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风中凌乱数秒后,白契站在一间嵌入冰山中的巨大木屋门口,发出了崩溃咆哮。
半个小时前,他终于踏上了永冻大陆的土地,灵珠中的灵气也恰好用尽。
地面上的积雪不是很厚,对他的行动没有太大影响,他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登上一个缓坡,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大半部都嵌入了冰山中的三层木屋,木屋门上方挂着的木牌,用罗德语写着“旅者住地”。
“呼,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比想象中要早到达目的地呢。”白契帮落在他肩头的小鬼鸦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羽毛。
(不过,里面怎么没有点灯呢?)
白契踮起脚尖,透过结了冰的窗户向里望,并没有看到意料中的恒温灯灯光。虽说现在是午后,并不是很需要照明,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取暖。难道这里的取暖方式并不是靠恒温灯?
抱着好奇踏上台阶,白契摸上挂着冰碴子的门把手,他迟疑了。
(门前的雪为什么没人清扫?这里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人在了……难道这里没有固定工作人员,全靠游客自主打理?)
这么想的话大概就说得通了,之前他就听说自从上一次发生事故后就没人往永冻大陆来了。说不定没人点灯也是因为没人在里面。
他用力转动门把手,碎裂的冰发出“喀嚓”声,冰碴扑簌簌掉落下来,有些破旧的厚重木门也应声打开。
昏暗的屋**入一缕阳光,室内甚至比室外还要冷上那么一点点,大概是温度太低,这里并没有普通木屋中的木香或者霉味。
“呼……”他走进屋内,哈出一口白气。
(果然没人也没火,现在该怎么办呢?不知道有没有自助取恒温火或者恒温灯的地方,要是没有的话我估计还是得回去,不然突然降温的话灵生袍可保不住我。)
他将门合上,以防这里的野生动物闯入,随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走近像旅店柜台一样的桌子。
“嗯?”
他翻阅了一下桌面上摊开摆放着的住宿记录,皱起了眉头。
上面最近的登记日期是今年二月份的,时间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前面好几个登记信息的字迹都是一样的,显然是同一个人登记了不同的信息。如果这不是恶作剧,那么这里应该是有固定的常驻工作人员才对。
人去哪里?是撤走了吗?
他抚着下巴陷入沉思,却被轻微的“叩叩”声拉回思绪。他抬起头,看见小鬼鸦正站在一张木桌上,啄着一个木碗。木碗里似乎有冰,在鸟喙的啄击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契走过去,查看了一下碗里的东西。
(泛黄,不像单纯的水结冰……等一下,这个绿色的小叶子……是香菜?碗沿上是被冻住的白色油脂吗?难道……)
想到这里,白契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会有一碗没喝完的汤摆在这里?
而且就颜色来看,似乎是还没变质就变成了冰块。
忽然,他想起之前翻看的记录,跑回桌子前。
(果然,桌子上的东西摆放得都很随意杂乱,感觉这里的人都走得很急?)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走得那么急?甚至连汤都来不及喝。
(是在逃什么东西吗?)
可是屋内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不像是野兽闯入或是起过冲突的样子。
罢了,越想越慌,还不如不想。
白契甩甩脑袋,踩着咯吱作响的楼梯上楼,打算去楼上的住宿房间里确认一件事。
他查看了所有的住房,两层楼一共有六间房,无一例外都没有上锁。其中有四间房里留有一些背包行囊之类的东西,被褥也揉作一团,生活痕迹明显。
现在,白契总算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能威胁到人们生命的事,不然他们也不会离开地这么匆忙,匆忙到来不及善后,甚至来不及带上自己的行李。以至于这里就像不久之前还有人在一样。
白契没有去动那些人留下的行李,他自己挑了一间空的房间,将自己的行李放在里面,拿出肉干和水,坐在床上吃喝,补充体力。
夏天的白昼非常漫长,即使到了黄昏时分,天色还依然明亮。
吃饱喝足的白契始终放不下心里的那份不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片刻,还是决定下楼去,用缚神丝把门封锁起来,毕竟大门是向外开的,野兽撞不开,不轨之徒要是想要进来就会变成肉块。
还是不放心,他又在自己的房门前横了几根线。
接下来,就是取暖问题。
且不说昼夜温差,白契现在能裹着灵生袍睡觉,但他不敢保证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会不会弄坏灵生袍。如果灵生袍上的灵纹受损,那他基本就是冻死在这里的命。
他探索过这个住地,也发现了存放恒温之火火种的隔间,但是他打开隔间时,看到的只有墙壁上挂着的几个恒温灯具,原本盛放火种的炭黑圆盘中空无一物。
行吧,他只能妥协了。
他坐在楼下的桌子前,翻看一本疑似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写的日记。日记都很简短,大概是没有什么耐心写日记,或者没有什么可以写的事吧。
(最近的几篇日记都有写到天气异常啊。)
本该开始融化的冰面毫无动静,二月份快到三月份的时候居然连续刮了好几天的暴风雪,还有住客反应在外狩猎时看见远处有雪龙卷等等。
(雪龙卷是个什么?雪组成的龙卷风?之前也没听过有这种东西啊?难道是那玩意刮到了这里?那样的话为什么房子没事?)
靠在椅背上,他向窗外看去,等待夜幕降临。
就在他盯着外面白茫茫的海冰发呆时,却忽然发现远处有个棕色的物体正在缓缓接近。
他吓了一跳,缩到窗台底下,露出半个脑袋,观察那个不断靠近的身影。
那个东西愈来愈近,待他离木屋只有百步之遥时,白契才看清来者面貌。
一个提着灯、身着棕色兽皮、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在向木屋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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