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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眸      更新:2019-09-16 11:33      字数:2186

夜渐渐深了,而云沁雪就这么一直坐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琴儿完全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心里不由慌乱起来,云沁雪低垂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半晌,才见到她稍微动弹了一下。

琴儿不由叹了口气,眉心一直紧蹙着,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这是王爷的命令,他的作法,固然霸道,但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王妃好。

云沁雪突然起身下榻,转眸望着琴儿的眼睛清明澄澈,一闪而过的流光,似清澈的泉水般淌过,只听到她低声的吩咐道:“琴儿,去拿件披风过来。”

琴儿闻言,眸中露出一丝慌张之色,赶紧说道:“王妃,此事万万不可,上官大夫交代过,您现在的身子很虚,即使是风寒,也会对您和孩子,造成很大的危险,这么晚出去,万一出了差错,奴婢实在没办法,向王爷交代……”

云沁雪微蹙黛眉,抬眸看着她,那目光锐利万分,让人不敢直视,倏然冷声道:“琴儿,你若是执意拦我,那就只能留下我的尸首,你应该明白,我是认真的……”

琴儿怔忡的望着她,眸中复杂的目光隐隐颤动,沉思了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缓声要求道:“王妃要出去可以,不过,请您带琴儿同行。”

云沁雪微微一愣,眸光盈盈闪烁,复而点点应诺,琴儿这才转身,缓步行至衣柜,从中拿出一件梨白色的纹花披风,利落的帮云沁雪穿戴好。

云沁雪蓦地看了一眼窗外,见外面的夜色漆黑浓重,只看得到树枝斑驳的暗影,神情变得愈发凝重,低声道:“走吧。”

出了梨花苑,两人幸运的躲避掉巡视的侍卫,幸亏琴儿的武功不弱,两人总算是顺利的来到了前院,由于云沁雪不会骑马,两人只得退而求其次,先出府,然后,在外面顾一辆马车。

琴儿选择从较为隐匿的门口出去,却不料,那出口却伫立着两个人,皆是一袭黑衣装扮,笔直的站在那里,两人转过身来,眉目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正是付凌和齐远。

云沁雪和琴儿心中一惊,两人皆停下了脚步。

齐远一双锐目,直直的看向云沁雪身后的琴儿,冷声喝道:“琴儿,你没有好好看着王妃,却带她出来,你可知罪。”

云沁雪心中一乱,复而回眸,低声道:“此事与她无关。”

付凌的目光沉锐,一动不动的站在出口处,仿佛像一座稳固的大山,让人难进分毫,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妃,夜已深了,请您回去歇息。”

云沁雪深吸一口气,目光冷洌地望向他,努力稳定心中的情绪,冷声喝道:“本王妃要立刻出府,你们都给我让开!”

付凌没有回话,只是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的朝她走来,云沁雪不由握紧双拳,他却是边走边说:“王妃,属下不能放您出府,倘若您想硬闯,那就恕属下们无礼。”

云沁雪目光一冷,那种语气中的压迫感,不是一个属下该有的,见他愈来愈逼近,忍不住沉声喝道:“你既视我为王妃,就应该有做属下的本分。”

付凌却不为所动,只停了脚步,沉声说道:“王妃,这是王爷的吩咐。”

云沁雪不由凄然一笑,心突然在这刻彷徨起来,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她必须回相府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要亲耳听他解释,复而厉声开口:“让开!”

这一声,让几人都僵持在那里,这时,突然从上方传来一阵冷笑。

几人听闻,齐齐抬头朝那屋顶上望去,只见一抹红色身影伫立,脸上带着一个半脸面具,乌黑的发丝被风轻扬,他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锐利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视。

最后,视线直直的落到了云沁雪的身上。

云沁雪不由一惊,只觉那目光太过犀利,像是能将她生吞活剥,付凌和齐远箭步上前,挡在云沁雪身前,暗握兵刃,警惕的喝道:“什么人?”

神秘男子却视两人于无物,目光落到云沁雪的脸上审视,眉心微微蹙起,喃喃自语道:“啧,品味真够差的……”

云沁雪不禁感到危险,见那火红的身影一闪,直直朝她飞了过来,付凌和齐远立即冲上去挡,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手,两人就已被振开。

恍惚中,云沁雪感觉腰上一紧,她才发觉,他已带着她,跃向空中,她不禁挣扎起来,愤怒的叫道:“你想做什么?”

红衣男子侧目睨她一眼,似不屑,似轻佻的邪魅一笑,说得理所当然:“干什么?你放心,本尊对残花败柳,可没有兴趣。”

云沁雪不禁气极,咬牙压下心中的羞愤,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红衣男子勾了勾唇,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肆无忌惮的风中划过,似笑非笑的魅声道:“本尊是受人所托,你不是想出府么,那就如你所愿。”

×××

到达相府时的景象,让云沁雪整个人震惊到当场,眼前的一切,烟雾弥漫,火光冲天。

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漫天大火,攀着夜幕直冲天际,周围烧焦的植物,发出刺鼻的气味,火光中,昔日的朱阁琼楼,变成残垣断壁塌陷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浓烟滚滚,火星乱溅,仿佛一个不慎,便会坠入这烈焰中,很快化成灰烬。

神秘男子找了一处绝妙的位置,慵懒的卧靠,眼帘微挑,看着漫天飞舞的火焰,妖娆的眼眸中,滋生出一抹艳色,笑得肆意妖邪,“真是美景……”

云沁雪双脚被钉在原地,一步也无法动弹,任那火焰将脸上灼的火烫,身子终于不自觉地颤栗起来,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语无伦次的低喃:“怎么会……这样?”

这里怎么会是相府,根本看不出昔日的面貌,琳琅满目的雕廊画栋,小桥流水,鸟语花香,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漫天的火,烧得焦黑的廊柱,散发的浓烟,呛得人忍不住流下泪来。

突地,脑中闪过一张慈爱的脸庞,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