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少大步流星上前,对着老者就要倒身下拜,这是要认师了。唐少、文少顿时惊呆,忙架住祝少。虽然说是一场比赛,但也不必如此当真,或者给点好处给老者,说不定,不用拜师问题也就解决了。他们心中明白,老者是取了巧,形式上确实远胜祝少,但要说真正的书法造诣,还是祝少要高出很多,如果祝少一认师,他们二人不也要跟着认这位长辈了吗?这实在不是他们所愿啊。
老者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作声,似乎在等待。
旁边的众人一阵欢呼,他们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见以书法名满天下的祝家公子,居然在奉贤楼公然要拜一位丑陋老者为师,他们心情激动:奇闻啊,看到祝少出丑,他们心中愉快,让平静许久的奉浦城也躁动一下,不用半日,祝少奉贤楼拜师之事必然响彻全城,他们就等着看热闹呢。
此时,从楼梯口处上来一人,此人正是周公子周宾,来的真是时候,周宾在四人之中年纪最大,学问最渊博,平时为人谦和,知书达礼,处理问题也最有办法,三人都称他为大哥。
三人见周宾到来,心中很是高兴,都围拢过来,叫道:“大哥。”
周宾问起事情的经过,唐虎忙简单的将过程讲述了一遍。周宾点头,他看了看云遥笑笑生与雨菡,他们曾经在门口见过,而且是他将二人放进来的,由于二人相貌奇特,他自然记得。于是他含笑走近云遥笑笑生,施礼道:“老伯原来好本事,小生替我家小弟给老伯赔礼了,单弟,来,既然是赌输了就应当拜师,快来!”
唐虎、文明心中不悦,祝单缓缓走上前,他心里委屈,可他知道周大哥也是为他好,如果今天他拜了师,全城人都会看他的笑话;可不认这个输,他们四大才子不讲信用的名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为人所不耻,真是两难啊!他本来就决定要保声誉,自己个人笑话算什么,如今大哥也这么决定,那这条路自己还是选择正确了。
祝少咬咬牙就要再次下拜。
“慢!”老者说话了,摇手制止了祝单,“祝公子,罢了罢了,既然是周兄弟出了面,我不能不给他面子,我十分敬佩周兄弟的为人,这个赌就此做罢,说实在的,从书法的方面来看,小老儿远不及祝公子,只是老夫走了个巧,哈哈哈!免了,免了!”
周宾甚是欢喜,忙感谢道:“老伯深明大义,真是让小生敬仰啊,既然老伯不再当回事儿了,那这件事就做罢,但老伯是豪爽之人,小生一定要结识,赌局中也说过,要好好款待老伯三日,不如就让小生尽这份心意,现在就和小生回周府,咱们痛饮三天如何?”
“这、这不好吧!”云遥笑笑生故做为难之状。
周宾一见忙说道:“难道老伯还有何顾虑?”
“我,呵呵,我这一介村夫,去贵府打扰不好吧!”
“这有什么?我周宾的朋友从来不计较贫富、美丑之分,老伯尽管放心,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下你们那个奇特的书法村呢?”
“呵呵呵!这一一”云遥笑笑生嘻笑道。
“我看爷爷,你就别推却了,周公子一番美意,难得。”雨菡说道。雨菡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先接近四大才子中任何一人,再想办法接近周府,如今机会来了,直接能进周府,机会难得,如何舍得放弃。
周宾看了一眼雨菡,笑道:“姑娘说的是,老伯就别再推辞了,怎么样?”
云遥笑笑生只好一咧嘴:“好吧,既然我孙女都同意了,那就有劳周公子了。”
终于一场闹剧就此收场,祝单等人放下心来,周宾嘱咐了他们三人一番,领着雨菡二人离开了奉贤楼。
周府豪华精美,在奉浦城是数一数二的府邸,走进雕花的周府大门,一条曲折的林荫大道漫延深入,到处是假山流水,廊桥亭阁,其中的支道更是转转折折,九曲回肠。完全是一幅江南园林风格。
雨菡不禁问道:“周公子,你的府院很有特点,好一个江南水乡啊!”
周宾大喜,颇惊讶的道:“没有想到姑娘还知道江南建筑风格,难道姑娘是南方之人?”
雨菡摇摇头,南覃之地她可没有去过,可雨菡前世的家乡就是南方水乡,这些庭院的特点、风格她是很熟悉的:“我们西覃之地山多地方和南方水乡还是不同的,只不过曾经有朋友是南方人,经常讲起,才略知一二。”
周宾稍微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又笑道:“原来你们是隔壁青龙山脉地区来的,龙虎不分家嘛,我们白虎山脉地区山更高更陡,却没有你们青龙的地盘大呀,不过两地的房屋建筑风格十分相近,只是我的母亲是南覃人,而她非常希望能住上南方的屋子,我就为她按照南方风格建了这座庭院。”
云遥笑笑生忙点头道:“哦,原来如此,真是孝心可敬啊!那你家母可在府上?”
“在,但她很少出来走动,喜静!”
“这不是打扰到了她?怪不好意思的!”
“无妨,她从不过问我的事,再说院子这么大,也不会惊扰到她的。”周宾客气的道。
周宾十分热情,让仆人分别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大家分别回房歇了半日。
晚上,周宾在自己的客房热情的招待两位,等雨菡随着仆人来到这里时,云遥笑笑生、周宾还有祝单、文明和另外一男一女已经落坐,旁边丫头、仆人十多人在忙里忙外,好不热闹。
“孙女、来、来这边坐。”云遥笑笑生笑着对雨菡指指身边的一个空位。
大家相互见过面,问候了一番,祝、文二人都熟悉了,自不必提,另外两人是?周宾起身指着男子介绍道:“这位是我钱师叔,奉浦城太守长官府的钱师爷,人称八百狐,他是个雅人,还是祝单的师傅。”
钱江希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雨菡见此人,三十多岁,眉清目朗,身材秀长,一派儒士风范,难道他就是县令朱然、林师爷口中的钱师爷。他外号“八百狐”,一定是狡猾之极,此人也是个重要人物,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他。
周宾又指着身边那位端庄、美丽的女子道:“这位是我的大姐,道上的人都称她兰大姐。”
周兰芝微微欠了欠身,含笑道:“听小弟说今日要宴请客人,而且是位奇人,刚好来讨杯酒喝,又可以见见奇人,一举两得,哈哈!”
云遥笑笑生忙摇摇头:“兰大姐,说的老夫甚是惭愧!雕虫小技,在众位面前不值得一提,呵呵!现丑啦!现丑啦!”
钱江希端起一杯酒边敬酒,边笑道:“老伯,徒弟单儿今日白天多有得罪,还望老伯不计前嫌,莫要怪责小辈们的狂妄。”
祝单拿起酒杯也站了起来,做出赔礼之状,然后一饮而尽。
云遥笑笑生本来就爱酒,他来着不拒,也喝了一杯,忙客气的道:“哪里!哪里!白天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何必当真,哈哈!”
钱江希喝完一杯接着说道:“听说你们村是书法之村,盛产墨砚石,连小孩都懂,实在是奇闻呀,不知地处何方啊!”
“啊,这个,其实呢,也没有那么夸张,山里面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子,外人都不知晓的,呵呵!”云遥笑笑生笑得胡子乱颤。
“哦,不、不,这事有趣,我们奉浦城被称为墨城,是因为奉浦城郡以东的峋覃荒地上有个墨池,可以说是太汉国内的名砚之地啊!”钱江希说道。
云遥笑笑生接过话题:“那是、那是,墨池在峋覃无人区边缘、峋灵山脚下,闻名遐迩啊!据说墨池之墨香传十里,写的字迹可保百年不退呀!这,我们小村怎么能和墨池相比呢,老夫在奉贤楼只不过是吹吹牛而已,卖弄一二,呵呵呵!”
“墨池里的墨虽好,然而…唉!”钱江希叹息道。
雨菡与云遥笑笑生齐齐看向钱江希,似乎有所不知。
周宾笑道:“钱师叔,莫要哀叹,这件事也不是我们一时能解决得了的,已经五十多年的历史,来、来,大家吃、吃!”
大家便开怀畅饮起来,云遥笑笑生爱喝酒,酒量也大,来者不拒,端起杯子就喝。
雨菡到是一边吃菜,一边心中琢磨:难道墨池还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喋血巨婴也没有提过,奉浦城内人才济济,这黑灵社就高手如云,什么样的事情五十多年都未能解决呢?她刚想开口寻问。
云遥笑笑生笑道:“钱大人,这墨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妨说来听听怎样?”
“这、这…”钱江希看看周宾又看看周兰芝。
“难道是不能提起的隐私事?”云遥笑笑生有点急,加上喝了不少酒,面红耳赤。
周宾连忙摇摇头:“哎!这件事全城人都知道,并不是什么隐蔽的事,或见不得人的事,老伯从青龙山脉地区而来,自是不得而知。”
周兰芝喝了一口茶道:“好吧,你既然如此想了解,这件事情还要从头说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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