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瘫倒在地,嘴里怪叫一声,身体胡乱翻滚着,眼前的场景就如同玻璃般开始片片碎裂,接着整个世界都在破碎着,旋转着,而后快速重组,世界仿佛已经离我远去,在天旋地转间,我只听“砰”的一声,脑袋忽然钻心的疼,像是撞在石头上……
我喘着粗气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床下,像蛤蟆般趴在地上,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大包,窗外阳光明媚,正值午时,电风扇呼呼的吹着,风很大,我全身却汗如雨下,脑袋上的汗水黏在额头上难受之极。
没有什么鬼影,坟地,花圈,更没有**与大伯伯……一切全是噩梦,全是噩梦,假的,假的,我心里来回安慰着自己,心脏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般,久久无法平静。
这个噩梦太过真实,真实得有些过风,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清楚,仿佛就是方才真实发生在我身上一样,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那阴冷的坟墓群,绿色的挽联,一人多高的杂草……那是被村里人称之为“土凹子”,埋葬村里先人的地方,我曾经给一本家亲戚披麻戴孝举花圈时去过一次,当时还觉得挺好玩的,只是后来被满树的死猫给吓到了,那里阴森的环境令我如今回想起来都记忆尤新,在这附近根本找不出第二个……
我忽然忆起梦里那座孤独的新坟,还有那惨白的花圈,飞舞的黄纸,以及**和大伯尖细而狭长的下巴,令我毛骨悚然,汗毛都要竖起,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真实得连那死人所用独特的香烛味尤系于鼻……**的坟墓是否布置好我不得而知,但我长这么大就去过“土凹子”一次,梦里的清醒如此真实,真实到连新坟的模样都看得一清二楚,**死了我梦到她老人家很正常,可是大伯为什么也出现在我的梦中……他的下巴还有额头为什么跟**一般,狭长尖细……
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眶里,我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凉,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我的脸上,却无法驱散我心中的阴霾,我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噩梦一定预示着什么……
受梦魇的影响,两天里我一直心神不宁,精神恍惚,连姐姐找我说话也不搭理,直到**出殡那一天……当我额前系着白布,穿着孝服跟着奔丧的大人们来到“土凹子”一座新坟前,看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噩梦里的一切和现实重合起来,那大大的“奠”字似在冷冷的盯着我,天地旋转起来,那是我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后来据我**说,在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在发烧,高烧达到40多度,还染上了肺炎,跑了许多家医院都诊不出到底是什么病症,每天都去打吊瓶也无济于事,每次温度褪去一点,晚上又重新上升,嘴里还老说着胡话,口腔内全是泡,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
在家里人伤心欲绝,认为我可能会就此夭折的时候,事情产生了转机,**回**家探亲时将我的事告诉了**,**那辈人十分迷信,她认为我不是生病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触黑”(撞了鬼),在**的陪同下,她们去拜访了村里一位高人,而后**带回一种奇特的中草药,那种能把人苦得胆汁都吐出来的药,每天煎给我喝,还在房间里,我的枕头下,手上贴满了黄符,这样才救回我一命……
待到我痊愈之后,离**的丧礼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当中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什么事情也不及我能活过来重要,用村里人话来说每天高烧40度持续一个多月还能救活,并且没有烧坏脑子成为痴呆或者傻子,简直是件不可能的事……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偏偏发生了这种奇迹,并且发生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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