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并没有把父亲和姐姐的一唱一和听到耳里,她从不会后悔遇上了暗夜,这是她此生做的最为正确的事。
只是,她的眸子微微低垂,暗夜虽然冷面冷心,爱上一个人却是全心全意。
那么,自己的离开会不会使他承受不住?
阳光下,少女轻轻地转过身子朝着一个方向,双手合十。
神色无比的真诚,却是在为爱人祈祷,有个更为合适他的姑娘出现。
清澜空占着小姐的名头,住的地方却简陋无比。
破旧的木门,生满茅草的屋檐,摇摇晃晃的架子。冬天的穿堂风,夏天的暴雨,她都能感受到。
暗影殿的一切,不过是个美好的梦境,而残酷才是现实的主调。
不过午夜梦回,想到暗夜那张邪气的脸,心里会觉得很甜。
暗影殿。
又一个无辜死去的冤魂,暗夜比以前更冰冷,“楚惜,把他拖下去。别肮了本座的屋子。”
男子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有的时候好像还能听到清澜清脆地笑声。
暗夜苦笑:清澜你为什么那么仓促的和我告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清冷无比的宫殿里?
暗夜的父亲一生聪明睿智,武艺高超。
但在感情上却是糊涂的很,他先后娶了几位夫人,对每一位都怀有深情。
记忆里传来父亲的叹息声:为父的心被分为了几瓣,这样的爱是很痛苦的。
可是父亲,夜儿爱上了一个人,也很痛啊!
暗夜这个人做什么事都很坚决,却为清澜屡屡破例。
第一次和一个美人纯聊天,第一次收留一个若不相干的人,乃至到现在第一次写信挽留自己的心上人。
这封信楚惜偷偷拆开过,看完以后她的愧疚感从未那么深重。
可是,这段孽缘总要一个人来了结。这罪过就由她来承担吧。
暗夜毕竟是一殿之主,所以很快就把这份感情忘记了。不是不爱,而是他不能懦弱胆怯,这会让宫人觉得无所依靠。
而清澜却开始频繁的呕吐,她摸了摸自己的扁平的小腹,难道这里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了么?
可是这孩子来的却不是时候,天色阴沉,屋里到处都在漏雨,“滴滴答答”。
清澜好几次拿起碗可都放下了,最终脸上浮现出一股笑意:暗夜,让澜儿给你生个孩子吧。
他可能比较像我,我也可能比较像你。
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你的父亲是个盖世的英雄!
然而这一切却没有逃过有心人的眼睛,“父亲,”清雅有些焦躁,“妹妹和别人行了那污秽事,还有了野种为何不打掉?”她的声音里有了哭腔,“传出去叫我如何嫁人啊!”
沈木摸了摸她,神秘莫测地笑了:“这个孩子可不一般啊!”
清澜有些奇怪,父亲居然没有为难她,明明是把名声看的比命还要重的人。
莫非?她警惕地眯起双眼,自己一定要逃出去!
清澜救过一个贵人的命,那便是白丞相。
可是那个少年表现出的情意,不仅仅是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白丞相曾经说:清澜,你的眼睛挡不住你的风华。
这样的人,是她无可奈何的选择。
白丞相见到了清澜很高兴,他的目光停在了她微微鼓起的小腹,却没有多言。
清澜甚至觉得白丞相是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亲生的一般呵护,这份情意叫她感动。
可惜白府的老太太看不惯她,若是她肚里的是她亲孙子,倒也可以忍一忍。
可是这孩子的父亲,却是个陌生人。
清澜再次流落街头,沈木已经找了她多日,见到了她两眼都在放光。
他伸出了手,对清澜说:“孩子,不要斗气了,和为父回去吧。”
这般柔和的语调,她曾千万遍的渴求,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
清澜顺从的跟他回了家,只因为她看见了埋伏在两边的家丁,她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的。
清澜生产的那天,天空一片晴朗。
稳婆将孩子抱给她看,她虚弱地笑了:孩子粉粉嫩嫩的,很像暗夜。
却被沈木一把夺了过去:“孩子,你刚生产完一定很累,好好休息吧。”
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父亲向来不是心善的人,尤其对她。
可自己的力量过于薄弱,于是她把东儿唤来,对她耳语。
冬儿是个家生子,在府里比较自由,可惜她的母亲被沈家害死了。
这两天大街小巷传遍了一个消息,沈盟主得了圣火令。
江湖中人听了是热血沸腾啊,据上一次圣火令出现已经几百年了。
他们这群人都是听圣火令的传说长大的,可沈盟主那里却毫无动静,莫非是想要藏私?
沈木这两天觉得家里特别奇怪,那些掌门少侠甚至归隐的人都登门寒暄。
他摸了摸胡子,自认为还没有这般的本事。
他私下问峨眉掌门:“这是何故?”峨眉掌门素来和他要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藏私可不是个好习惯。”
闹了半天,才明白众人是想从他家里,找到圣火令的蛛丝马迹。
“诸位听老夫解释,这是个误会。”沈木极力辩解着,突然一个动人的女声传来:“爹爹,你骗人可不好。”
这声音引的众人纷纷去看,那女子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却有一双紫色似琉璃一般的眼睛。
有人认出她来:“是清澜小姐。”
沈家二小姐的紫眸甚为特殊,是别人假扮不来的。
沈木见了她,没好气地说:“逆女,快回去。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清澜却是一脸无辜地说:“我只是不忍心众位被骗,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罢了。”
沈木和小女儿素来不合,也许这姑娘说的是真话呢?
“清澜小姐你说下去,不要理你父亲了。我们替你撑腰。”众位江湖人士说道。
清澜的神色有些犹豫,最后小心翼翼的从袖口拿出一块令牌,闪闪发光。
“天哪,圣物啊!”有人惊叹到。
而沈木的脸色极不好看:“我就说令牌如何会不见,原是你拿了。”
他向众人行了个大礼:“诸位,抱歉。有点内事要处理,清澜随为父来!”
进了屋,沈木一把揪住小女儿,想要把令牌抢回。
谁知这令牌似有灵性一般,一直跟随着清澜他是抢也抢不走。
清澜掩嘴笑了,“这令牌本来就是给爹爹的。”“
你这丫头有什么条件?”
沈木说的颇为不甘。
“把孩子还给我。”
清澜接过孩子,才没几天,这孩子的小脸就少了好些肉。
她有些心疼,却是马不停蹄的往外跑,他父亲这个人太卑鄙。
果然她前脚走,后脚沈木便一脸愧疚地说:“老夫教女不当,刚说了她几句,她就负气带着圣火令出逃了。”
暗影殿。
暗夜的笔又写断了一只,清澜你说你不爱我,我不怪你,因为爱是不能勉强的。
可是你为什么把圣火令的消息传出来,那会让你万劫不复。
心里的担忧,让他坐立不安,终于动了身。
清澜被追的退无可退,来到了一处悬崖,沈木和蔼地说:“清澜,只要你把圣火令交出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清澜苦笑,对沈木说:“爹爹,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这消息是沈木假造的,他哪里肯去,但不去又漏了马脚。
竟是想趁着乱,把小女儿和外孙女儿一同推下悬崖。
口里还嚷嚷着:“清澜,一块令牌而已,告诉爹爹吧。”
众人隔的选,两人扭打在一起,看不太清。
“今天谁敢动清澜,我就杀了他满门!”
风吹动男子的黑色长袍,传来地狱的气息。
暗夜看到心爱的人站在悬崖上,脸色苍白,发丝轻舞,好似随时都会掉下去。
这世间好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清澜指了指怀中的孩子,说道:“她叫紫苏。”
她和暗夜都喜欢这样一句诗:“玄玥珠辉落九天,紫苏瑰魄叫人怜。”
所以早就商量好,将来他们的女儿就叫紫苏。
暗夜点了点头,顾不得欣喜:“你快过来吧。”
她身后是万丈悬崖十分危险。
清澜微笑着,他记得这个男子的怀抱很暖很暖。
她跨出脚去,却一步踏空,整个人坠入了山谷。
“不!”暗夜失态的叫起来,为何他和清澜总是错过。
清澜并不怕死,相反死是一种解脱。
可是,这个孩子还那么的小,还没有睁眼好好看这个世界呢!
她把自己的身子团成一个球型,努力把这个孩子护住。
这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白色头发,紫色眼睛,生着雪白翅膀的男子。
清澜终于想起了幼年的往事。
花隐虽死,却放心不下蝶大人,留下自己的一魄藏在圣火令中。
“对不起,我的力气只够救一个人。”
清澜说:“谢谢!”
花隐问:“你现在后悔么?”
清澜说:“无怨无悔。”
而别人看不到花隐,只看到女子悬在空中傻笑。
女子落到了地上,血花四溅。
而婴儿却毫放无伤,静静地睡着。
花隐摸了摸婴儿的小脸,蝶大人我该走了。
圣火令飞速地旋转,最后竟然隐入了婴儿的身体里。
婴儿的脸上有着一只漂亮的金***花纹,闪闪烁烁,直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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