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去势不减，秦明意识情况不对，全力挥击右手的巨剑，刚才与断角势均力敌的假象瞬间破灭。

只有招架之力的断角也不考虑反击了，两只手一起撑着盾牌，可还是挡不住秦明的巨剑，盾牌被巨剑抵着砸回自己身上。秦明还趁机在断角身上割开一个口子，断角痛吼一声，后退半步站稳。

秦明想收剑再劈下一剑，断角抓住机会全身用力，挺着盾牌向秦明撞去，将秦明逼退三四步后，连忙将盾牌撑起来。

可接下来断角又被秦明挥剑砸回去，身上被秦明开一个口子，只能抓住秦明收剑的机会将秦明逼退，撑起盾牌，然后重复这个过程。

秦明不断在断角身上制造着伤口，很快，断角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在这期间，断角唯一的反击手段仅是举着盾牌逼退秦明而已。

然而占尽上风的秦明却越来越急，他已经听到了那些牛头人低沉的欢呼声。

秦明原想抓住机会在那些士兵面前大肆杀戮那些牛头人，这样他就能借此提升自己的威望，在伯兰兹死后，顺利接收伯兰兹留下来的遗产。

现在伯兰兹的士兵已经快要崩溃，如果秦明不能立刻干掉断角，那他的想法就真的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断角也听见了那些牛头人的欢呼声，还看见了秦明凝重的神情，担心秦明绕开自己去援助那些士兵，故意冲着秦明轻蔑地笑笑，还想嘲讽秦明几句，却发现自己嗓子干的厉害，一句话都说出来，只好作罢。

秦明看到断角的笑容，丢掉左手完全用不到的长剑，双手持剑，奋力向断角劈去，他注意到断角盾牌上的铁皮已经被他劈烂了，露出了下面的木头。

摧毁断角盾牌的过程比秦明想象的要复杂一点，因为断角一直在用盾牌上还有铁皮的部分去挡秦明的巨剑，多拖了一点时间。

当秦明一剑下去，激起一片木屑时，秦明笑了，盾牌快碎了，断角也快死了，退后几步，从容避开断角反击的同时，给自己拉扯出挥剑的空间，又是一剑，木屑翻飞。

可盾牌并没有像秦明所想的那样碎裂，反而给秦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触感，秦明的笑容凝滞了，木头下面又是一层铁皮，断角把两个盾牌钉在一起了？

秦明有些愕然的看向断角，断角用自己那张牛脸给了秦明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些牛头人走远了，他赢了，他成功拖住了秦明，让他的族人逃出生天，他也不用强行拖时间了，怒吼一声，主动向发愣的秦明冲去。

这次冲锋，断角只求战死，结果秦明并没有急着干掉断角，明明可以一剑磕掉断角的武器，再一剑将断角枭首。

可秦明却选择退后半步，躲开斧子，手里巨剑找个角度，在断角身上割开一个小伤，被断角接下来的一斧逼退。

断角的攻击更加狂暴，秦明十分冷静的找机会给断角制造伤口，一剑又一剑，断角的体力很快就耗干了，不得不停下来缓一缓。

断角休息的时候，秦明就在不远处拿剑看着断角，任由断角休息，脸上还带着嘲弄的笑容。

他想俘虏我？然后报复，折磨？

断角没有继续想下去，他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对手给机会了自然要抓住，从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将肚子上的伤口包扎起来，内脏流出来就完了，没有处理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太多了，而且也不严重。

断角要让秦明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放弃了刚才那样的自杀式袭击，不紧不慢的同秦明周旋，期间还故意给秦明露出了许多破绽，每一次秦明都放弃了要害，只选择破坏断角的皮肉。

断角心里有底了，在秦明的剑刃袭来时，顶着秦明的剑刃冲上去，秦明给断角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后，匆忙收剑，险之又险的闪开断角的斧子。

秦明下一剑，断角不死心，故技重施，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秦明好像没有吸取教训一样，第三剑又来了。

断角继续换伤，必死的局，用一道伤口，换一个翻盘的机会，还有比这更值的交易吗？至于秦明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断角不去想，也不能想，他担心自己一旦将注意力从战斗上挪开。

疲惫与疼痛就会冲垮他的意识，他也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时候，求生的本能会控制一切，昏倒在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断角知道自己昏不了，很可能会跪到秦明面前，乞求活命，然后他会成为秦明的奴隶，再被卖出去，还会有一个好价钱，那些败在他手下的野蛮人都是这个命运，相比那样活着，他宁愿死，拉着秦明一起死。

断角和秦明在缠斗，他的族人已经冲破封锁逃了出去。

艾文、威尔惨败，因为艾文带着一部分士兵避开了牛头人的正面冲击，待那些牛头人离开后，他第一时间带着这些士兵收拢走散的败兵，救治地上的伤员，很快就将士兵们集合起来，他也见到了威尔，后者受了一些轻伤，满脸沮丧地看着艾文发号施令。

包括艾文在内，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尤其是打扫完战场后，看见己方同伴的尸体已经堆成小山，牛头人的尸体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几个，一些不够坚强的士兵已经开始啜泣了，其他人也心里堵的慌。

灰溜溜地带上尸体往城堡赶，当然，他们只带走了自己同伴的尸体，任由那些牛头人的尸体曝尸荒野，丝毫不担心会引起瘟疫，山里的野兽不会浪费那些食物。

这只死寂的队伍在归途上又碰见了十几具牛头人的尸体，艾文和威尔知道这些牛头人都是被秦明干掉的，依旧神色凝重，只是对秦明的实力有些惊讶。

大部分士兵可不知道秦明，看见这些尸体之后，不由得私下里相互询问这些牛头人是怎么死的，虽然有些乱，却让充斥在整个队伍中的消沉气息消散了一些，至少输得没那么惨。

艾文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秦明的踪迹，路上却有一道血迹延伸出去，一路上血迹越来越淡，在尽头处倒着一具死状极惨的尸体，正是断角。

尸体全身上下全是伤口，血肉模糊，最可怖的是，内脏几乎全都流出来了，而且距伤口甚远。

如果现场唯一的活物，秦明，没有特意将断角的内脏掏出来，也没有让野兽过来将断角的内脏扯出来的话。

那么这就意味着断角在腹部被割开，内脏流出来之后，依旧奋战不休，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