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张大眼看向涯鱼,倒是没人说话,但目光却分明都在问“什么消息,你倒是快说啊!”
涯鱼眼睛里闪烁着满意的光,缓缓的朝着众人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才接着道:“碧儿死了!”
涯鱼扫了众人一眼,目光略微一顿最后不得不落在柳絮身上。
“死了!她怎么会死了?那碗毒鸡汤可是她替徐氏送给我的!这,这分明是有人在杀人灭口……”柳絮如破竹的尖啸声将众人的目光成功黏到丘氏身上。
可怜的丘氏不得不再次承受万众瞩目,却还似乎不明白这件分明与她无关的事,为何大家都看着她!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认识什么碧儿!”
“慢着,难道?”然后似乎才突然回过味儿来,大声惊呼:“是谁把她安插在我院儿里的?其心可诛啊!”
“嘘!”涯鱼竖起中指示意丘氏安静,然后像个魅影般拖着轻飘的步子,慢慢的从屋内慕府几个主子跟前浮过去,最后站在柳絮跟前道:“你告诉我,是谁杀了碧儿?”
空气突然安静,这么多人似乎商量好了要屏住呼吸般,柳絮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张了张嘴半晌才细弱游丝的道:“不会是少夫人!”
丘氏被这突然的信任感动得眼泪开闸似的往下流,看柳絮的眼神大约也是从没有过的柔软。
“为什么?”涯鱼简短的问话,却像把盘旋在空中的锋利的刃,随时准备着刺向她最后认定的那个人,使得屋子里的人莫不竖起耳朵听柳絮接下来的回答。
“碧儿是少夫人外院儿的洒扫丫头,这样的人就算被换个十次八次也不会引起夫人注意的。”
柳絮思路清晰的说着,忧伤的目光似乎破尽了纤尘,很多从前深陷时的迷惑,此刻倒是豁然开朗了。
“夫人就算真的想设计我,大约也不会傻到让自己房里的人动手。她是夫人,她大可安插人在老夫人或李姐姐房里,然后以他人的名义接近我,这样就算事发了只要除掉碧儿她便可以全身而退,这样才更合理!”
“分析得真是甚得我心!”涯鱼弯起眉眼啪‖啪的鼓起掌来,再看了看已经眼泪鼻涕一大把的丘氏,“所以慕夫人也是个受害者呢!”
“如果没有碧儿接近柳絮,就没有柳絮讨好慕夫人,那么慕夫人就不会谋害慕老夫人!”涯鱼边说边踱到先前的椅子上坐着才继续道:“如果柳絮万念俱灰,老夫人被慕夫人害死,慕夫人又不幸的被人揭发,那么得益的会是谁?”
“李芙……”柳絮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但大约谁也不愿傻呆着等着别人来安排自己的命运,李芙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碧儿是老夫人的人呢?”李芙如月的眉高高弓起,眼神平静无波,就好像是在给迷途的人指出了一个正确的方向,然后接着做起安静的看客来。
“你是觉得我活够了,自己给自己投毒找死吗?李芙我待你可是不薄,你一个妾过得可不比一个夫人差,怎敢如此信口雌黄!”徐氏恼怒的看着李芙,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大约李芙已经当场暴毙了。
“老夫人会那般待芙儿难道不是因为老奴一直在给你效力吗?既然局以破,那么还请老夫人恕老奴不敬!”素姑接过徐氏的话头郑地有声的说道。
“素姑愿指证老夫人!”素姑再次跪倒在涯鱼面前,语气坚定不疑。
“哈,你还真是个善变得面不改色的女人!”伴随着涯鱼轻快的话语,众人的目光聚到从黑暗中融入屋内烛火里的两个翩翩少年身上。
涯鱼目光骤然一冷,起身走到两个少年身旁,“啪”一下打在南澜搭在涯照肩上的手道:“怎么样了?”
南澜咧起半边嘴角凑在涯鱼耳边一阵轻语,最后使劲对着她耳朵吹了口大气,然后迅速跨到涯照另一侧,举起被打的右手吹了吹,报复的意味在明显不过。
涯鱼棱了南澜一眼,然后冷冷的看着进屋后一直沉默寡言的李芙道:“甜甜似乎对你这个母亲很不满?”
“你把甜甜怎么样了?”李芙抬头看着涯鱼,突然变得茫然的目光透露出她的惊慌失措与不可置信。
“不知道让她食白灼这个主意好不好!”
“这与我无关!与她更没关系,你怎么可以……!”
“即便你除掉碧儿的目的是为了掩饰毒害老夫人的事,可是你把甜甜藏起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会以为阿照和宁王殿下先前是去春风楼吃酒去了吧!”涯鱼轻吹了一下无尘的食指,轻笑着说话的语气柔软得仿佛接下来会从她嘴里唱出悦耳的曲子。
片刻的静默后李芙终于嘘出一口似乎在心口窝了许久的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芙儿!”素姑打断李芙的话焦灼的站起身来道:“小姐,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其他人无关,老奴愿以死谢罪!只求小姐放过芙儿和甜甜!”
“母亲!”李芙冲素姑摇了摇头,“没用的……“甜甜在他手里!”,我只希望甜甜能好好活着!”
涯鱼看李芙二人已经统一了口径才慢慢的开始回答李芙的问话,以便给自己释疑。
“我一开始也以为,甚至笃定了毒害我的是慕夫人,直到我知道碧儿是她院儿里的洒扫丫头后,我便开始怀疑你了。”
“碧儿虽然死了,但诚如柳絮所言她是慕夫人院子的人,那么慕夫人就可以排除掉了”
“徐氏就更简单了,我用她亲信家人的命做抵,自然不用担心她的亲信会与我说谎!”
“本来我还不敢确定的,毕竟你看起来应该没有动机,但阿照他们居然发现甜甜被你藏起来了,就像碧儿的死一样,你若不是怕案发,还能是为了什么?”
“你没有证据?”素姑适时的哑然问道。
“呵,我又不是官府,我需要什么证据?我只需要确定是谁就可以了啊!”
涯鱼失笑,“只是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谋害我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我们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未曾见过,你到底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