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爹看着何平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的说道:“平儿,你佘大叔对你好不好?”
何平看着何老爹,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他现在的心里很乱。
“那当年看到他死在你眼前时候,你痛苦难过吗?”何老爹略带严肃的问道。
何平又点了点头。
“平儿,你已经长大了,有些感情是不能有的,一个人只有熬过了最艰难痛苦的时刻,那么他就慢慢的不会再去寻找依靠,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任何人和情感都是负累,都会阻碍你的。”何老爹语气有些凝重。
何平沉默不语,看着眼前自己的父亲,感觉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这位曾经与人为善的老人变的有些离奇,有些让自己捉摸不透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老佘与我本是妖族的修行者,后来我俩同在灵威城朱雀神将那里效力,后来,魔神高宁叛乱,引发了整个灵威城混战,三界势力各有参与,那一战惊天动地。而那时候,我与佘南耕奉命去执行任务,而任务的目标是一个不该继续存在这个世上的妖女,结果我俩去了之后发现那妖女竟然已有身孕,而且很快就要生产了,我俩不忍下手,商榷了一下后,就由我带着那个孩子逃走,佘南耕带着那个妖女的脑袋回去复命,谎称我受了重伤,废了修行。”说到这里,何老爹看了一眼何平,继续说道,“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那个孩子.....没错,就是你。”
何平顿时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何老爹,完全陷入了人生的迷茫中,这一切就像是个故事。
“再后来,佘南耕也辞去了官职,跟我一起抚养你,包括你第一任师父柳成子都是如此,我们是负责保护你的,并非是你的什么亲人。”何老爹说道,“平儿,这件事我本不想说出来的,我本希望你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不要求你有什么出息,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你们这次出行,佘南耕担心你出事,于是偷偷潜伏回到了临仙城,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杀了他。不过,他也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这情报也算是传递出来了。”
何平很是疑惑的扭过头,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去两界岭采药,那是告诉我们他去的地方是两界岭,而那里有上好的斗儿草,是说那里有异样的事情发生了,你要知道斗儿草在两界山是不能生长的,毒性太强,是说那里极其凶险,有毒虫潜出,是说那里有行动诡秘的人出没,被刺到了,是说自己被伤的不轻。要到恢复了才能回去,意思是他的伤势已经无法让自己安然离开了,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至于最后那句,按时服红瓶里的药。换句话说,是看准时机,告诉你整个事情的缘由,这就是你佘大叔传递回来的信息。平儿,有些担子需要你来担负了。”何老爹语气平静的说,但这话对于何平来说,却有千斤重。
何老爹看着何平默不作声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将玉瓶的塞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一枚像珍珠一般的白色的珠子,对何平说道:“平儿,你把它吃下去,这可不是普通的灵魄。它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何平看着那颗珍珠模样的珠子,又看了一眼父亲,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平静的说:“阿爹,我.....体内已经有灵魄了,不需要这个灵魄了。”
何老爹一愣,急忙问道:“你体内有灵魄了?是什么灵魄?哪里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个说来话长了,是异兽狍鸮的灵魄。”何平轻描淡写的说道。
何老爹疑惑的看着何平,手指轻轻的一弹,指尖的瓶塞带着一丝轻微的灵力,直接射中何平身上,何平猝不及防的被击退了两步,还未站定,何老爹一个瞬步闪到了何平面前,一手抓住何平的手腕,这速度和手法着实吓了何平一跳。只见何老爹双眼微闭,仔细的试探着何平的灵脉,脸上的疑惑愈发的凝重,最后变成了满脸的阴云。
“平儿,你说实话,你体内的到底是什么?那可不是什么狍鸮之类的灵魄,那样的灵力是狍鸮不具备的,虽然有部分灵力像狍鸮的,但总体上来说,要比狍鸮的强大的多的多。”何老爹说道。
“强大的多?不可能啊,我被迫签下的只有狍鸮的灵魄,没有第二个灵魄啊。”何平也感觉很是奇怪。
“这绝对不是狍鸮该有的灵力,但我感觉不到这股灵力的灵识,它.....没有灵识?”何老爹自言自语的说着。
“阿爹?你真的是我阿爹吗?”何平试探着问道,语气很轻,也很小心,生怕惹到父亲生气。
“你这个混账东西,难不成还有愿意给你当爹的?你难不成怀疑我这个爹的成分?用不用来撕一下我的脸,看看是不是我也带着面具!”何老爹略带怒气的骂道,“你是不是出去这一趟翅膀硬了?”
何平嘴巴微微撅了一下,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很疲惫的样子,说道:“阿爹,或许你们那一辈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那不是我的,我的想法就是这样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复杂,更没有那么多的厮杀。阿爹,我先去休息了,这些日子,很累了。”
“你!”何老爹本想痛骂他一通的,但看到何平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很多的说道:“那好吧,平儿,我今日对你言语的这些事情,你不要对任何外人声张,来日方长,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你受不来的。这个,”何老爹递过玉瓶给何平,“这个你就拿着,里面的灵魄绝对在那狍鸮之上,与你有用的,先带着它。”
何平看着父亲手中的瓶子,又看着父亲的脸,略微的沉思了一下,双手接了过来,表情很是平静的说:“我希望我不会用到它。”说完,转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何老爹看着何平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包袱。他走过去,打开包袱相帮何平收拾一下包袱里东西,结果打开之后,那里面只有一团被麻布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他有点疑惑的一层层的打开,最后里面包的只有一壶酒。何老爹的眼睛一酸,一圈泪水在眼眶子里打了一个圈,他看了何平走的方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轻声颤抖的骂了一句:“这个混账东西!”说完,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和眼睛,有些酸楚。
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或许只是青灯黄卷,我们彼此粉饰着各自的各种角色。那些与生俱来的命运,我们已然无法改变。在冥冥之中,结局早已定下,这就像凡人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要堕入尘埃一样,无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