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起了第一次去林子时在古井里看到的,第一次在尹家村那个没有上锁的房间里的那面铜镜里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她的头上也戴着这支钗,开始我觉得她会是尹君容,因为那时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尹君琬这个人,可现在……会是她吗?
在我确定了苏绮对我的背叛后,我反倒冷静了很多,有时候失去反而比患得患失更让人安心一些,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但总算是来得痛快一点,让我彻底放手了。\\www、qв5、com/
还有郑浩枫,只能说我们有缘无份吧,从今以后,两条平行线永无交点。
想到这里,我突然很想见赵成林,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能让我感到安心,任它世间雨打风吹,能一直陪着我的竟是这个跟我玩“一物换一物”从来不肯吃亏的人,我轻轻笑开,心里有淡淡的幸福在盛开着。
夜晚总是让我感到害怕而又渴望,因为那个梦魇一直在纠缠着我。每天都在做着同一个梦,只是每晚那个模糊的身影就会清晰一点,就像是摄像头每晚都会调一次焦距,我充满了好奇心,一直想看清那到底是谁,可每晚,我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不停地在晃动着,紫色的衫裙,白色的云肩,头上是那支蓝色的钗,她背对着我,走来走去,我隐隐听见她说:“你不该来……”突然,她回过了头,我看清楚了,我看清楚了,是苏绮!是苏绮!我惊呼一声,她伸出手来,重重推了我一把……
“啊!”我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狱友们迷糊中以为是狱管吹哨了,都慌忙起床穿衣,等明白过来后,都怒气冲冲地看着在床上不停冒着冷汗发着抖的我。
肥壮的张姐叉着腰,咬着牙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那张肥大的脸几乎贴到我的脸上。
“许一纯,你算个什么东西!”她压低了声音叫着,那声音极像发怒的母狮喉中的低鸣。
她啐了我一脸唾沫,转身走回去睡觉了,其他的人都狠狠看了我几眼后也都回到各自的床上。
我用手擦干了脸上酸臭的唾液,躺了下去。我没有怪她们,包括张姐,因为我知道,只不过都是一群外表强硬而内心脆弱的人,不然,谁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月光落在地上,一地的冷清。
那晚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了,以后的每个睡眠都是黑甜到天亮,似乎是一个问题有了答案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由于我表现较佳,三年有期徒刑减为了两年半。我必需要为出狱以后的事情做好打算:工作和生活。虽然赵成林肯定会帮我,但我不能总是靠着他,我不能像他所说的那样,让这毁了我一辈子,不管当年到底我有没有错,出狱以后,我就要重新做人了。所以,我积极的利用监狱里的一切条件学习着,培养自己,时刻关注外面世界的万千变化,这样一来,日子也好像上了润滑油,飞快地向前滚动着。
走出那堵高墙,看看天空,比任何时候都要蓝,远远看着赵成林笑着站在树荫下冲我招着手,我再也忍不住,飞奔过去,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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