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安慰剂效应

书宁等军机大臣说完后，高兴地说道：“很好！你先替胗重赏华驼子，然后派人跟着他到七仙峰下多取一些神水回来。神水取回来后，你让京城里受伤的将士喝下去，一来为伤员们止痛，二来也好让怀疑者看看那神水是不是真有止痛的神效。不过，你要告诉伤员们，心诚则灵，所以他们一定要深信那神水有止痛的神效。只要他们内心深处有哪怕一点点他们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犹豫或怀疑，那神水就不会止他们的痛！”

许清泉见书宁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军机大臣看到许清泉忍俊不禁的表情，以为许清泉在为止痛神水的消息被带回来而高兴，就恭敬地问许清泉是否还有什么交代。许清泉只好也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转告所有医务兵，让他们给伤员们喂神水的时候，一定记得让伤员多念几遍‘七仙洗脚水，止痛有神效’的咒语。这句咒语念得越多、声音越大，止痛效果就越好，念得越少、声音越小，止痛效果就越差！”

军机大臣听了清泉的话，充满感激地说道：“是！各位大仙关爱将士，替将士们安排了止痛神水，卑职替将士们感谢各位大仙了！”

退朝之后，书宁带着六位同伴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柳熙又找了个借口，把所有的宫女、宦官、卫兵等人都支开了。欧阳媛媛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就恶心地说道：“他们把那泉水想象成什么不好，偏偏要想象成我们的洗脚水，简直恶心死了！”许清泉笑着说道：“宗教信徒嘛，什么恶心的事做不出来？把洗脚水当成神药还算好的，西藏那些藏传佛教的信徒还把活佛的屎当成仙药呢。这个星球上的辣嘛教和西藏的藏传佛教几乎没有区别，我在爽修国的那段时间，那些信仰喇嘛教的蠢货们把我当成了下凡的神仙，认为我比活佛厉害得多，所以认为我的屎比活佛的屎也好得多。有一次，他们为了争抢我的屎，还打了起来呢！”

书宁却忍不住感叹道：“以前，我还以为只有中医粉才经常吃各种屎呢，没想到藏传佛教信徒和这里的喇嘛教信徒都喜欢吃屎！”

众人一听，都恶心得差点吐了起来。柳熙不满地说：“你们别说那些恶心的了。”然后，她又对书宁说：“哥，喝了那泉水后疼痛消失了，就认为疼痛消失是喝那泉水导致的，这不就是典型的中医式思维方式么？你经常教我们不要相信中医、不要用中医式愚昧思维方式思考问题，怎么你自己反而相信起那样的胡说八道来了？”书宁笑着说：“傻丫头，我当然不相信它一定能止痛了。但是，这个星球上的人这么愚昧，把我们一步一步地造成了神......”

许清泉插话道：“从来只有人造神，有谁见过神造人？”许丽珊瞪了许清泉一眼，要他别插话，他只好对妹妹笑了笑，然后不说话了。

书宁便继续说道：“可我不是神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要我发明止痛药，我发明不了。现在，他们认为那泉水是止痛神药，我们就让伤员们喝那泉水，这既可以让伤员们免受疼痛的折磨，又可以让人们认为我们法力高强、关爱将士，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么？！”

柳熙说：“你常说，很多迷信其实都是幻觉导致的。但是，像疼痛这种剧烈而真实的感觉，难道也能因为幻觉而感觉不到么？再说了，即使一两个人可以因为幻觉而感觉不到疼痛，可每次战役过后，都会有成千上万名士兵受伤。难道成千上万的人都会因为幻觉而感受不到疼痛？”

书宁耐心地解释说：“那不是幻觉，而是安慰剂效应。现代医学的一个伟大发现，就是发现了安慰剂效应。简单来说，安慰剂效应就是病人吃了和真药很像但实际上没有效果的假药——也就是安慰剂——之后，病情也会得到好转，有时甚至还会痊愈。普通人虽然迷信、愚昧，但一般还没迷信到把泉水当作止痛神药的程度。宗教信徒就不同了，他们一般比普通人愚昧得多，而瓷器国的人更是把我们当成了神仙，他们很容易相信那泉水是沾了我们仙气的神水，所以就会很自然地相信那泉水能止痛。只要他们越深信那泉水能止痛，那泉水就越能发挥安慰剂效应，他们喝了之后，就越容易产生‘不痛了’的错觉——也许不是错觉，而是心理暗示让他们的身体分泌了镇痛物质，镇痛物质让他们的疼痛感消失了。”

许清泉又插话道：“想到书宁刚才对军机大臣说什么‘心诚则灵’，我就又想笑了。其实，‘心诚则灵’、‘信则有，不信则无’，以及其它一些类似的说法，都是用来欺骗傻子、为骗子的骗局败露找借口和退路的话。一个东西要是真有效的话，不管你信不信，它都会有效。举例来说，不管一个人信不信、心诚不诚，他的脑袋被砍下来后，他都肯定会死。”许丽珊觉得哥哥举的这个例子太恶心，就又瞪了他一眼，许清泉只好又不说话了。

书宁接着说道：“我让喝那泉水的人深信它能止痛，有几个目的：一，是为了让他们不断地强烈暗示自己，使他们深信那神水能止痛，喝了之后疼痛就会消失；二，也是为我们先找好失败的借口，要是万一有人喝了那泉水之后疼痛没有消失，他们就会认为是自己的心不诚导致的，就会以为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犹豫或怀疑，而不会想到那泉水其实是不能止痛的。”

许清泉忍不住又插话道：“我之所以要伤员们念那句咒语，也有两个目的：一，让伤员通过念咒语对自己进行强烈的心理暗示；二，保证伤员在喝泉水时是清醒的。如果伤员无法念咒语，或者无法把咒语念完，就说明他们处在昏迷或半昏迷状态，他们就无法对自己进行强烈的心理暗示。”

欧阳媛媛说道：“敌人的伤员也是人、也会痛得死去活来，我觉得他们也好可怜的！我们打胜仗之后，让医务兵用泉水给他们也止止痛，你们说好不好？”

柳熙对欧阳媛媛说道：“你太天真了！我也觉得敌人的伤兵很可怜，我也想救他们，但问题是，医务兵能带的泉水本来就有限，给我们自己的伤员都不够用，哪有多余的泉水给敌人的伤员啊？还有，医务兵连救我们自己的伤员都忙不过来，哪有空救敌人啊？最重要的是，敌人不知道我们‘七仙’的存在，敌人的伤员根本不知道我们是神仙、不相信我们的‘洗脚水’能止痛，即使他们喝了那些泉水，恐怕也很难产生止痛效果！”

书宁和许清泉都对柳熙赞许地点了点头，向阳却忍不住对书宁说道：“老兄，你说别的病可以因为安慰剂效应而好转甚至痊愈，以前我肯定不信，现在我相信了。但是，你说泉水也可以发挥安慰剂效应，让痛得死去活来的人觉得不再疼痛了，打死我都不信。”

书宁只好回答说：“这么告诉你吧，安慰剂效应的发现，就与止痛药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有一次，美国军队在攻占意大利南部一个海滩的战斗中出现了大量的伤员，随队医务兵所带的止痛药很快就用完了。当时，仍然有大量伤员在痛苦地号叫，他们哀求医务兵给自己注射止痛药。在万般无奈之下，医务兵就用生理盐水冒充止痛药，给伤员们注射了进去。那些被注射了生理盐水的伤员很快就不痛了，都停止了痛苦的哀号。这件事给一个名叫比切尔的医务兵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战争结束后，比切尔回到美国哈佛进行药物疗效的研究，就此发现了安慰剂效应。”

书宁看向阳还是半信半疑的表情，就又说道：“‘安慰剂效应’这样的词显得太专业了，我觉得，你把它理解成心理暗示的作用应该也行。这样吧，我玩一个游戏，给你们展示一个下心理暗示的威力，好不好？”

欧阳媛媛、许丽珊和柳熙一听，都高兴地连说好，许清泉、李志和向阳也好奇地点了点头。书宁就把几十个卫兵、宫女、宦官叫了进来，又让宫女给几十个杯子里倒满凉开水，然后叫卫兵、宫女和宦官都尝一尝那些凉开水，最后问他们那些凉开水有什么味道没有。卫兵、宫女和宦官都尝了尝杯子里的凉开水，然后都说没有任何味道。书宁就用手指着几个杯子，口中大声念道：“哦嗷嘛呢苟麦哄，allmoneygomyhome！变甜！变甜！”念完之后，他让几个卫兵再尝尝那些被自己念过咒语的凉开水。几个卫兵尝了那些凉开水之后，一个卫兵说道：“啊，好像真的变甜了哦！”其他几个卫兵则肯定地说道：“变甜了，真的变甜了！”书宁又让另外几个卫兵尝自己没念过咒语的凉开水，那几个卫兵尝了之后，都惊奇地说道：“哇，这几杯也变甜了哦！”

许清泉也来了兴趣，便也装模作样地说道：“看我的！哦嗷嘛呢苟麦哄......”书宁笑着用英文道：“你别抢我的台词啊！”许清泉没有理书宁，而是指着另外几杯凉开水说道：“变苦，变苦！”然后，他让几个宫女品尝那几杯凉开水。那几个宫女尝了之后，都惊讶地说道：“哇，清泉大仙把这些水变苦了！”

柳熙、欧阳媛媛、许丽珊、李志和向阳也童心大发，纷纷对其它凉开水念起咒语来。其他宫女、宦官、卫兵尝了被他们念过咒语的凉开水，也纷纷惊呼水的味道果然变酸了、变咸了、变麻了、变辣了、变臭了等等。柳熙、欧阳媛媛、许丽珊、李志和向阳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法力，自己的“咒语”不可能让那些凉开水改变味道，可卫兵、宫女、宦官都说水的味道改变了，他们这才相信了心理暗示的确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强大威力。

柳熙又把卫兵、宫女、宦官都支了出去，然后问书宁：“哥，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刚才没有对那几杯水念‘咒语’，其他几个士兵却也说那几杯水也变甜了呢？”

书宁微笑着说道：“你们听说过群体性癔病么？”许清泉点了点头，其他人则都摇了摇头。书宁就解释道：“简单地说，群体性癔病就是，当一群人知道了某种病或看到别人得了某种病之后，虽然他们实际上都没有得那种病，但却都觉得自己得了那种病，而且都不自觉地表现出了那种病的症状。我觉得，这应该是心理暗示导致的。刚才，那几个卫兵见前面几个卫兵都说水变甜了，他们就不知不觉地受到了强烈的心理暗示，所以才觉得没有被我念咒语的水也变甜了。他们的这种表现，应该就是群体性癔病的一种表现吧！”

其他六个孩子听了书宁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军机大臣退朝之后，就按照书宁的交代，派一队军人骑着快马，跟着华驼子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到七仙峰下去取“七仙洗脚水”。公元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晚上，那一队军人就用最快的速度把“七仙洗脚水”运送到了京城，并连夜把消息报告给了军机大臣。因为时间关系，军机大臣只好命令医务兵第二天给伤员们喝那些“神水”，并连夜邀请文武百官第二天到现场观摩“神水”的神奇止痛效果。公元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那些原本痛得惨叫连连的伤员们喝下“神水”之后，一些人立即就觉得不再痛了，一些人喝了“神水”后又念了几十遍“七仙洗脚水，止痛有神效”，后来也慢慢觉得不痛了，一些人则在念了几个小时之后，疼痛感才慢慢消失。但是，所有人都认为，疼痛感的消失是“神水”的神奇止痛效果引起的，所以都对“神水”称赞不已。文武百官参观完之后，一起跑到书宁的书房，绘声绘色地向书宁汇报了“神水”的“神奇”止痛效果。

书宁听了文武百官的汇报，乐得脸上笑开了花。他就命令军机大臣，除了给每个医务兵配备高温消毒的纱布等简单的医用物资，还必须配备两葫芦的“止痛神水。”后来，为了解决“神水”总是不够用的难题，他就学美国骗子用顺势疗法对药物稀释成千上万倍的做法，教医务兵在“神水”不够用的时候，用附近的水源对“神水”进行任意稀释。他解释说，自己会隔着几千里远的距离，对沾了“神水”的普通水施展仙法，让它们也具备神奇的止痛效果。从此以后，瓷器国的军队就拥有了几乎用之不尽、取之不绝的“止痛神水”，瓷器国军队里的伤员们再也很少忍受疼痛的折磨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注：故事中凉开水改变味道的情节，是从司马南几十年前揭露骗子们的一个视频获得的灵感。当时，司马南先装模作样对一根香烟“施法”，然后让两个年轻人抽那根香烟。那两个年轻人各抽了一口之后，一个人说那根烟变甜了，另一个说好象没有变。司马南又装模作样地对那根烟再次“施法”，并让那个说味道没有变的年轻人重新抽。那个人重新抽了一口之后，最后说那根烟的确变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