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绍城与临仙城相隔百里,风景秀丽。
何平和他父亲住在城外。
他从小就喜欢听父亲讲各种故事,但他性格豪爽,喜好管闲事,虽看似平稳,实则是个点火就着的人,不过他可有一点特别让人佩服,那就是他对年近古稀的老爹特别孝顺,特别听话,只要父亲一句话,立马听从。
人,有时候不得不服老,最近他老爹的老毛病又犯了。在平绍城里有位妙手回春的老药师,众人只知道他姓佘,平日里除了帮人看病,很少与别人言语,但他却能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所以,何平父亲的老毛病只要犯了就一定会来找他。
这天,老药师对何平父亲行完针,两个人言语了几句话后,老父亲暂时睡着了。何平也倚在床头打着瞌睡。
睡梦中,只见一个身披满身烈焰战甲的人手持利刃徐徐向他走来,而在他走过的周围,满地的尸骨......那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不由的一个机灵,惊醒过来了。他喘了几口粗气,看了一下熟睡的父亲,又瞅了瞅这间屋子的四周,悄步走出药庐。
独自一人走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何平虽住在城外不远,但他已是好久没有进城了,他眼睛现在是一刻都不能闲着,东张一下,西望一眼,感觉哪里看着都新奇无比,都充满好奇。
这时,在路边的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席青蓝淡雅的长衫,腰间红绳栓一只黄玉葫芦,估摸着是只酒葫芦,一柄青色长剑带着几分古色寒意背在后背,剑穗上两只小铃铛被风带过,发出几声脆响。他总感觉他在哪里看见过这个人,在梦里还是许久之前?他说不上来,只是那柄剑,感觉印象深刻。在这熟悉又充满新奇的繁华街市,能看见自己倍感新奇的东西,这令他倍觉亲切。他想都没想就快步走了过去,还未到跟前,那个人看了他一眼,那俊俏的脸庞上,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虽带一丝温柔但却令人畏惧。
何平迎上去,主动打招呼道:“你是外乡来的吧?”男人上下打量了何平一眼,略带戒备地问道:“你……认识我?”何平咧着嘴笑着,指了指男人身后的佩剑,摇了摇头,一脸兴奋地说:“我不认识你,但看到你的佩剑就知道了,咱俩以前肯定见过,我认得它!”男人哧之一笑,半信半疑,问道:“哦?是吗?这么巧?你识得它?”何平满心欢喜的点点头,却又带几分尴尬地说:“我肯定见过它,我叫何平,我呢......是个侠客,最好结交朋友,平时呢......就是靠打猎为生,外面那片林子我特熟!”男人轻轻摇头笑了笑,拱手作揖。
见他不拒绝自己,何平更加欢喜,接着略有感叹的说道:“你说这天下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谁会想到在这茫茫人海的平绍城里,我一眼就瞅到了你,你说这算不算缘分!”男人笑了笑,连声应了两句:“是缘分,是缘分。”
何平又热心地问道:“我见你刚那比划手势,你是来这里找人的吧?是亲戚吗?”
“哦?哦……是啊,我是过来找个人的,”男人叹了一口气,略带几分丧气地说,“只怪当年走得急,只是彼此言语了个大概,谁晓得时隔这么多年,这平绍城竟然变化的这么大,终究还是不好找啊!”
何平看了看他,略带同情地说:“这可不嘛,当初的平绍城听老人们讲过,一点都不大,最后听说是有什么神啊魔啊的在这里打了一架,这一打就是七天七夜,把那平绍城打成七零八落的,然后听说后面的直耸入云的昆仑前面就多了一座城,叫什么灵威城,反正谁也没去过,怎么吹都行.....”
男人淡淡一笑,两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热乎。这时,何平只听男人的肚子咕噜了一声,诙谐一笑,于是一拍自己的肚子说道:“兄弟你看,你我都站了半天,腿早就站麻了,不如找个地方坐坐,咱们边吃边聊,你也顺便可以向老板打听打听你要找的亲戚,你看如何?”“好吧,况且我已经赶了半天的路了,这肚子早就叫唤了。”男人爽快地答应。而恰巧,在街的尽头就有一个饭馆,两个人一左一右朝它走去。
男人和何平并肩走着。何平又问:“你说咱俩都聊这大半天了,我连你怎么称呼都不知道。”
“我姓牛,家里排二,所以大家都叫我牛二。”男人淡淡的说道。
“牛二?牛二.....”何平随口念了几句,看了一眼他,怎么感觉这都是这个男人随口编了个名字,在糊弄自己,但不知为什么他喜欢这个自称牛二的人,有股莫名的好感,也罢,牛二就牛二吧。
药庐的里屋里,何老爹已经醒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睡着。佘医师就站在他的床边,背着手。
“时隔二十年了,听人说龙谦羽当年并没有死,有人曾在寒川一带见过一个怪人,和他很像。”佘医师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何平也已经长大了。他最近练功进展如何?”
“他?还是跟个孩子一样,练功倒也刻苦,只是太爱惹麻烦了,想当什么侠客。”何老爹摇头笑了笑。
“嗯,当个侠客也不错,起码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至于那个秘密就让时间来冲散吧。”佘医师并未转过身。
“也好,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们不是说过吗,不再过问那些事,我们牺牲的太大了,失去的也太多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确切的说是一枚雕工精致的青色腰牌,精美的雕纹里,刻着一个“酉”字。
佘医师,用余光撇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一阵风吹过,张开的木质的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两声,抬头仰望,临近中午了,一片白云略过那娇热的太阳,遮阴而过,略带一丝凉意,要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