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龙少命危遇嶙峋,父子隐隐感相息,
天人两隔子惜父,痛觉不生归巴蜀。
夜深风冷,远处林中土壤微微翻起,土里爬出一人,泥泞的土壤已经把原本的白衣浊透,龙少卿把自己浅埋于林中松散的土地内一个时辰,已知自己逃过一劫,他的意志告诉自己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为风天忌报仇,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见到他的亲生儿子。龙少卿勉强站了起来,如一棵衰老的松枝,经不起风霜,他用手抹除了脸上的凝土,含着泪眼回头看了看半里外的白湖汀,然后拖着自己重伤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扶着林中的树干向前挪移着脚步。龙少卿心怀一丝希望走着,忍着身上的伤痛,思着白汀滩上生死未卜的好友,心痛人伤......一个时辰后,终于走出了密林,龙少卿再也没有一丝气力行动,他坐着停靠在树下,微弱的呼吸已如人末。
就在这时,远处飞快走来一人,此人身形俊俏轻盈,一身黑衣,面容被一金色面具所掩,露出的双目睿智而暇邪,手中拿着一黑色折扇,扇面上用金色的字体写着四个字:“惩欲嶙峋”。龙少卿见此神秘人走来,心生一丝希望,用微弱的声音道出一句:“英雄,救我......”黑衣面具人走到龙少卿面前看着这位深受重伤的中年人,却心感一阵熟悉亲切之意,佛如自己前世的亲人一般,他膝身蹲下从身上拿出一颗金疮药递给了龙少卿,然后问道:“吃下可缓解你的伤势,请问你怎会受如此重伤?”
龙少卿听后,顿时心生酸意,表情又如至悲痛至极,泪迅润于眼,却不语......
面具人见此状,微微说道:“先生莫要太悲痛,请问先生要去何处?”说着准备要进入密林。
只见龙少卿喘着微弱的气息说道:“谢英雄的良药,帮人可否帮到底,能否一送我去姑苏云琴庄”
面具人心一迟疑道:“也好!我也正有事要路过那里,正好一路护你,你稍做歇息,我去找些马匹”心思:救人要紧,先行救人。
龙少卿又微微道:“劳烦你了,危难时得你相救,请问该如何称呼英雄?”
面具人道:“夺人心傲义,窃伪善容颜,掠魂灵漏角,盗天地群仁。掠心窃魂--盗嶙峋”
龙少卿露出一角微笑道:“原来是位侠盗,谢大侠相救,此恩我日后定当回报......”
面具人问道:“无碍!举手之劳而已,先生经了何事会重伤至此?”
龙少卿露出悲痛的神情缓缓而道:“遇莫名高人追杀逃亡至此,可惜我那好友为护我周全,恐怕已经......大侠,记住‘三行复返北向星,迷雾霜降背向行......’”
面具人舒缓片刻而道:“请先生勿悲,待休好身心再从长计议吧!请问先生是遭何人追杀......刚才您说的那两句话是有何所指?”面具人话未说完,却见龙少卿已经双目微闭,进入小憩。见此状,面具人起身缓缓离开。
片刻过后,面具人找来一辆马车,龙少卿被安置在马车内。夜色凝重,面具人摘下面具,收起折扇,找到避人处瞬间换了一副喜乐颜开的面容,然后进入马车内,在拿起一副人皮面具在龙少卿的面容上轻轻一佛后,驾起马车缓缓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之中......
深夜,盗嶙峋驾着马车,内心却产生出莫名知意:为何初见此人,心却如感亲切,佛似早已相识一般,而见他身受重伤却又有种难以拒绝其请求的心声,罢了!我盗嶙峋一向是夺伪善中险恶,已惯于那种做好事的坏人身份,也许是突然救人于危难之时还略显不惯......那人已在车中入眠,白湖汀一事就让二哥速来一探,看能否发现些许关于父亲的线索......而到底是何人在家门外林中的树下留下这一线索?目的又是为何?罢了!先送此人去云琴庄,顺便一探其中,换了这副面容也便行事,免被察觉......
深夜中,马车上飞出一只白鸽,消失在星云满布的夜空之中......
黎明将至之时,风无痕与秋老早早从客栈出行,准备上马行路之时却见一只白鸽飞至肩头,风无痕解下白鸽腿上的信条看后,对秋老说道:“三弟有事要去云琴庄,你我需速行至白湖汀......”二人踏着黎明的沉色,消失在快马加鞭声中。
辰时,白汀湖边,却只见两人跪于雄伟的尸体旁,泪落,不语,往日天伦如在眼前,却又遥如隔世,只余满腔哀婉的叹息,深深无尽。风无痕与秋老来时已晚,看着冰冷的尸体数时辰不语......心有愤怒与悲痛、更有不甘与惋惜,怎奈何确实这突然的天人两隔......
过了许久,秋老搀扶起风无痕起身,风无痕渐渐回了回神,擦干了泪痕,对着面前的白湖一声叹息:唉!睹物思亲常入梦,训言在耳犹记心。父亲,是孩儿来迟了,无论是谁?只要孩儿在世一天,定不惜一切代价查出真凶,为您报仇......风无痕霎时双拳紧握,心生仇志。这时秋老拿着烟斗在地上的尸体旁敲了敲,风无痕顺目看到脖颈处一道深深的剑痕。
风无痕顺眼观去,“能在父亲身上留下如此剑痕,剑法一定不凡,这江湖中武功能胜父亲者本就无几人,而其中的剑者更是少之又少......”风无痕顿时陷入沉思。只见秋老摇了摇头后,顺手又捏起了尸体的四肢,顿时神色一惊,迅速在地上写了两个字:“经脉”,风无痕看后,捏起了尸体的四肢处,仔细瞧过后怒语而出:“是何人如此狠毒?父亲已经脉尽断爆体而亡,为何要在颈部再补一剑,父亲到底与何人结了如此深仇,好冷血的剑者,此事我风无痕记下了,不查水落石出,誓不为人......”风无痕又在尸体胸部发现多处轻重不同的伤势,有拳、掌、指不同的伤性,风无痕又深思:与父亲死搏的人也许不是一个,而若真只有一人,能集百家之长的如此高手,这世上又有几人呢?无论你们是何人何派,我风无痕定不会善罢甘休......此地不宜久留,当务之急还是把父亲的尸体带回堂内安顿后事,先回。
“秋老,快去找辆马车与上好的棺材,我们速回”风无痕悲痛说道。秋老听后,一人上马向远处奔去。留下的风无痕想起了在家门外的林内留下的“白湖汀”三字,心思:那人为何会得知父亲会来此?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高深的根基能够致死父亲呢?而从父亲颈部的剑痕来看,那剑者也定是位剑中高手,哼!此仇我记下了,我风无痕定不会干休......半个时辰后,秋老驾着一辆马车而至,风无痕与秋老把风天忌的尸体抬入马车内的棺材里,缓缓地驶出了白湖汀......
朝阳遍印白湖汀,武星无息归故里,天人两隔仇生至,义愤填膺照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