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先占瀛洲再占莫州,便是因为这两处地方如同楔入秦寒地盘的大钉子,不占领这两块地方,秦寒寝食难安,如今两处州府被攻占,即便辽国大军到来,秦寒也能从河北东路和河北西路调兵遣将,守住这两州之地。
占领莫州用了足足半月时间,一是为了修养兵马,使得兵马不至于太过劳累,二是为了让人把名声传出去,以前秦寒名头虽然响彻天下,可并不能压过赵宋,投靠的文人士子也不见增多。
如今却是大为不同,收复燕云这等事情压了汉人百多年,秦寒虽然仅仅收复两州之地,却也是大大的英豪,不论民间还是士林都有极大反响。
后世人常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从来读书人”,又说宋朝重文轻武,文官误国,这话确实没错,宋朝重文轻武,武将待遇极低,可宋朝的读书人有骨气的却也不少。
不管是靖康之耻的时候自尽的读书人,还是崖山海战之后投河的,抑或大名鼎鼎的文天祥,陆秀夫,全部都是文人,可以这么说,由于没有元朝的大屠杀,宋朝读书人还是有些骨气的,至少比明朝的那些货色强了千百倍。
如今,汴梁城内,不管是文人士子写的歌颂秦寒的诗词还是青楼酒肆之中的说书人说的英雄谱,总之,秦寒这下彻底火大发了。
其实这也是秦寒早年无意间的安排,刚刚到达水浒世界的时候,秦寒为了宣扬名号,让孔明孔亮兄弟安排水军吹捧自己,这一行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束,说书这等后世才有的活动也因此兴起。
不仅是秦寒,林冲,关胜,鲁智深等人也是早已名满天下,最新崭露头角的岳飞,韩世忠等人也入了说书人的英雄谱,毕竟,年少有为俊逸不凡的将军才是最吸引人的,比起这些,林冲关胜鲁智深都老了。
秦寒连战连胜好大威风,赵佶则是万分不爽,在他眼里,秦寒便是逆贼,取得的名声越大,自己越不舒服,好在淮南王庆暂时稳住,虽然不听调不听宣,却也没有阳奉阴违,比秦寒老实多了。
这天,赵佶召集了几位重臣,商议如何限制秦寒。
对于限制秦寒,无论清流还是奸臣,没有一个不愿意的,可如何限制,却是分歧所在。
最为阴狠的当属童贯,秦寒抢了他封王的机会,童贯恨不得生吞了秦寒,一开口便是阴损无比的算计:“陛下,秦寒占据燕云之后,西有辽国,北有金国,南有大宋,不若在他占据燕云兵力最是衰竭的时候,和大辽金国三路合围,彻底灭了秦寒。”
赵鼎闻言大怒,说道:“陛下,童枢密此言差矣,我大宋堂堂之国,正正之邦,秦寒收复燕云,有大功于陛下,若是没有理由,直接和辽国金国合围,我大宋脸面何在?百姓会如何议论?招安了的王庆等人又会如何反应?”
听闻这话,赵佶按下了心思,不是怕百姓议论,赵佶从没有在乎过百姓生死,他在乎的是王庆的想法,一旦王庆见情形不妙,趁机反叛,秦寒和王庆合兵一处,京畿可就危险了。
“赵大人此言差矣,王庆本是忠良之人,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如今陛下天恩,下旨招安,怎会再行反叛?”蔡攸笑眯眯的说道。
这话就是糊弄傻子的,在场众人都是人精,没人会被这话唬到,蔡攸这么说,不过是刷一下存在感。
不为别的,只因为蔡京在这里,如今的蔡攸已经彻底压住了蔡京,所以时常在老爹面前显露威风,招安王庆是他最完美的算计,岂能不多炫耀几番。
赵鼎冷笑道:“蔡大人当真好本事,先招安秦寒,后招安王庆,只是不知陛下命王庆出兵对付方腊,王庆是否会出兵,出兵了,打下来的地盘算谁的?”
听到赵鼎把秦寒和王庆并列,蔡攸不由得大怒,赵佶也拉下了脸,招安秦寒王庆不过是无奈之下的妥协,为了脸上好看才如此,暗地里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可不能明着说出来啊,这让赵佶和蔡攸脸往哪放。
眼见赵佶脸色不好,贯会察言观色的王黼赶忙上奏:“臣有一策,可为陛下分忧!”
赵佶脸色立刻好了很多,说道:“快快讲来!”
王黼不慌不忙的说道:“陛下,童枢密的计策甚妙,赵大人担心失信于天下,只要补上这一缺点就好了,如今秦寒名义上还是陛下的臣子,打下燕云之后,陛下可封人为燕云总督,治理燕云。
秦寒若是听从,那燕云之地便是陛下的,治理数年,积攒实力,两面夹击,秦寒必败无疑,秦寒若是不从,那便是反贼,陛下便有理由用任何手段对付他,天下人谁能说些什么?
王庆那里,陛下也可以如此处理,王庆不过一草寇,底蕴极浅,若是童枢密带兵,一战可破,可若是如此,不免有些损伤,不若提供军械,令其攻打方腊。
在两方打的差不多的时候,陛下再认命官员去治理地方,王庆若是不允,童枢密便可带兵南下,连同方腊一起灭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赵佶闻言龙颜大悦,笑道:“爱卿好谋,只是不知谁可负责两地?爱卿可有人选?”
王黼冷眼看着赵鼎,赵鼎心下一沉,果然,王黼开始设计他了:“燕云乃是四战之地,且被蛮夷占据百年,不服王道教化,需大贤方可治理,臣以为,朝中除赵鼎赵大人之外,无人可担当重任。
南方王庆阴险狡诈,对于朝廷多有挑衅,臣以为,除蔡大人之外,谁也不行,蔡大人出身名门,家学渊源,又有招安之恩德,有蔡大人出马,王庆必然为陛下所用。”
一直没说话的蔡京冷笑一声,出列说道:“此言大善!”
蔡攸本来还在怀疑王黼何时有这等本事,近来隐居的蔡京为何在此,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蔡京设计的,为的就是把他逼走,免得他威胁宰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