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新月朗朗,淡云如雾,整个山谷都像胧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白清月站在窗口看着皎皎明月,心中不禁暗自思量。
自从轩辕明慧说过那天的话后,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来她都没有动静,与人见面时也显得恬静安详,当真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这个女人变得深沉了啊。
或许,轩辕明慧是在静静蛰伏,等待一个最适当的机会。
机会么?白清月笑着弹了弹手指,看来是要自己给她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让她彻底死心的机会。
木门“嘎吱”一声开启,传来冷傲晨的脚步声,“总算把那两个小祖宗伺候得睡觉了,我去洗洗,咱们也睡吧!”
白清月眼波一转,淡淡地说道:“屋里的浴桶坏了,今晚你到木屋最左边的那间浴室里去洗!”
“咦,怎么会坏?你不是才洗过……”
冷傲晨微微一怔,白清月一身洁净的月白纱衣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长发披散在身后,发尾还吊着水珠,明显是刚刚沐浴过……
他不舍地把眼光从白清月身上转开,瞅了瞅屏风后的换洗间,举步就想走去,却被白清月一声唤住,“我说坏了就是坏了,带上衣服,限你一刻钟之内洗完,晚了,过时不候!”
言罢,白清月嘴一撅,身形一转,冷傲晨只觉得一阵香风从眼前刮过,再一眨眼,白清月已经轻轻侧躺在床榻之上半撑着额,长腿半曲着,在薄纱中若隐若现,端得是姿态撩人。
“马上,等着我!”
看着眼前香艳的场景,冷傲晨立马便来劲了,随手抓了一件袍子,整个人犹如旋风一般刮向了木屋最左边的浴室。
冷傲晨当然知道白清月那句过时不候是什么意思,难得自己的夫人主动发招,他哪有不会意的?
一排木屋都没什么动静,但更显得这个夜晚宁静异常,所以冷傲晨即使轻手轻脚,但对某些有心留意的人来说,听到这些微的动静也不是什么难事。
月光如水倾洒而下,一个窈窕的身影悄悄摸出了木屋,灵动的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廊道里再没有了他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迈出了步子。
轩辕明慧的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白清月也答应过,如果冷傲晨愿意她绝对不会加以阻碍。
想到这一点,轩辕明慧不由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右手紧紧地握住白色的香囊,心跳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起来。
白色香囊里的东西可是她在这山谷里暗自寻了几天才找到的,满满一袋都是夜来香的花粉,她曾听年长的宫嬷嬷说过,这夜来香有催情的作用,而且很多嫔妃的宫殿里都是遍植夜来香,就是为了讨好皇帝,也尽取乐之能。
轩辕明慧知道冷傲晨不喜欢自己,至多将她当作了一个妹妹,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她主动投怀送抱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所以,她需要一个催化剂,这夜来香的花粉便派上了用场。
轩辕明慧踮着脚一步一步走近浴室,每走一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了喉咙,掌心已经浸出了汗水,连呼吸似乎也特别地沉重。
蹲在窗户下,听着浴室内哗哗的水声,轩辕明慧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犹豫,从腰间掏出一根两寸来长的竹节,探入香囊袋里吸了一口,再屏住呼吸,通过虚掩的窗户将这夜来香的花粉吹了进去,几次三番后,直到香囊里的花粉用尽,她这才停了手,双腿一软便坐在了窗户下直喘气,整个脸庞也因为莫明的激动而通红。
“嗯?什么香味?”
正在浴桶里的冷傲晨突然鼻头一动,眼里泛起一丝疑惑来,这半夜里,哪来的花香呢?是不是他的错觉?
冷傲晨又用力吸了几下,直到确定这真是花香,这才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大哥大嫂真是风雅,连浴室里也偶有花香,这个生活可过得真是享受啊!”
伴着哗哗的水声,温热的水当头淋下,冷傲晨不仅没有觉得有一丝清爽,反而觉得全身有些燥热起来,整个身体隐隐发烫,连呼出的气也带着一丝灼热。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热了起来?”
冷傲晨一脚跨出浴桶,直感觉到胸中有一股闷热极欲发泄,让他全身都有些难耐,脑袋更是有些胀胀得不清醒。
就是现在!
听到里面传来的话语和动静,轩辕明慧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裙摆,轻轻地推门而入。
眼前的场景不仅没有让轩辕明慧感到羞赧,却是睁大了一双美目毫无顾忌地欣赏着。
此刻,冷傲晨正背对着轩辕明慧,他全身赤luo,水珠沿着那阳刚而又硬朗的曲线蜿蜒而下,宽阔的肩膀,细窄的腰身,挺翘圆、润的臀、部充满了弹性,蜜色的肌、肤充满了无尽的诱、惑,轩辕明慧的喉咙不由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轩辕明慧再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已为少妇,她当然懂得男欢女爱,驸马毕竟是文官出身,虽然对她极好,但那身形与冷傲晨一比便显得单薄了些,她憧憬的正是这种力量与阳刚的完美结合,这才是她心中的渴、望,这才是她想膜拜的神祗。
没有犹豫的,轩辕明慧脱下了身上仅着的一层薄纱睡袍,赤着脚一步一步走近冷傲晨,就在咫尺之间,她伸展了手臂,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动情的话语同时脱口而出,“傲晨哥哥,抱我!”
身后被一双柔软的胸、脯蹭着,那紧贴的火热让冷傲晨全身一僵,伫在那里没有动作。
他是脑袋有些晕,全身有着莫明的躁热和冲动,让他忽略了生人的靠近,可身后那温热和柔软,还有那熟悉的声音都让他脑中警钟长鸣,竟然是轩辕明慧!
若是这一切被白清月知晓,他就惨了!
犹豫只有一秒,下一刻,冷傲晨已经大力一甩挣开了轩辕明慧,也不敢回头看上一眼,开玩笑,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现在也是全身赤着,若是看上一眼便要自己付责任,冷傲晨能怎么办?到时候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思及此,他一手撩起旁边的衣袍,便向门口蹿了去。
“别走!你敢走,我就叫了!”
被冷傲晨大力一挣,轩辕明慧的手肘碰在了浴桶上,立时便青紫了一片,可她来不及叫疼,看到冷傲晨竟然又想跑,立马抬脚便追了上来,嘴上仍然不忘出言威胁。
出了这种事情,俩人又是赤身裸ti呆在浴室里,说出去只有自己吃亏,可轩辕明慧不怕,事已至此,她就要把这盆脏水泼在冷傲晨的头上,他别想跑,也跑不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
冷傲晨原本已经握住门把的手慢慢地松了下来,却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双臂一展已经披上了衣袍,只是此刻他眸中隐含怒火,连语气也冷硬了几分。
“傲晨哥哥,你知道的,我一直只想做你的新娘!”
轩辕明慧抽泣了几声,慢慢地上前。
“我有妻子,有孩子,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冷傲晨缓缓调动内力,压下胸口的那丝烦躁与闷热,耐着性子对轩辕明慧说道:“你贵为公主,什么样的驸马没有,只要你说一声,大玥国的青年才俊都任你挑选,你又何必非要找上我?”
“傲晨哥哥……”
轩辕明慧缓缓拾起地上的纱衣披在身上掩住那诱、人的曲线,语气颇有些激动地说道:“纵然那些青年才俊优秀,可我的眼中只有你啊,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好呢?”
此刻的轩辕明慧已经将公主的身份尽数抛于脑后,那么卑微地请求着冷傲晨的爱。
“你很好,但我们是不可能的!”
冷傲晨叹息一声,不由想起在宫中时轩辕明慧对自己的照拂,她确实是个好姑娘,但不属于自己。
“是不是因为白清月?”
轩辕明慧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度,显得有些尖厉,但又带着些许迫切和激动,“白清月说了,若是你同意收了我,她绝对不阻拦!”
“什么?”
冷傲晨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拳头不由紧紧握住,连面色也变得铁青了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这话当真是她说的?”
“明慧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欺瞒傲晨哥哥!”
似是听出了冷傲晨话语中的激愤,轩辕明慧的眸子瞬间晶亮,这不是制造他们夫妻间隙的最好的理由吗?
试问这世间有哪个女子能够将自己的夫君推给别人而没有丝毫的介意,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不爱他!
想到这个可能,轩辕明慧心中的希望又扩大了一分,不急不慢地走近,轻声劝道:“傲晨哥哥,你也不该怪白姐姐,你们的孩子毕竟才半岁大,白姐姐或许怕对你有所疏忽,这才指了明慧来问过你的意思,白姐姐也是一番好意,你千万不要怪她……”
“啪”的一声!
冷傲晨一把重重拍在门板上,手臂上青筋突突直跳,眸中的神色却是复杂变幻!
白清月到底将他当作了什么?是丈夫吗,还是可以呼来唤去的小丑?她竟然可以把自己推给别的女人,那说明什么,说明她对他的爱根本少的可怜,甚至一点也没有。
这么久以来的脉脉温情,这么久以来的甘心付出,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当别人笑话他以妻为纲时,他面上不以为意,心中却暗自酸楚,但为了爱她,他义无反顾地承受着别人的冷眼与奚落。
他以为她是爱他的,不然,又怎么会忍受十月怀胎之苦,给他生了两个又白又胖的小子。
因为白清月怀的是双生子,所以肚子要比一般孕妇大些,到了怀孕后期更是辛苦,可这些她都没有抱怨过,每当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眼中都会不经意地晕开一抹如慈母一般的浅笑,而他看在眼里,却是感动心头。
但如今这一切……难道她只是喜欢孩子……所以才……
冷傲晨的脑中不由回想起大哥曾经告诉他的辛秘,白氏族人为了传承下去,女子从出生时便种下了催情豆,即使身心不愿,也会随着本能与男子交、合,以达到传承的目的。
他们俩人的第一次便是因为催情豆的作用,不然,那么清冷的一个女子又为何会对他如此热情?
一切的一切,只是出于本能吗?难道白清月对他果真连一丝爱意也没有?
思及此,冷傲晨不由咬紧了唇,直到血腥味在口中漫延,他的心才觉得刺痛一片。
以往的种种浮现在脑海,又被一一过滤,他才猛然惊觉,白清月对他当真从来没有过一丝温软的笑意。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冷傲晨怔在了当场,脸色瞬间苍白一片,连身形也有些摇晃不稳。
白清月,她当真是没有心的女人吗?他对她用情至深,她竟然视而不见,还把他推向了其他女人的怀抱?
冷傲晨不由仰天大笑,胸中一阵气血翻滚,猛地抬头,竟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看着妖艳似火的血花在空中绽开,轩辕明慧愣神一怔,下一刻,她已经是几步跨前扶住了冷傲晨软倒的身子,放声哭喊声道:“快来人啊,救命啊!”
女人的哭喊声像一声惊雷在这寂静的夜空轰然乍响,原本已经熄灯就寝的各间小木屋几乎同时唰地一下燃亮了灯火,人声一簇簇地响起,纷纷奔向了最左边的浴室。
可看到浴室中的场景时,所有人都惊觉地背转过了身。
轩辕明慧与冷傲晨均是衣衫不整,冷傲晨似乎已经陷入了昏厥,胸口还有着点点妖艳的血花,就这样躺在了轩辕明慧的怀里,而此刻的轩辕明慧也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口中不断地嚷着“救他救他”…。。
这样的场景不免让大家觉得有几分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直到一身素白衣衫的白清月跨了进来,众人的呼吸不由地紧紧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