刚才?刚才本是开玩笑呢,看戏就进去吧。”既然是误会,那就不要加深很误会了,她识时务者为俊杰般的扯开了话题,率先带领她们进去。
怡红院内莺歌燕舞,丝竹管弦,弹奏一出好戏,中央搭建起来的方台也是极为精细,台下看戏的人瞧着穿衣佩戴都是华贵的很。
一个妖娆的男子扭着腰过来,见到她们皆是招呼着:“哟?朱葵少将军,这几位是您的朋友?”
“嗯,让你安排的雅座可安排妥当?”朱葵像是老熟客一般,和这个管事的葛官人聊起来。
“一切安排妥当,包您放心。”葛官人甩了甩手中绯红艳帕,羞答答的捂唇一笑,“来,跟着仁家走。”
北冥少笑全身一抖了,妈呀!这男的比女的妖艳百倍,生的又如此妩媚,这让女的怎么活?未来不会是基友社会吧?
一行人跟着葛官人穿行到达戏台最前面的一张桌上,依各入座。
葛官人还算招待的周,给她们倒上茶水便笑着开口:“几位稍等,仁家这就下去准备点心。”
“有劳了。”朱葵客套了一句。
葛官人一笑点头,算是应下了她的客套话,转身向后堂准备东西去了。
这台上刚唱完一支戏曲,如逃撺般的姗姗退下台,堂下的客人顿时喧哗起来。
“旦英,让旦英出来……”
“对,我们要看旦英。”
“滚下去,我们只看旦英……”
“旦英……”
北冥少笑狠狠蹙眉扫过四周,吵死了!姐的耳膜都要穿孔了。
“哎哎哎~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葛官人扭着腰上台,颇为急促的安抚众人,“旦英马上便上台,各位稍安勿躁。”
“啪!”有人拍桌站起,横眉冷对,“今日若是见不着旦英,本官拆了你这怡红院。”
葛官人面不改色的说道:“矮油,张大人何必如此急躁,旦英……”
“闭嘴,滚下去,让旦英上来。”可那张大人并不给面子,一声吼去,着实把葛官人是吓了一跳,愣住在那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朱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霍然站起,打抱不平的开口说道:“张一花,你有必要这样吗?葛官人你先下去。”
“多谢。”葛官人被朱葵如此一说,赶忙道谢下台去了。
张一花圆润的下巴微抬,眼睛藐视对着朱葵而去,冷哼了一声,“本官还以为是谁呢?朱大小姐?不在你的猪圈里待着往这戏园凑什么热闹!”
闻言,朱葵立马骂了回去,“你才待在猪圈呢!堂堂一个朝中大臣居然和一个戏子过不去,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吗?”
“小黄毛丫头还敢管本官的事,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什么是天高地厚。”张一花一挥手,本隐匿在人群里的暗卫全都抄起刀剑站了出来,大概有三十多人。
“你敢,我娘亲可是大将军。”朱葵毕竟是年少,见如此大动干戈还真是一惊,搬出‘大将军’的威名,也不见张一花收手。
“大将军?哼,那又如何?老子背后可有大祭师撑着,给我把她绑了。”张一花不屑的反驳,底气十足的模样,然后直接喊下属把人绑上。
眼见那些人准备围上来,南宫云曦倒是坐不住了,这里年纪属她最大,便自己把朱葵挡在身后。
南宫云曦秀眉轻拧,双眸对视张一花,冷言:“张大人,今日你若想动朱葵先动我试试看。”
“对,有种先动我们。”这身后的杜蓉儿和薛梅二人也是站了出来,三人把朱葵护在身后。
张一花一看这一群小孩子挡着,当即便笑了,嘲笑不以的道:“你们一群娃娃凑在一起又能如何?给本官把朱葵绑了。”
暗卫又准备向前一步,便被一声不屑的冷笑喝住。
“哈哈……本王看谁敢!”语落,北冥少笑悠哉的从她们身后走了出来,站在最前面,手中抛了抛一块血红玉佩。
张一花眼眸瞧了一下玉佩,随即便跪了下来,那血红玉佩上雕刻着麒麟,这种稀罕的血玉只有皇夫才有,听闻是赐给了少王。
此人,是……笑皇女,少王?
这下张一花面色变化起来,“臣,臣拜见皇女殿下。”
现在来拜见了?早干嘛去了?小孩子都欺负,真是可恨,冷眸一扫,邪气凛然的言道:“张一花?”
“臣在。”张一花甚是紧张的应声。笑皇女她岂敢得罪,陛下和皇夫的疼爱全在这笑皇女殿下一个人身上,哪知晓这皇女竟是与朱葵等人玩的好。
“你刚才说,要教训谁?”眼睛看着这低垂脑袋的张一花,心下倒是冷笑起来,这货连姐头上都敢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臣没说教训谁。”
“哦?”哟呵,还敢不承认了?“你的意思就是本王耳朵有问题?听错了?”
“臣不敢。”张一花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臣乃陛下的忠臣,岂敢对陛下的人不敬,刚才臣只是一时口胡,望皇女殿下见谅。”
“口胡?”眸光潋滟,且笑起来,一脸乖巧懂事的样子接着说:“那本王若到母皇面前去口胡了一下,也望张大人见谅。”
张一花一听这话立马脸色苍白,求饶的话脱口而出:“殿下,殿下臣知错了!”
北冥少笑撇了一眼她,不曾理会,“我们走。”发号施令的率先往门口走了。
朱葵等人倒是赶紧跟上,心下狂喜,想到这次真是大快人心,有殿下撑腰就是不一样。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出了这怡红院,任张一花在身后求饶的声音传出也当没听见一般。
数日后,张一花强抢民男,扰乱怡红院的消息传到北冥璘的耳朵里,立即降下张一花的官职,罚白银五百两作为怡红院的赔偿。
而北冥少笑与朱葵等人揭发有功,一人奖励黄金十两。
这事一出,在学士府暗地被称为‘大魔王’的称号真就被北冥少笑给坐的严严实实。
带着朱葵那一行人逃课,斗殴,欺负夫子的种种恶行都被威胁的不敢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