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马叔家找老爸,太邪乎了,毕竟要真出事,遭殃的可是一村子的人,这可耽误不了。
出门前老妈再三叮嘱,到吃饭时间就必须回来,要不然打断我的腿,我想啊,到吃饭时间还未定能吃得上饭呢!
马叔家离我家近,出门一转弯就到了,平时老爸有事没事上门踹踹,两大汉子聊聊今年的收成,喝喝茶抽抽烟,打打象棋什么的。
今天也不例外,我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两汉子聊着什么,笑得前俯后仰,半天顺不了气,手里也没停下来,忙着下棋。
马叔见我来了,哈哈一笑,把嘴里的烟头灭了,露出一口大黄牙,向我招招手:“哟,时月娃来了,来,过来给叔瞧瞧,咋时月又长高了哈哈哈!”
“马叔好!”我礼貌性的问候了声。
马叔从兜里掏了包烟,打开抽出一根,递了根给老爸,自己也忙不迭点了根,吸了口,笑道:“嗯,好好好。”
“娃,大早上的咋没见你人?刚又跑哪去了?”老爸将烟塞耳朵上夹着,见我来了,面色一沉,问道。
我愣了一秒,跑老爸身边坐着,看了眼吸烟的马叔,开口说:“爸,叔,出事了!咋们村的柳寡妇死了,我还看到她尸体了呢,就在咋村放谷草堆的地方,尸体都臭得发味儿了!”
“啥子?叔没听错吧”马叔明显不信,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夹烟的手指抖了抖烟灰,继续说道:“咋村儿的柳寡妇死了?我不是记得前天还看到她勒,问她要了点小白菜,这人咋能说死就死,小小年纪不学好,小心马叔打你小屁股!”
马叔瞪着我,作势就伸手要打,我一看就跑,躲到老爸身后,用只眼睛盯着他,生怕他跑过来脱了我的裤子。
“小兔崽子!”马叔嗤笑一声,又好气又好笑,坐回去了。
老爸把我拉他跟前,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娃,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我撅了撅嘴:“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毛哥他们,他们当时也在场的!”
拖鞋塔塔塔的声音传过来,马大婶手里拎着一盆水,准备去厨房洗芹菜,听我们议论这事儿,步伐忽然顿住,然后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一脸茫然:“时月娃子,你说啥?咋村儿的柳寡妇死了?”
我点点头,“早上还看见她尸体了呢!”
马大婶一听这话,把盆子放桌上,一屁股坐马叔旁边,跟我们讲:“这怎么可能?我前些天还看见她人了,活的好好的,又没病,怎么就突然死了呢?时月呀,小孩子是不能乱撒谎的,要不然下辈子要进拔舌地狱的哇!”
“我知道的婶,可是我绝对没说慌啊,不信你们自个儿去稻草堆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尸体还在草里头呢!”
“娃子,老爸问你,尸体烂了没有?”
我回想了下,摇摇头,“没,尸体没烂,不过那气味挺难闻的,特别浓的腐臭味,快臭死人了都!”一想起那比臭豆腐还臭的味道,瞬间一脸嫌弃。
“那就要出事儿了。”老爸忽然冒了句。
句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明白了,难道说老爸已经预料到什么了,是要出啥事儿了吗?
这时,院子大门被人打开,有人朝里头喊了句:“马哥勒,在家不?”
我一听,这声音不就是村长的么?
马叔听有人在喊他,站起身走到门口,一看是村长,他哈哈一笑,喊了句:“在勒,今儿个起的什么风,把你个大忙人吹来了,快,进屋坐坐!”
村长摆了摆手,“得了吧,都出事儿了,我哪还能坐得住?你就直说,大峰子在不在你家?我找他有事商量商量。”
马叔嘿了一声,“我说今天都咋的了,一个说出事儿,两个也说出事,大早上的净说个不吉利的话。”边说还边把村长往屋里拉,“大峰子在勒,里头坐着呢!”
一进屋,村长看见老爸,开门见山:“实话说,我是来找大峰子的,依我看,这事整个村谁也帮不上忙,非得大峰子解决!”
我一听呐,以为是牛仔他们把这事儿告诉了村长,没想到却是另外一件事。
老爸站起来,问:“出事儿了?”
村长点点头,长呼一口气,说“牛仔家的大水牛突然发疯,撞了他家的门,把他家一面泥土墙撞歪了,好在他们一家子上午都不在,要不然非得闹出人命不可。后来听牛仔他爸说,一回家院子里乱糟糟的,他家大水牛还撞死在了院子里的大杨树上,把他吓了一跳,再看清楚之后,发现他家水牛的肚子鼓起来了,里面像充满了水一样,时不时还发出水花啦啦作响的声音。牛仔他爸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他家的水牛又没配种,是怎么也不可能怀孕的,于是找我叫人把牛抬出去,我先是找了六个人,四条粗绳,准备把牛绑起来抬出去,没想到刚想抬起来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大水牛的肚皮连续抽了几下,还伴随在奇怪的声音,顿时就把这六个人吓得啊,说什么也不干这事儿,到最后找各种理由推掉了。这不,经过上次的你们家那事儿,我总觉得这水牛肚子里似乎有些什么……”
马大婶听完,插了句嘴:“哎哟,我听也太邪乎了吧,往年我听说狗疯了乱咬人是因为,狗本身就有狂犬病毒,如今这牛也发疯,而且肚子变大了,这年头居然还有这奇怪的事?”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他们说了这么多,就是没说出柳寡妇的死,我想小凡和牛仔可能根本就没说,于是我也开口说了句:“村长,难道柳寡妇家的事你还不知道吗?今天我和毛哥在稻草堆玩,发现了柳寡妇的尸体,都臭了!”
村长听完我的话,在他心里简直就像个炸弹,他哎哟一声,一拍大腿:“我滴个小祖宗哟,你当真没骗你村长??”