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云在思考,罕见地思考。
毕竟自己来到这里实在是太离奇,自己很难记清其中的细节,似乎是“biu”的一下就进来了,又或是有一段自己并不知道的内幕。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纠缠他太久,不就是个游戏吗?反正又不会死(应该不会吧),毕竟世界是虚拟的。不过如果是像某番中死了就会破坏大脑的设定就尴尬了。
白莫云在进入这个洞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可以说如履平地,尽管他是被吸进来的。周围的场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略显平淡,白莫云除了能看见漆黑的底色之外,此外一无所有。他反而渐趋平静,开始思考起其他的问题。
爱儿为什么不说话呢?
其实也不能算是不说话,毕竟语意传导的很清楚,可能是因为方便吧,类似于传音之类的,在防窃听这一块还是很有成效。如果没有听到爱儿最后说的那句话(尽管这句话很伤人),白莫云还以为是爱儿本身的声音太粗太难听。
那一句话宛如天籁(当然只有现在才这么认为),白莫云虽然因为受到了强大鄙夷而感到难受,但却没有因此而悲愤过度而死。
因为,白莫云认为那两个字似乎并不过分。
白莫云考虑到自己没可能鼓起勇气去问她这个问题,便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话说,枭萧是谁?(请原谅作为画外音的我不厚道地笑了)
爱儿提过他很多次,貌似很尊敬的样子。
白莫云有点嫉妒,但也没有过分的嫉妒。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爱儿与张婉萌不同,先不说前者的颜值是后者的十倍以上,攻克的难度……至少是百倍以上。加上自己糟糕的操作,白莫云很清楚,自己是不太可能的了。
不过,这个枭萧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白莫云还是有些许好奇的,但根据自己的经验,其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说到底,自己和他究竟不是一个档次的,没必要自取烦恼。
嗯,当一场游戏吧!玩完,回家睡觉。
白莫云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着。
可惜,自己认为是欧皇的白莫云,抽到了无话可说的开局。
…………
等到意识重新清醒起来的时候,只感觉眼皮外有什么极明亮的物体,昏暗的视野变成了橙红色。白莫云缓缓睁开了双眼,顿时,眼睛里盛满了阳光,因南省多阴雨天,白莫云也很少能见到如此之璀璨的天,天澈云轻,有种久违的自然的惬意。
白莫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相貌普通,毫无特色的人(长得很有龙套的自觉),那个人手提一把尖刀,似乎在切割着什么东西。
白莫云抬起腰,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那个家伙面目狰狞,十分起劲地埋头割了起来,像是在解剖仇人的尸体似的。嘴里还恶狠狠地念叨着:“妈的……白姓狗贼,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不分你这厮的尸,难解我心头之恨……你杀了别人便罢,#(自动和谐),你……你为何连同灵儿一同杀了啊……”从恶狠狠地诅咒转为低声的呜咽,他的脸上掉下泪来。不过,白莫云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不单单是因为白莫云并没有见识过这家伙粗糙的感情。而且这家伙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那听起来与他有深厚感情的“灵儿”估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所以,白莫云没必要艳羡他们,只是对他存一点儿怜悯而已。
嗯,就此别过吧。
等等,他难道没看见我?
实际上,他看见了,而且在恶狠狠的盯着。
白莫云低头看去,原来,这个家伙在割的……是自己……
真不巧,痛觉恰好在这一秒连接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
…………
白莫云浑身都不敢动弹,定定地瘫坐在地上,看着自身血肉模糊,泥土里渗入的血,以及插入自己心脏的那把尖刀。
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和在喷出的血,让白莫云害怕了,一切的一切撞击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甚至听不见自己的惨叫,看不见一边连滚带爬跑远的内门弟子,听不见他喊出的闹鬼了云云。他的身体在碎裂,全身的神经也在。可惜,他感觉不到胸中一直所欢跳着的心脏——它现在也只是破碎的肌肉而已。不过,白莫云可以清楚地看见,那罪恶的剑柄,他想把它抽下来。可是,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他也没有了伸手的意念。
白莫云,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那剑柄,真是糟透了。白莫云无端地如此想的。
…………
于是就出现了先前的那一幕。
“看来,这确实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可惜,我连新手村都没出,就被捅死了。对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毕竟我还是要上学的。”虽然刚刚的体验的确是糟透了,但白莫云总算放心,在游戏里死亡并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来可以继续做浪里小白龙了啊!
提到上学,白莫云还是有点儿担心,毕竟自己的任务实在是太奇怪了——活下去。活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游戏结束,然后回家睡觉。
这不是太扯了吗?这样的游戏有什么意义?自己连装备都没刷好一件,然后就游戏结束?
可是,如果时间太长的话(比如说标准的七天),那自己岂不是一个星期都无法去上学?如果游戏难度很大的话,而且是自己所不擅长的真实操作。自己岂不是一年都可能回不了家?吃饭睡觉怎么办?爱儿要不要吃饭睡觉?会不会去上学?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接踵而来的问题让白莫云脑壳爆炸,他躺着躺着,渐渐一股骚臭味。
“在爱儿回答宿主之前,请宿主先去洗澡。爱儿隔着几十米都能闻见宿主身上的酸臭味。”爱儿秀眉微皱,嫌弃地往墙角靠了靠。白莫云或者是时受到一种强大的暴击。
天啊,尴尬怪!
“啊……那这里怎么……洗澡……”
几乎是在一瞬间内,白莫云所见的一切依旧是白的,只不过有了纹路,有了深浅——这是白色的瓷砖,此外,还有一些非常普通的淋浴设备。这是一间简单的浴室。
“这里,是爱儿的家……不,房子。恭喜宿主,你是这里第一个人。”
白莫云听见声音后,愣了一下——她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难道她……不是人吗?或者只是单纯的纰漏,此时,白莫云丝毫没有想开玩笑地一句:“你难道不是人吗?”的心情。他暂时收起自己的震惊与玩性,道:“谢谢你,爱儿。”
远处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缓缓道:“不用谢,这同样也是枭萧大人设定的“礼貌”,爱儿也无法忍受宿主的臭味,打湿的地板也麻烦宿主清理一下。”
白莫云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为什么还要提地板啊……逐渐恢复正常的白莫云真的很想把当时“汪洋大海”的自己吊起来打一顿(这是变态吗?老是想吊着打)。
整理好衣物后,他打开了喷头,撒出温度适中的水来,白莫云还可以感觉到自身下部粘着的无机盐正在慢慢被冲刷下来。一种难以言状的潮湿的不适渐渐融化在温暖的水里。白莫云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自己并没有调水温,而且一喷出来就是那种适合到极致的水。莫非这看似普通的家具其实是贵的要死的黑科技?好吧,恕我直言,既然有那个钱去搞黑科技。为什么不把零头拿出来装修一下呢?
或许,爱儿就是这么一个人,穿极简的黑色连衣裙,用极简的剑,房屋的各个设施都是极简单的。唯一不简单的只有她的容貌与来历,尽管如不施粉黛的莲,是不是出淤泥而不染,他不知道,但也是濯清涟而不妖。如果不是她的毒舌,应该没有人会厌恶这样的女孩儿吧?(当然嫉妒除外)想起张婉萌,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那么清丽脱俗,甚至有点……醒醒白莫云!你这是中了哪门子的毒?(传来一股单相思的酸臭)白莫云拍了拍自己的脸,使劲揉了揉,瞪着白色的瓷砖壁愣了好久。
…………
“好舒服啊。”白莫云不自主地感叹道,但想起这还是在别人家里,心中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忽然想起了自己家,这几天家里来了一堆客人,听说是长辈的一些好朋友。在白莫云看来,举动粗俗,其貌不扬。而且还占空间占位置。搞得自己的床都不能自己睡,自己玩儿一下电脑就要被扣上不尊重客人的帽子。对他们虽然说不上怨恨,但自然毫无欢迎可言,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过,家还是要回的。听爱儿的意思,似乎在自己完成游戏之前还不能回家。自己的父母怎么办?怎么通知他们?虽然自己对这里厌恶不起来,但一直待在这里,白莫云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况且白莫云除了会用自动化的电饭煲蒸点儿饭,煎点儿鸡蛋、火腿肠之外,也无其它的厨艺可言。生活白痴一个,虽然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间不算少,但大多生活糜烂,靠父母点外卖度日,洗衣机亦不会用……天啊!没想到意外地离家一会儿,就有了这么大的麻烦……难道,让这个无比讨厌自己的人来照顾他。
这样的话,白莫云的羞耻心连同他一起会炸掉的。
话说,这里有没有洗发水或者沐浴露可以用?洗完之后要换的衣服在哪、洗完之后该去干什么……盲目冲洗了半天白莫云突然意识到,有一堆的难题摆在这个生活白痴面前。
本来张张口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在面对一个无法诉说的对象时,演变成了“天大的难题”。。
白莫云瞬间感觉不到之前那种愉悦了,那个邪恶又强大的存在出现在他的面前——
尴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