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赞成这样做。那个魔法师恐怕根本没有理解这个法阵的意义,只是将这个魔法阵当成普通的无效魔法阵来使用。”
男子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同伴一样:“你对人类实在太宽容了。”
“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男子,或者说男神用有些复杂的眼光看了看阿蜜莉雅,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你想怎么做就这么做吧。只是……”
斯塔尔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身份,阿蜜莉雅,你是神不是人。过于偏袒人类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阿蜜莉雅也很认真的回答。
说完,两人就像他们出现那样又突然消失。留下的,就只有一段关于神祗降临的传说罢了。
从奥斯顿主教那里得到神官职位的天驹在接下去的三天里几乎每天都泡在皇家图书管里看书。
他不是忘了被伏击险些被杀死的仇恨,也不是觉得对方不值一提,而是觉得现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仇自然是要报的,这不仅是因为对险些杀死自己,更因为对方的实力已经确实达到了可以威胁到他的程度。在自己没有和解的意图和打算的前提下,消灭对方自然是解决麻烦的最佳途径。但是这必然将是一个十分漫长且繁琐的过程。
毕竟像‘暗’这样一个超级大组织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了的,这需要周祥的计划和漫长的准备。
而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及在这个大陆的势力正是达成这个目标的最佳捷径。至少天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彻底解决麻烦确实是一件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但如果只是收点利息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比如,干掉那个被派来杀死自己骑士装饰的高级军官。
一番简单的询问,天驹便已经弄清楚了那名来杀自己的骑士的身份。
骑士名叫杜尔戈?维斯特。是维斯特家族族长的长子,同时也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者。
这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豪门家族,在朝多有高官,在野不乏巨贾。不管是军界还是政界都有着莫大的权力。
而他的妻子则是埃尼斯特家族的,这同样也是一个累世家族,有着与维斯特相近的权力。至于他本人,则是王国第一军团的副军团长。
这是一个仅靠家族背景是绝对拿不到的位置。更何况还是在年龄不足三十岁的情况下坐到这样高位。那已经不仅仅只是靠着背景和能力就能办到的,超人的运气也同样十分重要。
恰巧的是,这些杜尔戈骑士全部拥有。
不仅以首席的身份从大陆最高学府之一的星辰学院毕业,还有着以不足二百人的地方守军全歼一支人数多达千人的光辉战绩。
其他像是剿灭盗匪,镇压叛军和异教徒的功绩更是数不胜
数。
可以说不管是个人能力,还是身份背景,亦或是在王国里的名望都可以算得上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不然也不可能有资格加入到‘暗’这个高深莫测的组织中去。
这样一个在王国有着绝大声望的有位青年,想用正常的方法除去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把事情闹大,杜尔戈骑士也可以用这只是一个误会来瞒混过关。惩罚固然会有,但却不会太重。毕竟不管是是谁都不可能无视那两个历史悠久,位高权重的家族和他本人那光辉灿烂的前程和莫大声望。
一方是地位与声望如日中天的有为青年,一方则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神官。那方的证言更加可信一点自然是不言而喻。
事实上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高贵如奥斯顿主教,在没有十分确切的证据之下,想要从正规途径干掉有着深厚背景,自身又有着良好声望的杜尔戈骑士依然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也是为什么奥斯顿主教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的原因。因为知道追究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当然,无法从正规途径解决不代表就不能解决。
事实上,从知道对方身份开始,天驹就没想过能依靠‘律法’和‘审批’,这种完全不靠谱的东西帮自己讨回公道。
找个机会悄悄的干掉对方,这才是最方便,最快捷,同时也天驹最擅长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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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杜尔戈过的很不好,用寝食难安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精心安排的刺杀在最后的一刻功亏一篑。还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招惹了一个强敌。这任谁都不可能有什么好心情。
杜尔戈是亲眼见过天驹的力量的,知道如果对方不顾一切的冲进来杀自己,他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
毕竟他不可能让禁卫军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保护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安全的王都不出去。他总要出去的,也肯定会有落单的时候。
当然,就此逃离王都从此隐姓埋名也是一种选择。但杜尔戈是打死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作为王国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人,杜尔戈自然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所以他完全无法允许自己做出逃避这样一个丢人到极点的事情。
没办法逃避就只能想办法解决。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全部的精神去打败对手。这是杜尔戈在烦恼了好几天后最终得出的结论。
幸运的是他知道自己并非孤军奋战,他还有着一群有着共同目标的同伴在。
虽然自那天以后,那些人就没有来联系过他了,但他知道他们是不会放弃的。因为大家都是天子骄子,都是被命运选上,要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强者!所以他们不会允许一个能够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敌人存在。绝对不会!
所以他们肯定是在做着准备,准备用一个更完美,更有把握的计划去杀掉那个可怕的对手。
骄阳如火,将整个草原蒸腾的如同一个巨大的烤炉。
鲜血洒满大地,为这片翠绿的草原披上一层血色的外衣。炽热的阳光蒸腾着草原上的尸体和血液,为这场杀戮盛宴增添一点小小的点缀。
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所有人都在尽情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了一样地呐喊,惨叫,砍杀。就好像眼前的敌人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甚至比那更加惨烈。因为他们是在为自己的信仰,为他们的神而战!
就算战死沙场,他们的灵魂也得以进入天堂,在那里幸福的生活下去——在场所有人都对此坚信不疑,就像他们相信这场圣战确实是很有必要的一样。
战场上最为显眼的,无疑是五只有着灰棕色皮毛的庞然巨兽——比蒙。
将近十米的身高,还有几乎和身高相同的宽度和厚度,远远看去简直就像是一个移动堡垒。不过这几只巨兽身上最令人瞩目的并非那巨大的体型,而是那两把几乎比四肢还长的利爪。
这些堪比任何神兵利器的恐怖巨爪在比蒙那恐怖的力量下所发挥出的破坏力也绝不是任何武器可以媲美的。
严格来说这五只比蒙还只是幼年期的小比蒙,还远远未成长到最巅峰的时期。但作为大陆最凶最强的巨兽,即使是未成年的比蒙也有着令人战栗的力量。在那无坚不摧的利爪就算是最最坚固的铠甲也跟一张纸差不了多少。
而比蒙那旺盛到匪夷所思的生命力,和那堪比任何顶级防具的皮肤,再加上专门打造出来的,用来武装比蒙的顶级防具,足以让想要试图攻击比蒙的人感到绝望。
与之战斗的则一群身穿轻盔甲,手拿弯刀的草原骑兵们。跟身为对手的比蒙巨兽比起来,这些人高马大的骑兵们弱小的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但面对着全大陆最恐怖的怪物却依然没有一个人退缩犹豫。
即使知道自己的兵器不可能给对手带来多大的伤害,也明白比蒙随手的一次攻击就可以让自己变成一地没有任何人能认出的碎肉。但依然没有任何任何草原骑兵们放弃战斗。
为了能让身后的同伴可以多一点机会,这些英勇的草原骑兵们怒吼着朝着比蒙发动了自杀式的攻击。用那柄在比蒙眼里跟牙签也差不了多少的弯刀在比蒙身上划出一道有一道浅痕,然后再被比蒙撕成一片片碎肉。
但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你的**有多强烈,信念有多坚定就会为你的心愿而改变。
在比蒙那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胜利的天平开始逐渐朝着十字军这边倾斜。
如果是普通的军队的话,面对这种压倒性的力量差距面前,应当早早就进入大溃败的阶段。
但草原骑兵们没有崩溃,他们早就已经对死亡的结局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无所畏惧的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虽然最终依然无可法避免的倒在十字军战士和各种驯养的猛兽以及比草原骑兵更完善的阵型和装备之下。但这最后的反扑依然不可避免的给十字军留下了不小的伤害。
草原部落与真主教的战争已延续了两百多年。因为各自的信仰,他们从存在开始就在进行着这场永远不会停止的战争——直至一方彻底消灭之前。
但不管是人数,个人战斗力,亦或是对神的信仰上,两个势力都相差无几,因此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都没能奈何的了对方。
但这份平
衡却因为教宗七世的出现而得到改变。
第二代教宗德尔萨雄才伟略,不仅完美消除了教内的各种矛盾,完善教内的制度,改善军制,努力推进开发新兵器。最重要的是带领着部署驯服了号称大陆最强最凶的巨兽——比蒙,将其化为己方的战力,彻底扭转了双方的战力平衡,从而为这场横跨两百多年的战争划上了一个句号。
“前面的部队已经撑不住了,邪恶的十字军部队马上就要攻到这里来了,祭司大人,您快逃吧。”一名浑身是血的草原勇士一脸焦急的对着一名身穿华服的老人进言。
作为草原的精神领袖,祭司大人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战场最前端的。只是现在的战况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所以就连应该在背后坐镇后方的祭司大人也必须来到这最前线鼓舞军心。
“逃?我们又还有哪里可以逃?这个世界除了撒哈拉草原和恩托哈尔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即便我们现在能逃的了一时,也迟早会死在那些猛兽的爪牙下。”祭司淡淡说道。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浓浓悲哀,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
周围的草原战士们默默的低下头。
是啊,他们还可以逃到哪里。弱小的他们能够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全托了伟大的至高神的福。失去了这神所赐福的庇护之地后,他们又怎么能够生存下去呢?而且在这场捍卫信仰的战争中输掉的他们真的有这个资格生存下去吗?
“跟他们拼了!”
不知道是谁开头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像是多米诺牌效果一样越来越多的人也加入到呼喊当中。
已经有些下降的斗志这一刻又重新复燃起来。
是的,他们确实是没有任何胜算了。但那样又怎么?
他们还拿得起武器,还有力气去砍人。这就够了!
一阵密集的破空声骤起响起,两名草原勇士跳起来挡在祭司面前。
噗噗噗,一连串箭锋刺入**的声音响起,下一秒钟这两名草原勇士身上就插满了无数支箭的状态倒了下去。
这幅惨状没有吓到剩余的草原战士们。在自知必死的情况下,他们已经不在乎什么战术什么配合。所有人疯了一般朝着眼前的敌人扑去,完全不顾自身的防御。
不过这种无谋的勇气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身经百战的十字军战士们轻易的掐灭了这最后的反抗。
胜利的曙光尽在眼前,就算是古板的十字军战士的脸上都开始不自禁的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剩下的敌人只有祭司,以及保护他的最英勇,同时也最强大的十几名草原战士。
所有理智都已无用,都被绝望和愤怒熬成了无尽的杀意。这些草原战士的思维中除了那疯狂了的杀意外就再无他物。
但即便是这种疯狂的状态,他们的动作却依然不见丝毫的混乱。可见那些武技已经深刻进他们灵魂与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